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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淡霞

  深吸了幾口氣,他告訴自己不要嫉妒,他喬偉從不會為任何女人而吃醋,但是,該死的!他竟怎麼也無法克制心中的怒火。

  終於,他再也克制不了地朝她走去,對一旁黃翠玉的制止聲置若罔聞。

  他大步地走到王琦面前,在她來不及逃開時,迅速地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陽台上。

  「你做什麼?!」她揉著被抓疼的手臂,感覺胃又開始疼了起來。

  「你——」他的聲音在看見她過度蒼白的臉色後消逝無蹤。「你生病了嗎?」

  「你少詛咒我,我健康得很!」她暗暗嚇了一跳,今晚她特地上了妝,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察覺到了,難道她真的病入膏肓了嗎?

  喬偉不太相信她的話。

  「你要不要喝杯水?我去替你拿。」

  「嗯!」她的確需要喝杯水,因此也不再拒絕。

  不一會兒,喬偉走回王琦身邊,遞給她一杯熱茶。

  「謝謝!」她不得不感激他的細心。

  喝了一口熱茶,雖然胃疼減輕許多,她仍覺得有點噁心。

  「你今晚的女伴似乎成熟了些?」王琦接收到黃翠玉充滿敵意的目光。她知道現在很流行姊弟戀,但是,喬偉的選擇似乎有那麼一點點……詭異。

  「她是我的秘書,就像母親一樣的照顧我。」他很開心她注意到他的女伴是什麼樣的女人,這表示她還是在乎他的。

  不過,他心中的興奮在見到她消瘦的臉頰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相信她一定是生病了,因為她明顯地瘦了一大圈。

  得知那個女人不是他的新女伴後,王琦不禁暗自竊喜,想不到這個花花公子這麼難得,身邊竟然沒有美女相伴。

  「恭喜你得獎了!」他向她道賀。

  「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你不該未經我的同意,就把我的作品拿出來參賽!」她朝他伸出手,「還來!」

  「還什麼?」他假裝不懂。

  「我的膠卷!」他笑了笑,「我放在家裡,反正那裡頭幾乎全是我的照片,你要它做什麼?二」

  「那是我的作品!」

  「好,那你到我家去拿。」他以誘惑的嗓音說道。

  「我不會去你家的。」

  「那我就沒辦法了。」他聳聳肩說。

  「你——可惡!」這時,頒獎典禮開始,也讓他們之間的爭執暫時畫下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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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王琦從喬偉的手中接過獎牌時,她才知道喬氏企業是這次攝影比賽的主辦單位之一,得獎的喜悅頓時被憤怒所取代。

  下了台後,她馬上把獎牌還給他。

  「你做什麼?」從她憤怒的表情看來,他不認為她是想跟他分享喜悅。

  「這個獎我不要!」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是靠關係才得獎的!」她忿忿地說。

  「你以為你會得獎是因為我的關係嗎?」他氣炸了。「那你對自己也未免太沒信心了吧?喬氏企業是主辦單位之一沒錯,但我不是評審,也沒有權利干涉評審的決定。這個獎牌你要就收下,不要就扔了,隨便你!」他將獎牌塞回給她,逕自轉身走開,若不這樣,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她!

  「喬偉,等等!」王琦知道自己誤會了他,伸手試著拉住他。

  「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甩掉她的手。

  「別這樣——」她試著要解釋,一陣陣噁心感卻讓她感到呼吸困難,她只覺眼前一陣暈眩,然後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喬偉著實被嚇壞了,幸虧他反應夠快,才及時扶住了她,要不然她一定會摔傷。

  「你還好吧?」

  「我……沒事。」暈眩感雖然減輕了,但噁心感卻越來越強烈,她開始掙扎著要離開他。

  「你到底是怎麼了?」他不讓她掙脫,「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洗手間,我很不舒服!」她不得不老實說。

  「什麼?」王琦用力地推開他,「走開!否則我會吐在你身上!」喬偉擔心的看著她朝洗手間飛奔而去,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黃翠玉適時地出現在他身邊。

  「出了什麼事?」她關心的問。

  「她說她不舒服,你能不能幫我進去洗手間看看她的情況?」

  「沒問題,如果她騙你,我會替你教訓她一頓的。」黃翠玉覺得王琦一定是在裝病,藉此博取喬偉的同情。

  可喬偉打從心底不相信王琦會騙他,他知道她一定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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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了一些酸水後,王琦慢吞吞地蹲了下來,用手抱著膝蓋。她好恨,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連僅剩的這三個月也不肯讓她好過一點?

