伊家的財產幾乎讓李杏怡瓜分了一大半。
伊承諭原本不愛說話的個性更加地沉默了。
伊承諺看著父親的遺相,再看看鋼琴上一家人的合照,忍不住紅了眼眶。
「暖欣,妳到底在哪裡?爸爸的最後一面,妳也沒有見到,妳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回來?」他悲慟地對著照片中的伊暖欣喃喃念著:「快回來吧!暖欣,我們已經失去爸爸了,我們不能再忍受失去妳。如果妳聽得到或感應得到二哥在叫妳,妳就快回來吧!」
「承諺!」蘇長賢聽得鼻子一陣酸楚。
「現在我寧可相信郎嬤嬤的話。暖欣會回來的,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伊承諺的淚水由眼角滑落。
蘇長賢雙手按住他的肩,久久不能自已。
是的!暖欣會回來的。不管是他或是伊家兩兄弟對她的思念和呼喚,她應該都會感應得到的,是不是?
這是無解的答案,但他們心中仍然抱著很大的希望。
有希望總是很好的,對不對?
※ ※ ※
很奇怪的是經過那次的溫存,伊暖欣已經好些天沒見到邾理。後來透過瑪蘭,她才知道因為巴契族和阿登族發生糾紛而戰了起來,邾理帶著兵馬為他們兩族作調解。
其實他不在,她應該覺得自在些,可是她卻覺得怪怪的,一種連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感覺佔滿心中。
雖然她仍被禁足,可是瑪蘭每天還是陪她到湖邊去。
到湖邊成了她最高興的事了。
她百般無聊的用腳尖在湖面畫著圈圈,當那陣陣漣漪漸漸消失時,她看見湖水中倒映著邾理的臉孔。
他回來了!她的心跳加快,不能置信地眨著雙眼。
「吾愛!」真的是他。
她不敢回頭,因為她知道他那一雙炯炯發亮的眼神正盯著她。
「吾愛!」邾理輕輕的將雙手伏在她的肩頭,像電極般簡直要震碎她整個人、整個靈魂。
她緩緩回過頭,輕啟雙唇,還沒有說話,他已吻住她的嘴,強力的吸吮她、咬噬她,柔軟的舌尖深深探索著她。
她先是一陣下意識的反抗,但沒多久她就在他的愛撫下融化了。她臉上瀰漫著迷醉的表情,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撫摸他的後頸和寬闊的肩膀。
他突然抱起她,把她放在湖邊的草地上--她嬌羞的閉上眼簾,臉靨嬌紅。
邾理的雙眼炯炯生輝,開始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視線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往上揚了揚。
他終於找到留住她的好方法了。
只要讓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便會留在他的身邊,生生世世。
「邾理!」伊暖欣覺得整個身子都在脹痛,需要解放。
邾理將她的臉捧在手心,深深的注視她。「說妳要我。」
伊暖欣咬著唇,睜大雙眼。
「說!」他霸道地在她耳邊呢喃。
「我--」她的話再度被他的熱吻給吞沒。
邾理的吻猶如春風拂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當他用舌尖輕舔她胸口的蓓蕾時,她的呼吸也跟著轉為急促。
「我……要……你……」她的話點燃邾理體內情慾的火種,帶著她遨遊到天際。
※ ※ ※
伊暖欣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想起湖邊邾理一遍又一遍愛她的情景,她連忙用雙手蒙住自己發燙的臉。
哦!老天!只要想起自己狂野般的響應,真是又羞又慚,她竟如此渴望邾理愛她。
一陣腳步聲傳來,伊暖欣連忙躲到毛毯底下去。她可不希望看見邾理的嘲弄。
「小姐,妳醒了嗎?」還好是瑪蘭。
伊暖欣探頭起身,毛毯馬上往下滑,她發現自已竟是一絲不掛,連忙把毛毯又拉回來。
「少主要我為妳更衣。」瑪蘭的表情十分曖昧,顯然早己知道她和邾理之間的親密關係了。
侍女將衣服和飾品放到一旁,伊暖欣才發現衣服似乎是全新的,而且那些飾品也是她從未見過的。
「今晚少主要在大廳宴請阿登族的少主,而且巴夏族族長和夫人也會來,所以少主特別交代要我為妳好好打扮。」瑪蘭一邊說,一邊著手為她更衣。
「不!我不要去。」她搖頭拒絕。
這種大場面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而且什麼阿登族、巴夏族的她全部不認識,她才不想讓別人當她是怪物般的品頭論足。
「小姐,請別為難我,少主的命令我無法違抗。」
「瑪蘭,妳可以告訴邾理說我人不舒服,我--」
「小姐,妳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巫醫來給妳瞧瞧。」瑪蘭一聽到她說不舒服,緊張得要命。
伊暖欣歎了口氣。自己只不過是隨口說說,就讓瑪蘭緊張成這樣,要是邾理知道了,豈不天下大亂?
