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
「是。」昆諾飛快地離去。
不一會兒,警車紛紛來到。
安琪被警察戴上手銬,帶回警局。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再多說一句。一切像是一場可怕的惡夢,而她卻無法阻止。
「嘿,老兄,你輸了。」傑克悄悄來到塞西身邊。
「是嗎?」塞西不以為然地看著他,薄唇泛起一絲嘲弄。
「咦?難道你不認帳?」
「要我認帳也可以,但是你和安琪聯合起來騙我的這筆帳,又該怎麼算呢?」他面無表情地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傑克索性推得一乾二淨。
「傑克,再裝就不像了。」
「裝什麼?」
「你和安琪在化妝間的對話我都聽見了。」
「呃……那……那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塞西搖搖頭,打斷他的話。「滾,我不想再見到你。」這樣的朋友不如不要。傑克幾番欲言又止,終於在塞西凌厲的注視下打住,頹然的離開。
一個宴會就以這種戲劇化的結局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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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原以為塞西的憤怒不過是一時的而已,但事實證明她錯了。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而又無人保釋,安琪被關進少年監獄,判刑半年。
這一日,女獄警帶著安琪到會客窗口。「有人來看你。」
安琪抬眼一望,那張出自上帝手雕琢的俊顏,是她深鐫心底的。
「塞西。」她顫抖的拿起桌上的電話,怯怯地喊了一聲。
塞西凝視她良久,終於拿起話筒。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她輕輕地開口,暗綠的瞳眸直勾勾地盯著他,一顆心隱隱的揪痛著。
「為什麼欺騙我?當我是凱子耍嗎?」俊臉罩上一層寒冰。
「不,不是的。」她急急開口。
「你和傑克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藍眸不復往日的柔情,凌厲地閃著隱隱的狂暴。
安琪一急,眼淚撲簌而下。「對不起。」
「太遲了,安琪,太遲了!」塞西掛上話筒起身離去。
他驕傲的心不容許自己原諒她!
「不,別走,塞西,我愛你……別走……」她貼在玻璃卜狂嘁拍打。
只是,塞西並未回頭。
轉瞬間,他已走出她的視線之外。
「人都走了,還叫什麼?」女獄警將她拉了回去。
這一刻,安琪感覺自己像是被人遺棄的寵物一般,一顆心佈滿了悲哀與絕望。
第六章
當安琪走出少年監獄的那一剎那,她仍不敢相信半年已經過去,她重獲自由了
這半年中她沉靜不少,整個人顯得鬱鬱寡歡
塞西自她入獄的那次會面之後,就像從她生命中消失一般,不再出現。
而她卻想念他如昔。
明知很傻,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嗎?必須時時承受刻骨銘心的痛楚。
「嗨!安琪。」
啊!是皮卡多。
「你長高了不少。」半年不見,這小於已經長得和她一樣高了。
皮卡多靦腆一笑。「我是來接你的。」
安琪挑起眉。「接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這鬼地方?」
「人家都知道。」皮卡多回道。
安琪一怔,隨即神色黯然。是了,她搞砸了塞西的宴會,而這件事必定會引起不少人談論。
皮卡多暗怪自己嘴太快,為了轉移安琪的心思,他連忙又道:「現在我有地方住了。」
安琪驚訝地看著他,怒斥:「你是不是加入幫派了?還是在販毒?」這死小子,她告誡過他多少次不能碰毒品,否則將萬劫不復。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剛繼承了一筆遺產。」
「遺產?你哪有什麼親人?」她懷疑的看著他。
「本來我也不知道,但三個月前律師找到了我,說我姨媽死了,留了點錢和房子給我。」
「姨媽?」這小子是不是在說謊?
「是,真正的姨媽,我死去的母親的姐姐。」
原來如此!諒這小子也不敢騙她。
「世事往往難料,是不是,小子?」她露出一抹略帶滄桑的笑容。
忽然,她想起今天是她十七歲的生日。
才十七歲就已經有這種滄桑的感覺,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她不知道!
