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她的計畫不是要逃離他,逃離這樁婚姻,去尋找渴望已久的自由嗎?怎麼這會兒,身邊還多了個他?
最要命的是,打從踏入機場的那一刻起,他就主宰了一切,這當然也包括了決定目的地,和一起走進這間只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
「唉,怎麼辦啊?」
想到之前她極力要求要兩個房間,無奈那個櫃檯小姐,眼底只容得下帥哥,根本看不見她這個大美女的存在,還在他們臨上電梯的時候,以那種又妒又怨的眼神盯著她,令她哭笑不得。
唉……一聲長歎,佐依強撐起幾乎要合上了的眼皮。看到手上還拿著他要睡前所交給她保管的皮夾,她簡直欲哭無淚。
她垮著臉,直瞅著眼前的小背包,開始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趁著他熟睡的時候閃人?無奈,強烈的責任感卻在不應該存在的此時抬頭,並不停的告訴她:人家都將身上最重要的證件和錢財交給妳保管了,妳怎麼可以不守信諾的走人?
天啊,她真的好累了,累得根本動不了,眼皮也撐不住了,好想也躺在床上找周公沏茶聊天,怎麼辦?
「這算什麼嘛?人家也是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沒睡耶。」
看著已經平躺在柔軟的被窩中,睡了近兩小時的賀岡靜言,佐依的臉更哀怨了。
她皺起眉,雙手直扯著頭髮,嘴裡的嘀咕聲更是沒間斷過。
揉了揉眼睛,陣陣疲累從她的腦門席捲而來,眼皮早已很不聽話的往下合了,可是礙於兩人同處一個房間,加上那張大床都被他一個人給佔了,她只能坐在沙發椅上陪著周公猛「釣魚」。
「唉,討厭啦!」
一聲哀嚎,佐依甩甩頭,想甩去不斷侵襲她的瞌睡蟲,無奈彈源用盡打不到半隻瞌睡蟲,只能一步步的往後逼退,而大片江山頓時淪陷了大半。
躺在床上裝睡的靜言,用眼角偷看著累到不行,正一臉懊惱的佐依,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賊賊的笑。
打從決定順從她的意思,來個落跑大行動開始,他便選擇了台灣這個地方落腳,接著又暫時先住進這間只有一張雙人床的房間,他都是有計畫的進行著。
目的無他,只因為他要讓她在相處中熟悉他、瞭解他,進而依賴他,找回過去那段被她遺忘了的記憶。
他要她瞭解,他對她的疼愛並沒有因為這十幾年的人事變遷、物換星移而有所改變,如今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也將是她可以一輩子依靠的對象。
睡眼迷濛,無奈少了妮妮身上的熟悉氣息為伴,佐依就是怎麼也無法進入夢鄉,想睡而睡不著的痛苦,折磨著她身上的每一條神經,這種滋味真的讓她難過I想一頭撞死。
「妳真的不要上來?」知道撐了兩個小時已經是她的極限,靜言佯裝醒來,將身體挪到一旁,拍了拍空出來的床位邀請道:「我想,床絕對是比沙發來的舒服。」
「可是……」佐依看了一眼她的小包包,又看了一眼賀岡靜言,眼神哀怨極了。
「妳放心,妳的貞操安全無虞。」他搖頭笑著說:「既然說好了不碰妳,就不會碰妳,除非妳自己親口告訴我,妳要我。」
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那是不可能的。」
在靜言的人格保證下,佐依似乎很自然的遺忘了她現在的身份是賀岡靜言的妻子,而不是伊籐佐依小姐了。
「那妳還擔心什麼?上來吧。」靜言將她的枕頭擺好,並拉開被子引誘她。
佐依內心掙扎著,猶豫著要不要拿出包包內的妮妮。
「怎麼了,還有問題?」靜言嗤笑。他的小佐依幾時變得扭扭捏捏來著了?
一聲暗歎後,佐依放棄了掙扎,決定還是不要讓他有笑她的機會。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索性將枕頭拿來當屏風,藉以阻擋他的越界,嘴裡依舊不忘殷殷提醒兼警告,「真的不能碰我喔,否則我會把你踹下床。」
「是。」望著兩人之間高高疊起的屏障,靜言無奈的搖搖頭。
如果這件事讓哲別知道了,只怕會被取笑一輩子。
床鋪在被枕頭占掉三分之一後,佐依和靜言所能分到的位置也只剩下較小的的空間,為了避免碰觸他的身體,佐依只得將身子往床的邊緣靠去,側著身體睡。
兩人會一起成行,是他們在「逃離」山莊時說好的條件。
他答應她的逃婚,而她也大方的答應讓他跟,不過前提是在這段期間他不可以碰她,除非她心甘情願的將自己交給他,如果他違反協議,她有權提出離婚,而他也要無條件的答應她的離去。
當初靜言還直呼她比他這個生意人還厲害,所有有利的條件全都歸她,而他反倒成了小丈夫似的,威嚴和尊嚴全都沒了。
誰知轉眼間,她從優勢落居劣勢,說什麼他的年紀比她大,經驗比她豐富,他的身高比她高,可以為她擋去一切,還有他口袋中的現金比她多……於是就這樣,才進了機場,他就主宰了一切,她反倒成了小跟班似的,什麼部得聽他的,當有意見相衝突時,更當以他的意見為主,唉,恨啊!
