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的騰出了一點空間,想為他們製造出「安全距離」,然而他卻更收緊欖在她 腰上的臂膀。
「放開我……」他的鼻息在她的臉頰上緩緩地呼出熱氣,微溫的氣流引得她全身又 是一陣悸動。
「妳到底在害怕什麼?怕我?還是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妳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對 不對?」他的語氣相當自負。
「你少臭美了!」她有被看透的難堪,凌厲的目光瞪著褚凱的膝上,「你放不放開 我?」
「不放,現在不放,以後不放,永遠都不放。」他揚起一抹性感無比的笑容,在她 耳旁低聲輕語道:「我希望能這麼一直抱著妳,直到天荒地老。」
他的聲音既熱切又低啞。
海寧兒的心痛苦地揪在一起,別信他這套,她的本能警告著她,別相信他。她有足 夠的理由不能相信他,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他曾帶給她的傷痛。
「你當你在演戲嗎?」隨即她無情地潑了他一頭冷水。
他的臉因痛苦而扭曲,「妳真的如此鐵石心腸嗎?一次機會也不肯給我?」
海寧兒的心臟突然呈現不規則的跳動,她垂下眼瞼,藉以掩飾因他的語言而被擾亂 的思緒,趁著褚凱被寶寶的叫聲吸引之際,她奮力的推開了他的箝制,終於為自己求得 了能平穩呼吸的空間。
「妳喜歡貓?我竟然不知道。」他很意外的看著寶寶。
「我有太多事你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她有些氣憤的看著寶寶,這個小叛徒, 居然討好地在褚凱腳邊摩擦著。
「牠似乎很喜歡我。」褚凱彎下腰輕撫了下寶寶柔軟的毛。
「牠還小,根本不懂如何分辨好人壞人。」她有些吃味地將寶寶抱在懷中,又下違 客令:「時間不早了,你請回吧!」
「可是我還沒看到妳的手。」他逕自握住她那只受傷的手臂,還自動的將紗布解開 來。
她一直覺得傷口隱隱作痛,卻萬萬沒料到傷口竟在她的疏忽下惡化了。
「已經發炎了!」他擰起眉心,?頭看著她。「恐怕妳必須到醫院治療。」
她也明白傷口紅腫得十分厲害,是需要到醫院一趟,但嘴巴卻倔強的駁斥他的說法 。
「不用了,只是一個小傷口,我等一下消毒上點藥就行了。」
「看來妳真的不懂得照顧自己,」他臉上的吊兒郎當已不復見,口氣比她更堅決。 「妳要自己走還是要我動手抱妳?」
「你竟敢威脅我!」她沒因他的態度而光火,反而覺得心頭暖烘烘的──神經喲!
兩人互瞪一會兒,見到他堅持的眼神,她竟不由自主的豎白旗,卻死愛面子的說: 「我答應和你去醫院,不過這不表示我怕你。」
「我寧可妳愛我而不是怕我。」他的低喃就像一陣風,吹縐了海寧兒一直以為已不 會再起波瀾的心池。
「褚太太手上的傷口不嚴重,我開些消炎片和止痛藥給她吃就行了,不過為了安全 起見,還是打兩支消炎針。」醫生在診察過海寧兒手上的傷口之後說。
「醫生,可以請你替我太太加開胃藥嗎?我怕吃太多的消炎藥片會傷到她的胃。」 褚凱的細心馬上贏來一記醫生激賞的眼神。
「那有什麼問題,」醫生迅速地在處方簽上多加了胃藥。當他結束診斷時,竟還笑 著對海寧兒說:「褚太太,妳先生一定很愛妳,妳很幸福喔!」
海寧兒本想澄清她與褚凱的關係,卻因下個病人進來而作罷。但一出診療室,她馬 上宣洩心中的不滿。
「你是故意的!」說什麼她手受傷,不方便填寫掛號數據,沒想到褚凱竟然在替她 填寫數據時,還把自己的名字填在配偶欄裡。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痛?」他對她的質問有聽沒有懂。
「你--」她為之氣結,要繼續盤問他時,卻被護士叫喊要打針的聲音給打斷。
「褚太太,打針。」
天啊!褚太太--她已不當褚太太很久了!
她忿忿地丟給褚凱一記「等一會兒找你算帳」的眼神,然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響應 護士。
「褚太太,這針打在手臂上很疼,如果妳不介意,還是打在臀部。」護士好心的建 議。
「打針」二字已夠令海寧兒頭皮發麻,再聽到護士的話,她的脊背彷彿要冒出冷汗 。
「可不可以不要打……」她知道自己害怕的行為可能會引來護士的嘲笑,但她真的 很怕呀!
