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浴室外傳來米西雅的叫喚聲,「小姐,你梳洗好了嗎?」
「好了。」她打開門,看到米西雅臉上焦急的表情,忍不住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主人……在樓下等你。」米西雅回答。
「他回來了?」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主人剛換好衣服,好像又要出去了。」米西雅說。「主人要我請小姐下樓,他有事要對你說。」
「呃……」她點點頭,不知道艾爾一大早找她究竟想說什麼?難道他是想向她道歉?她的腳步因為這個想法而加快。
「小姐。」米西雅拉住她。
「怎麼了?」
「主人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你要小心說話。」
其實,這幾天所有人都明顯感受到艾爾的不悅,所以,大家都提心吊膽的在做事。
「我知道了。」他的心情不好?她的心情又何嘗好了?
果然,一下樓,中山友惠就見到艾爾繃著一張臉,彷彿被誰倒了會似的。
看來她高興得太早了,他根本不可能會向她道歉!
她也擺出一張臭臉給他看。
「明天我要你陪我一起出席陛下的生日晚宴。」他冷冷的說。
就這樣子?有沒有搞錯?他邀她出席晚宴還擺臉色給她看?她才不答應呢!
中山友惠才想開口拒絕,艾爾卻比她更快一步地說:「這是你當情婦的職責,不可以拒絕!」他殘忍的說。
「情婦」兩個字像把利刃準確的插入中山友惠的心口,讓她的心開始淌血。
他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絕嗎?
「下午設計師會過來替你量身訂做禮服,你喜歡什麼顏色、款式,可以跟他們商量。」說完,艾爾大步的越過她離去。
他不得不加快腳步,因為她受傷的表情令他感到十分心疼,他怕自己心一軟,又會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地「疼惜」她一番。
他也不是故意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只因為她實在太令他生氣了!
他百般容忍、疼惜、縱容她,換來的卻是她的無情與頑固。
他這麼愛她,愛到無以復加,而她卻連和他一起許個願都不願意!如果他真的傷了她,那她又何嘗不是傷了他?而且是重重的傷了他!
「小姐……你要用早餐了嗎?」米西雅怯怯的看著流著淚的中山友惠。
「我……不餓!」她該生氣,她好想生氣,可是,她憑什麼生氣?
艾爾說得沒錯,她是他的情婦,他要她做什麼,她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她該慶幸自己的心尚未完全淪陷,她更該感謝他,因為他的話點醒了她,教她認清自己該做什麼!
既然她的身份是情婦,那她就會扮演好這個角色。直到三個月期滿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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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布料並未讓中山友惠感到喜悅,反而讓她覺得悲哀。
她不知道艾爾要她出席晚宴的真正用意是什麼?他是想向人炫耀他豢養了一個情婦,或者是想讓她在眾人面前難堪呢?
「小姐,請問你選好要哪塊布料了嗎?」
設計師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的心情是鬱悶、灰暗的,那些明亮鮮艷的布料跟她一點也不相稱,所以,她挑了一塊全黑的布料。
「小姐,這一塊……不太好吧?」設計師露出不贊同的神情。
「就這一塊!」她覺得黑色再適合不過了。
見她如此堅持,設計師也不敢多表示意見,只是禮貌的詢問中山友惠喜歡的禮服款式。
「簡單就好。」
情婦穿得再美,終究也只是個情婦,一個屬於男人的玩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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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設計師覺得黑色禮服過於單調、黯沉,特別以金色雪紡的長領巾來點綴,反而有畫龍點睛的效果。
在黑色與金色的襯托下,中山友惠自皙的肌膚更顯得雪白,晶瑩剔透。
「小姐,你今晚好美喔!」米西雅也忍不住發出驚歎。
「是嗎?」中山友惠卻顯得意興闌珊。
在她眼中看來,自己只不過是一隻囚鳥而已,一隻失去自由的鳥,又怎麼可能會美麗?
「小姐,你這兒天都很不開心,今晚你應該放鬆心情。」米西雅貼心的說:「皇宮很華麗,宴會上一定會有很豐盛的美酒、佳餚,我相信你一定會玩得很開心。」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可以不要去。
皇宮再華麗也吸引不了她,美酒佳餚她也沒興趣。
「主人在樓下等你,我們快點下去吧!」米西雅催促。
「再讓他等一下。」不是她故意拿喬,而是她真的。很不想跟艾爾見面,因為她怕他又會給她臉色看。
大家都說女人心眼小,男人又何嘗不是?
