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盡量地吃,可是,我就是吃不下。」老夫人的死讓曉雪自責不已,雖然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她的無奈又有誰知道。
今天老夫人舉行葬禮,但菲爾卻堅持不讓她出席葬禮,雖然他可能是擔心她有孕在身,怕她會承受不了葬禮悲傷的氣氛,才不讓她參加。
但是,她卻因此而更感自責。
自從老夫人去世後,菲爾忙著葬禮的事,忙得連跟她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曉雪從茜兒口中得知,他為母親的死感到十分哀傷,而她這個為人妻子的,卻沒能安慰他,只因——她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
灰濛濛的天空和她此時低落的心情十分相似。
「茜兒,主人回來了嗎?」可悲呀!她只能透過僕人知道丈夫的一切。
「回來了。」
「他吃過東西了嗎?」曉雪關心的問。
「主人的胃口也跟你一樣,不過你放心好了,有西達先生陪著主人,他應該沒事的。」
茜兒的話仍讓她不能安心。
「曉雪小姐,你要去哪裡?」
「我想去看看菲爾。」雖然只有三天,但是對她而言,彷彿已隔了三個世紀那麼長。
來到書房外,正見西達從裡頭走了出來。一見到她,他馬上恭敬的欠身行禮。
「西達,菲爾還好吧?」
「主人有些傷心,不過相信很快就會從悲傷中恢復過來。」見到她欲推門而入,西達出聲阻止道:「現在還是讓主人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
她聽從西達的建議,沒有進去書房。
書房的門只是一片薄薄的木板,但是對曉雪而言,它卻像銅牆鐵壁般將她和菲爾遠遠隔離開來。
又過了三天,老夫人去世的哀傷隨著時間的過去逐漸淡化。
但是對曉雪而言,她覺得分分秒秒都是一種折磨,雖然菲爾好像已走出喪母的哀傷,但是他對她的態度卻不復從前。
也許他仍關心她,但他的關心似乎只限於她肚子裡的孩子。她感覺到他又把她遠遠的隔絕在他的心房之外,即使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睡同一張床,但是,她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在怪她害死老夫人嗎?也許她該為此事負點責任,但是,她也是無辜的,她
也是受害人呀!
為什麼菲爾要怪她呢?
不去面對問題並不表示問題不存在,而她也從來不是個畏縮、逃避現實的人。
所以,她要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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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書房的門,曉雪馬上被濃烈的菸味嗆得咳出聲,菲爾隨即把手指中才抽了二口的菸熄掉。
「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不休息?」為了怕濃烈的菸味影響她肚子裡的孩子,他馬上把窗戶打開,一陣涼風馬上灌了進來,令只著薄綿質料睡衣的曉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為什麼不加件睡袍?」他帶著濃濃的責備口氣道:「你要是受了風寒怎麼辦?不懂得照顧自己,怎麼照顧BABY?」
「菲爾……」她好想念他溫柔的懷抱、溫柔的言語,而不是此刻這樣冷淡的苛責。
「快回房去休息。」沒有半絲溫柔,他的催促只有不耐。
「菲爾……」她不敢有過多的要求,只期盼他可以給她一個擁抱就足夠了。
但她的期盼仍落空了。
「很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他雖然陪伴她定回房間,但卻沒有上床睡覺之意,反而在替她蓋好毛毯之後,轉身欲離去。
「菲爾,你可不可以陪我……只是睡覺,可以嗎?」此時她非常需要有人陪伴,最大不安的原因來自於他,而可以撫慰她的,也只有他。
略顯虛弱的聲音顯示出她的無肋,令菲爾打從心底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受。
他知道這些日子因母親的去世而冷落了她,他心中有些歉疚,甚至還有著濃濃的心疼與不捨。
他也不是故意要冷落她,而是母親的死太過突然,讓他一時無法完全接受。
曾經、他因母親害死曉雪而怨恨她好久,沒想到幾年後的今天,曉雪復活過來,母親卻死了,而死因正是因為曉雪。
他內心所受到的激盪,不是一般人可以瞭解的。
「菲爾……」
「睡吧!」他想將她摟入懷裡安撫她,但隨即反側過身背對著她。他告訴自己,再給他幾天時間,他就可以調適好自己的心情,也將好好補償他這些日子對她的冷落,希望她可以諒解。
然而他的這番舉動卻讓曉雪對他的誤解加深。她也轉過身去,覺得淚水就要奪眶而出,但是她強力壓抑,拒絕哭泣,並拒絕接受菲爾不再愛她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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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曉雪醒來時,菲爾早已離去了。
她準備下床,卻因下肢一陣輕微的酸痛而又躺了回去。
一股不祥的預兆爬上她的心頭。
OH,GOD!一定是她這幾天心情低落,又攝取營養不夠,對腹中的孩子有了影響,她得想法子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她已經失去菲爾的愛,她不能再失去孩子了!