「和我一起到法國去好不好?」皮卡多開口。
「去法國幹嘛呀,小子?」她一向這麼叫他。
「房子在法國。」他一直在等她出獄,對他而言,安琪像親姐姐一樣。
「沒有其他監護人嗎?」
「沒有,律師固定每個月會撥一些生活費給我,直到成年後我才能完全繼承那筆錢。」
「你真是個幸運的小子。」她捏捏他猶帶稚氣的面龐。
「去不去?」他一臉期待。
「我可不能靠你來,小子。」她不以為然地道。
「誰說要養你了?我們只是一起住,你要出去工作養活自己,並且按月繳房租給我。」他笑嘻嘻地說。
「你還真想得美!」
「那可不。」
忽然,安琪深深歎了口氣。「讓我考慮考慮。」
皮卡多不笨,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你別傻了,難道你被那個男人害得還不夠嗎?」
安琪瞪視著他,久久不語。
她確實是傻,但心底想見他的意念依舊揮之不去。
「安琪,上一次我丟下你自己跑掉,真對不起。」皮卡多忽然向她道歉。
「不怪你,他是那麼地令人害怕。」
「既是如此,那你還想著他?」他實在不明白。
「他對我曾是那麼的好。」曾經,她以為他可以給她全世界的快樂。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個月,她如置身天堂。
「好?那他為什麼不來接你?」他直言道出安琪的失望。
「他忘了吧!」她替他辯解,心底卻有一絲絲疼痛。
「如果他對你是真心的,絕不會忘記。」皮卡多殘忍的點明事實。
「別再說了。」她痛苦地望著皮卡多。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一雙清澄的大眼直盯住她。以前她從來不會這樣婆婆媽媽的,是感情讓她變得如此猶豫不決嗎?
「不知道。」
「去見他一面吧。也許見過他之後,你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他口吻似大人。
「你……」
「別騙我,你想見他的,對不對?」他向來瞭解她。
「我……」
「別再你啊我的,想見就去見吧!不然以後你會後悔的。」他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問。
「不是想見他嗎?那還不快去準備一下。」
「這……」她猶豫不定。
「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再猶豫下去,他就真的忘記你了。」
安琪心頭一驚。
「走吧。」他催促著。
「小子,你好像長大了。」才半年不見吶!
皮卡多給她一個理所當然的微笑。
安琪卻有些感慨。
人人都會長大,但像他們這種無依無靠的孤兒,就要比別人長得更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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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
安琪回過頭,給皮卡多一個安心的微笑,然後繼續往上攀爬。
終於,她來到了塞西房間的露台,翻身進去。
這裡是塞西的宅邸,為了見他一面,她不得不如此。
因為在其他地方,她打探不到他的下落,唯有來此等他。守株待兔是個老方法,卻也是好方法。
她輕輕打開落地窗,走進她從前所住、和塞西臥房相連的房間。
一切依舊沒變!
打開衣櫃,她的衣服鞋襪都還在裡面。
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激動。他果然沒有忘記她!
突然,她聽見隔壁房間有人說話,於是循聲走了過去——
那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悄悄地,她轉動門把,打開門,赫然看見大床上交疊著一雙赤裸的男女軀體。
壯碩的男性身軀下是一個冶艷的女郎——艾芙琳。
安琪胸口一窒,全身血液在這一瞬間凍結。
這是她第二次撞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豆大的淚珠自她眼角滑下……
為什麼她會愛上這個花心的壞男人呢?
這半年來她日思夜想的,就是這個忙著和別的女人上床的男人嗎?
她還記得那些夜晚,他溫柔的凝視、粗嗄的低喃,一切彷彿還迥繞在她耳……
那女人的嬌喘和塞西的低笑,像把無情的利刃插在她心上。
「是誰?」塞西驀地意識到她的存在。
黑暗中,他看不清來人。
「是我。」安琪自角落裡走出。
月光映著她蒼白的面孔和頰上未干的淚痕。
半年來她清瘦不少,一雙暗綠的瞳眸顯得更加幽邃,那雙綠眸現正帶著無限的悲傷凝睇著他。
塞西推開身下的女郎,直勾勾地注視著她。「過來!」他命令道。
安琪只是望著他,並不向前。
「塞西!」艾芙琳由背後抱住他精壯的身體。
「別煩我,」他一把推開艾芙琳,連頭也不回。
他對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寡情嗎?安琪咬緊著唇,絕決地掉頭而去。
「站住!」他喝了聲。
安琪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再見。」她再度舉步離開。
該死!塞西立即拉過被單裹住下身,然後追了過去。
到了露台,他看見她正迅速拉繩滑下,就要到達地面了。他用力一扯,想把她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