  「你還好吧?」在看見她脆弱的模樣後,黃翠玉先前的敵意立刻被關心所取代。

  「我沒事。」王琦勉強地說。

  「我去找喬偉來!」

  「不!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她試著站起來,全身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女人別太頑固,否則就不可愛了!」黃翠玉搖搖頭,匆匆的走了出去。

  洗手間外,喬偉正焦急地徘徊著。

  「她怎樣了?」他問。

  「你說得沒錯,她好像生病了,你趕快進去幫她吧!」喬偉迫不及待地往洗手間走去,黃翠玉卻拉住他的袖子。

  「她看起來很倔強,又很頑固。」她說。

  喬偉點點頭,十分贊同她的說法,如果有人比賽倔強和頑固的話,王琦鐵定會得冠軍。他一進洗手間,就被王琦那病怏怏的樣子給嚇到了。

  「你瘋了嗎?」她氣急敗壞地說:「這裡是女廁,你不可以進來,快出去!」

  「你還好嗎?」話一出口,他立刻暗罵自己的愚蠢,對一個跪倒在洗手間裡的女人問這個問題,簡直是白癡——,「我很好……」她再度試著站起來,可是,眼前又是一陣暈眩,身子也隨之搖晃起來。

  喬偉立即扶住了她。

  「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我不要看醫生!」她猛地打掉他的手,「我只是貧血而已。」

  「現在你得聽我的。」他不容反駁地說。「你要自己走,還是要我抱你?」她沒力氣再跟他抗爭,「我自己走,但我不要去看醫生,你送我回家,我需要的只有睡眠。」

  「好。」他答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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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的夜晚仍是寒風刺骨。

  喬偉不自覺地把她摟得更緊,因為如果他不這麼做,她就會倒在地上。

  王琦也被動地緊貼著他,只因她實在是太虛弱了。

  當喬偉將車鑰匙交給飯店的泊車人員時,王琦在他懷裡輕顫了下。

  他不由得皺起眉心。

  「我們忘了拿你的外套了。」他說。

  「我的什麼?」她怔了怔。

  「你的外套!」他呼出的氣還冒著白煙,「該死的!今天有寒流,你不知道嗎?連外套都沒有,難怪你會生病!」他相信她若不是這麼虛弱,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反駁他,但現在她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更遑論回嘴了。

  喬偉迅速地脫下西裝外套,為她穿上。

  「我不要……」

  「你信不信我會打你一頓屁股?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他媽的跟我爭!」他口出惡言。

  「一個好男人說話不該這麼粗魯。」她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但是,我還是要向你說聲謝謝。」

  「現在我相信你真的是病了。」他歎口氣,手臂更加緊圈住她的身子。「不過你不必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當泊車人員把車停在他們面前後,他先讓她坐進車子裡,然後自己也跟著上車,發動引擎,打開暖氣。

  「你真的不去看醫生?」她虛弱蒼白的模樣讓他很擔心。

  「不,不看醫……生……」她嚶嚀一聲,竟在他身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喬偉用手輕拍她的臉,她也沒醒。

  她整個人縮在他的西裝外套裡,臉貼在椅背上,雙眼緊閉著,頭髮顯得有些亂。

  此刻,她看上去就像一尊玻璃娃娃,彷彿不經一碰。

  在這種情況下,他說什麼也不放心讓她獨自一人待在家裡,於是,他迅速地掉轉車頭,直往他的公寓駛去。

  一路上,她都沒醒過來,甚至在他停好車子,打開車門後仍沉睡著。

  逼不得已,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出車外。

  「高先生,你回來啦!」公寓的警衛一看見喬偉,連忙迎上前來打招呼。」恩」喬偉的視線一刻都沒有從王琦的臉上移開過。「這位小姐生病了嗎?」警衛替他按下電梯的開門鈕。

  「嗯!她有些不舒服。」他將她抱入電梯內,直達自己居住的樓層。

  站在家門前,他騰出一隻手在口袋裡掏鑰匙,這對懷裡抱著一個女人的他來說,可真是個高難度的動作。

  不過,他還是勉強以算得上流暢的動作打開門。

  他將她抱到床上,一路上,她居然還是沒被驚醒,令他開始猶豫要不要請個醫生過來幫她看。

  可見她睡得那麼熟,他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他很小心地把她身上的西裝外套褪去,然後找到小禮服的拉鏈,想替她把小禮服脫下,可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於是又把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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