最可惡的是他居然還用話刺傷她的心,他大概不知道他傷她有多深,而她也不會讓他知道。
「小姐……」米西雅上心下心不安的看著她。
「好吧!我下樓去。」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她還是早點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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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在大廳裡等待,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早就後悔自己的出言不遜,那完全是賭氣之下所說的氣話。
他知道自己昨天的話傷了她,他一定要想辦法好好補償她不可。
抬起頭,見到身穿黑色禮服,美麗得讓人目不轉睛的中山友惠,艾爾只覺得渾身一陣燥熱。
他多想將她擁在懷中,親吻她雪白、柔嫩的肌膚。
他開始後悔答應陛下帶她一起出席晚宴。
那該死的設計師竟把禮服設計得如此暴露,讓他差點就想拿塊布將她從頭包裡到腳趾。
他不想讓其他男人覬覦她的美麗,尤其是艾登!
艾登那天的出現絕不是巧合。
他究竟想做什麼?
「你今晚真美。」
他輕輕執起她的柔義,為她戴上他下午特地去選購的鑽石手環。
這算什麼?給她戴上手扣?怕她逃跑嗎?
也許這只鑽石手環的確是美麗且價債不菲。
但是,中山友惠卻一點也不開心。
「我不習慣戴這些珠寶首飾。」
她想解下手環,但卻被艾爾給阻止了。
「不許取下來!」他氣炸了,這小妮子還真有惹他生氣的本領。
他送她手環,原以為可以博得她一笑,不料她竟臭著一張臉說不要戴,這怎不教他光火?
中山友惠深吸口氣,強壓下幾欲發標的怒氣。
他竟然說「不許」?!這算什麼?對她下命令嗎?
是的,他是主人,她只是他的玩物,別說要她戴手環,就算他要給她戴上項圈,她也不能反抗。
這樣的想法,令中山友惠的心情更加鬱悶、低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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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皇宮,華麗得令人歎為觀止。
正如米西雅所說的,宴會上到處都是美酒、佳餚。
陌生的環境和四周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讓中山友惠的背脊僵直,手心微微冒著汗。
艾爾察覺到她的異狀,他擱在她腰間的手微微加重力道,彷彿在為她打氣加油。
「待會兒我將你介紹給陛下認識。」艾爾說。
「不……不用了!」她實在不想認識太多人,尤其是他回中那個位高權重的陛下,即使見了面,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事實上,中山友惠此刻最想做的就是跟艾爾獨處,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跟她單獨說說話了,她好懷念那段有他陪伴的日子。
「艾爾表哥!」
一個嬌柔的嗓音傳過來,隨即,一個嬌小的身影朝他們奔來,像只小貓咪般偎向艾爾。
「伊蓮,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艾爾寵愛的摸摸小表妹的頭。
「昨晚才回到家的,這次我是專為陛下慶生趕回來的。」
「伊蓮,我跟你介紹——」艾爾看著中山友惠。
「艾爾表哥,我爸媽想跟你說話,走啦!」
伊蓮在看向一旁的中山友惠時,眼神充滿了敵意,隨即驕縱的硬將艾爾從中山友惠身邊拉開。
「可是——」
「走啦!」
艾爾回頭看了沉默不語的中山友惠一眼,他張口似乎對她說了些什麼,但因為周團十分嘈雜,中山友惠根本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
孤單的感覺再次席捲了中山友惠。
曾幾何時,她竟變得如此依賴艾爾…… 「小貓咪的利爪是很容易傷人的!」
低沉的嗓音從中山友惠背後傳來。
她回過頭,便見到艾登那令人膽戰心驚的陰驚目光。
發現他正逐漸走近她,中山友惠不由自主的倒退好幾步,躲到垂下的流蘇簾幕後,卻無意間聽到一段令她心寒的對話——
「噯,你們看到艾爾身邊的那名東方女子沒有?」一個身穿華麗禮服的女子故意以暖昧的語氣詢問身邊的同伴。
「有啊!我們都看到了。」有人回答。
「那你們可知道她跟艾爾是什麼關係?」女子又問。
「艾爾說她是他的朋友。」其中一名看起來較為憨厚的年輕女孩說。
中山友惠認得這名女孩,因為剛才艾爾曾經介紹她們認識,那名女孩是將軍之女,叫做瑞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