算了!看來她也只有妥協的份了。
當瑪蘭為她打扮好時,在場的侍女們莫不發出一陣陣驚歎。
一身純白衣服,讓她如同一朵純潔的白蓮,而戴在她額頭上的綠寶石頭飾,搭配著胸前的項鏈,又讓她彷彿森林中的仙子。
當她步入大廳時,所有人的眼光全投射在她的身上,全場鴉雀無聲。她那青春細嫩、出塵的美,攫獲住每一個人的視線。
邾理臉上漾著驕傲的神采,拍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到他身旁。
正當伊暖欣緩步走向他時,沙月突然阻止她。
「妳沒有資格坐那個位置!」
「沙月!」卡爾巴簡直為女兒的行為捏把冷汗。
「誰敢說她沒資格。」邾理站了起來走向伊暖欣,輕摟著她的柳腰,驕傲地宣佈:「她是巴夏族失蹤已久的苡荏公主,也就是我的妻子。」
這句話頓時讓伊暖欣感到天搖地動,腦海中不斷浮現郎嬤嬤的話
妳前世是位公主……
天哪!這可是真的?在場的人開始交頭接耳談論起來。
巴夏族族長利大人驚訝得久久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個女孩就是他們失蹤已久的女兒?
「我不相信!」沙月發狂似地叫了起來。「誰可以證明她是苡荏公主?」
邾理將伊暖欣帶到巴夏族族長面前,說道:「您可還記得苡荏公主有什麼特徵?」
「女兒是我們的,我們怎麼會不記得?」巴夏族族長夫人紅著雙眼,走到伊暖欣身邊打量著她,「苡荏在生下來,右肩上就有一個弦月形的胎記,她也是山神艾達賜給我們的女兒。」
什麼苡荏公主?什麼山神艾達之女?伊暖欣已經聽得腦子轟隆作響。
她右肩上的弦月形胎記是從小就有的,難道苡荏公主也有跟她一模一樣的胎記?
驀然,邾理將她右肩上的衣服扯開來,露出了弦月形的胎記。
「上天!她真的是我們的苡荏!」巴夏族族長利大人高興得張開手臂要抱她。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是伊暖欣。」她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嚇壞了她,她不斷地反駁著:「我是伊暖欣!我是伊暖欣!」
「不,妳是我們的女兒。山神可憐我們十多年來的祈求,終於把妳又還給我們了。」
上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暖欣已被眼前所有的一切弄得快神經錯亂了。她不能置倍地看著每一個人,慢慢地感到一切都變得很模糊,整個房子開始旋轉、旋轉,突然轟地一下全黑了……
※ ※ ※
伊暖欣悠悠醒轉之後,映入眼簾的是瑪蘭焦慮的臉。
「公主,妳終於醒了。」瑪蘭正在為她冷敷。
「公主?」她睜大眼睛喃喃念著,回想起在大廳所發生的一切。
「其實我、巫醫還有少主早就發現妳的身份,只是少主吩咐我們不得張揚。現在終於讓妳認租歸宗,恢後妳真正的身份了。」
認租歸宗?伊暖欣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苡荏公主?山神艾達之女?
有誰能證明她不是苡荏,她是生在台灣、一九九三年的伊暖欣?有誰能為她證明?
「公主!」瑪蘭被她反常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
「我不是苡荏公主,也不是山神艾達之女,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叫伊暖欣。」她苦笑道:「妳一定以為我瘋了,但是我沒有瘋。我無緣無故讓一面鏡子帶到這裡來,什麼時候可以回去也不知道,現在又莫名其妙地被指認為巴夏族的苡荏公主,我真的是完了。」她說了一大堆瑪蘭似懂非懂的話。
「公主,妳是山神艾達之女。自從妳失蹤以後,很多人都這麼說,而且妳肩上弦月形的胎記就是最佳的證明。只有妳才有資格當哈撒族的夫人。」
天哪!伊暖欣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
不管她如何說,總是沒有人願意相信她的話。現在除非找到郎嬤嬤給她的鏡子,否則她真的就要在此當苡荏公主或山神之女,甚至是哈撒族的夫人--想到這裡,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心跳也加快。
她已經是邾理的人了。當邾理激烈的愛傳至她的身體時,她幾乎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接受,甚至她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她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讓邾理漸漸侵入心中,甚至超過她對長賢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