即使感到不適,她仍很勉強自己吃了比平時份量還多的早餐。
「曉雪小姐,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喔!」茜兒並不瞭解她心中的不安。
「是……不錯。」不對!不腹的酸痛沒有減輕,反而有加劇的感覺,令曉雪更加不安。「茜兒,你知道菲爾在哪裡?」
她剛才到書房、嬰兒房,甚至是他和雪子的房間,都不見他的蹤影。
「主人去察看油井工作的情形,西達也跟他一塊兒去。」茜兒細心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曉雪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打電話給主人?」
「呃……不,不用了,我只是想起今天是我產檢的時間,所以……」她不想嚇著茜兒,所以只好撒謊。
「我去打電話通知主人——」
「不!」她也不想讓菲爾知道,免得讓他以為她是在大驚小怪。「茜兒,你去幫我準備車子,我到了醫院,再通知菲爾。」
「好,那我陪你去。」茜兒熱心的說。
「不……不用了,我相信菲爾會……陪我的。」 「知道了,我不會當你們的電燈泡的。」茜兒眨眨眼,隨即替她準備好車子,載她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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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雪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醫生的一席話令她憂心如焚。
「夫人,你必須小心一點,你有流產的危險。」
「我現在該怎麼辦?」她責備自己太疏忽,如果失去了孩子,她也不想活了。
「先別緊張,情緒也是導致流產的原因之一,所以我要你現在放輕鬆心情,然後回去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會開些藥給你,你要按時服用,一旦有流血跡象,必須馬上通知我,知道嗎?」
她向醫生道謝後,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步出醫院,然而卻不見車子和司機的蹤影。
正當她覺得奇怪之際,身後有人拍了她一下,在她回頭之際,一條有著怪味的手帕蒙上她的鼻子,她眼前一陣漆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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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雪緩緩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內,她馬上彈坐起來。
人家說紅色代表熱情,然而這間裝飾以紅色為主的房間卻令她想到血腥二字。
「小美人,你醒了?」循著聲音方向筆去,華倫邪惡得像個魔鬼出現在她眼前。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犯法的?」曉雪心跳加快,渾身發毛,她知道他一直覬覦邢席兒的美色,卻沒想到他會做出這麼下三濫的事——綁架她!
「如果我怕犯法,我會這麼做嗎?」他非但沒有半絲的反悔,還自鳴得意地道:「你終於落在我手上了,真不明白我哪點比不上菲爾·卡利泰,不過,我說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
「你到底想怎樣?」她屏住呼吸,腦筋極快轉動,希望可以想出脫逃的方法。
他一—步步逼近她,目光掃視她胸前,「結過婚的你變得更迷人了,難怪菲爾會被你迷得團團轉,你從小在水晶宮長大,伺候男人的功夫一定是一流的,現在,我倒想看看你是用什麼方法迷倒菲爾的。」
說著,他伸手輕觸她的頸項。
「放開我!」她寧死也不會讓這個惡魔動她一根寒毛的。
死——喔!她若死了,孩子一定也會跟著她死去,屆時,菲爾又將孤零零一人,光想到那種淒涼的情景,她就告訴自己: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我就喜歡潑辣的美人。」他笑得好卑鄙,手往下滑,覆在她高聳的胸部。
曉雪用力摑他一巴掌,扭身要走,卻被他扯住頭髮,她痛呼一聲。
「放我走!」她拉扯他的手,「如果菲爾知道你侵犯了我,他一定會殺死你的!」
「你嚇不到我的,你本來就是我的人。」他雙手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