「不如我去請妳先生進來給妳壯膽。」
在她還來不及阻止時,護士已將褚凱喚進注射室。
褚凱一臉的慌張,「怎麼了?」
「沒事,你出去。」海寧兒有些難堪地漲紅雙頰,她有些埋怨護士的多事,這下她 丟臉丟到太平洋的另一端去了!
但褚凱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應,在從護士口中得知她因恐懼而不肯打針時,他竟然咧 嘴一笑,然後向護士使了個「看我的」眼神,猝然將她擁進懷中。
「不用怕,打針就像被蚊子叮到,不疼的。」他的聲音溫柔似水。
「我……我才不怕。」她死鴨子嘴硬。
他突然笑了,「很好,那我們就開始吧!」
他像對待三歲孩童般把她壓在他的膝蓋上,然後不理會她的抗議竟動手褪下她的… …根本沒讓海寧兒來得及反抗,她可愛的小屁股已被打了兩針。
天哪!什麼蚊子叮,好疼呀!用被蜂螫來形容還差不多,疼得她差點掉下眼淚。
聽到她忍著疼悶哼一聲,他眸底閃過一抹濃濃的疼惜。
「這藥劑是油性的,回去後最好用熱毛巾多揉幾次,否則會結硬塊的。」護士交代 完後退了出去。
狹窄的注射室內,氣氛顯得有曖昧,尤其他覆在她臀部的手掌輕輕地搓揉,令她全 身有股火熱感迅速熾燃。
她迅速地起身,將自己的衣物整理好,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
「你去看藥好了沒?」她連呼吸都加快了呢!
褚凱的雙眸定定的瞧著她,似笑非笑的看盡了她滿臉的羞赧與不自在,又十分壞的 不移開目光,彷彿不知道她已經快給他瞧的羞死了。
「快去呀!」她像個孩子般絞著手指。
「我們是夫妻,沒必要如此拘束,況且妳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他唇角含笑 ,見到一道可以致人於死的眼光投射過來,他輕咳了聲:「我現在就去拿藥。」識時務 者為俊傑的道理他還懂!
海寧兒的一張俏臉已漲得有如蘋果,平日無比伶俐的口齒如今竟擠不出半句話。
「我要進去。」回到她的住處時,褚凱神色嚴肅地告訴她。
「你少得寸進尺,我已經跟你上醫院去治療傷口了,你別忘了你的承諾。」她固執 的擋在門口,不肯讓他越雷池一步。
「我不是得寸進尺,妳忘了醫生的叮嚀嗎?這個時候妳需要我的照顧。」
「我會照顧自己,你休想趁機吃我豆腐……」哎呀!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褚凱唇角微微勾出一個弧形,「丈夫和妻子之間親暱的行為怎能說是吃豆腐,剛才 也是護士要我替妳的臀部多搓揉幾下──」
「你還說!」她怒視著他,雙頰驀地飛紅。
「好,要我不說可以,但是我要進去。」嘿!這傢伙簡直是賴皮到了極點。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一副準備把他關在房外的表情。
他聳聳肩,「那我只好請鎖匠來幫忙。」
「你敢!」她萬萬沒料到他會這麼膽大妄為。
褚凱抱胸淺笑,一臉「試試看」的表情。
海寧兒咬咬牙,她瞭解他真的會言出必行,好吧!既然他閒到想當免費的男傭,那 麼--她何樂而不為?
她不再堅持,拿出鑰匙--
「我來吧!」他真的很體貼,打開了門,他還像個太監似地恭請她入屋。
「我警告你--」
「放心吧!」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保證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當然,除了 妳真的需要我。」
她冷哼一聲,「鬼才需要你!」
進到屋內,海寧兒馬上倒了杯水要吃藥,但卻被褚凱給阻止了。
「妳空腹吃消炎藥很傷胃的。」他搶走她的水杯。
「拿來!」這個人連她吃藥都要管,雖然她討厭他的多事,但她心中卻因他的細心 而流過一絲暖意。
「不行,妳得先吃點東西才能吃藥。」他很堅決。
「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他不肯讓步。
忽然,一個念頭閃進海寧兒腦際--
「好吧!我的確餓了,不如你出去買東西給我吃吧!」
也許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趕他出門……「妳餓了?正好我也餓了。」他笑得好邪氣 ,已猜想到她在打什麼主意。「讓妳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剛才已經看過妳的冰箱, 裡頭有麵條、蔬菜、雞蛋和一些碎肉,不如我來煮點面讓妳當當看。」
「我不想吃麵。」她故意挑剔,天曉得她最喜歡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