靜言退開了一點,瞧見佐依還睜得大大的眸子,不停地眨呀眨的,忍不住笑問:「是不是覺得太擠了點?」
看她坐在沙發上時頻頻點頭釣魚,怎麼一拉她上床,她反倒眼睛睜得比牛鈴還大。
聞聲,佐依抬高雙眸迎向他闇黑的瞳眸,「是有一點,不過這還不都是因為你說的,不能用信用卡簽帳。」要不然她早就住到另一間客房了,還需要跟他擠在這張小小的床上啊!
「可以啊,如果妳不怕隔天天還沒亮,就被抓回去的話,那麼大可去開另一間房。」他笑著說。
「不要,我要睡覺了。」
拉高被子,佐依蓋住自己的臉,須臾,平穩的呼吸聲從被窩中傳出,緊抓著被子的小手也鬆開來……
第四章
痛!
睡夢中,一陣疼痛從頭上傳來,佐依低低咕噥了聲,緊閉的星眸緩緩的睜開一小縫,將被壓在身下的長髮給扯了出來,這才滿足的鬆了口氣。
咦?這兒是哪裡呀?真糟糕,她該不會是又犯了媽咪剛去世時常犯的夢遊症吧?!
記得爹地曾告訴過她,在媽咪剛去世的時候,沒有安全感的她,每次總是睡覺睡到一半,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跑到爹地的房間,抱著爹地一起睡覺。
可是自從遇見了大哥哥,有了他送的布偶妮妮作伴之後,這種情況就不再出現了。
罷了,等睡飽了再說吧!雖然自從她長大了點後就不曾再犯這毛病,不過就是犯了,想必爹地也不會太抗議才對。
一夜的好眠,讓佐依忘了昨夜之前才發生的事,還以為自己跑錯了房間睡覺。
習慣性的摸索著身旁的位置,尋找睡覺時不知被遺落到何方的布偶妮妮,摸著、摸著,她的手突然摸到一面溫暖,且結實得像牆壁一樣的東西。
咦?已經邁入五十大關的爹地,他的胸膛竟然還像她小時候一樣,那麼結實,那麼有安全感。佐依在心底笑笑的想。
接著,她的雙手雙腳很自然的往身旁人兒的腰際跨了上去,就像小時候一樣。
她老喜歡把手呀、腳呀的,都往爹地的身上擺,把他當成尤加利樹,而她想當然爾,就是那只喜歡賴在尤加利樹上的小無尾熊了。
當手腳找到了好位置後,她的頭也開始摩蹭著尋找一個最舒服,又不會壓到長髮的好位置,摩著、蹭著,好不容易終於讓她找到爹地的手,這下子她二話不說的,就往身體與手臂間的胳臂窩枕了過去。
當所有的姿勢和位置都搞定了後,滿足的雙唇微微向上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就在佐依摩蹭間,擾醒了原本熟睡的靜言,他睜開闇沉的黑眸,望著像八爪章魚似的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的佐依,性感的唇微微向上揚起。
控制不住地,他翻轉過身體,將她小小的身軀整個納入懷裡,修長的手指輕柔摩挲著她細緻的臉龐,將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輕輕撩起,別到耳後,接著指尖掠過她微啟的紅唇,順著向上揚起的弧度劃著。
昏昏沉沉間,佐依覺得臉頰上傳來陣陣搔癢的感覺,這感覺壞極了,擾得她想睡又睡不著,遂低喊了聲:「爹地,你別調皮了。」
「我怎麼調皮了?」沒有理會她叫錯的那聲爹地,靜言反倒對她那句調皮覺得有趣。
「好啦,我知道,我長大了,不該再來跟你擠房間啦,下不為例,你就先讓人家睡一覺再說嘛。」爹地幾時變得這麼小氣了,等明兒睡醒了不跟他抗議一下不行。
佐依打算一切等她睡飽了再說,因為她實在困極了,困得沒有力氣爬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好好,妳睡,不過我不是爹地,但是我很喜歡跟妳擠一張床。」而且還免費提供他的身體讓她抱個過癮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