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錯了。我還沒嚇她,就先被她嚇死了。她居然想逃跑!」
「王子,你別太強人所難,她想離開就讓她走吧!不屬於你的東西是強求不得的。」嚴國師冒著觸怒王子的危險,替彩虹說出她心裡的話,也試探他的反應。
「師父!您怎麼胳臂往外彎,竟幫著外人說話。」
「我是為你們好。」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請您別管。」他停了一下,又道:「幫我傳令下去,即刻起嚴加戒備,若有人敢幫她逃走的話,一律處死。」
最後那句話似乎是針對嚴國師而來,叫他心中五味雜陳。
歐陽劍修一說完,便拖著彩虹走回主帳。
***
在主帳內,歐陽劍修氣急敗壞地怒視著眼前的女人。
「你是我的女人,就該永遠跟著我,知道了嗎?」他大聲對著彩虹吼道。
她不懼他的盛怒,試圖「說」出自己的想法,在他面前比著:
「我又沒說過要留在你身邊。」
「你沒『說』,就表示是默認了。」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硬是要留住她。
「你不能強迫我。」
「你應該比我清楚是誰強迫誰的,而且,我是為了你才會受傷的,你竟想一走了之,棄我於不顧!」
「我沒有!」彩虹激動地否認他的說詞。
「那就留下來。」
「不行!」
「我不允許我的女人對我說『不』,知道嗎?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我又不是犯人,你不可以這樣。」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還要我再提醒你嗎?」他靠了過來,很曖昧地在她耳際說著,還拉她坐在腿上。「你如果不順從我,我就把這幾天我們在洞裡的事公諸天下,看誰還敢收留你。」
「我那麼做都是為了救你。」為了掩飾不安,她努力地辯解著。
「才不呢,你對我覬覦已久,這次好不容易讓你逮到機會,你還敢拿那種爛理由來當藉口。」歐陽劍修說得好似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簡直是在混淆視聽,硬要積非成是。
「不!你誤會我了——」
彩虹急著想再解釋,卻「說」不過他。他的一雙大手緊緊抓住她的小手,不容她再表示任何意見。
「你別不承認了,一切佛祖都看得一清二楚,不容你狡辯。」他語帶威脅,不讓她有再反駁的機會。
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在這裡雖有大匹人馬保護我們,但是我還是想早點回宮。明兒天一亮,我就帶你回去。」
她死命地在他眼前搖頭,希望能改變他的決定。
「你又忘了,不要對我說『不』。」接著他抓著她走到床邊,帶著命令的語氣道:「今晚我們就睡在這裡。」
她掙脫他的手,比著:
「孤男寡女不宜共處一室,且……」
他不讓她比完,抓住她的手,狠狠地看著她。
「如果誰敢多嘴,我就割了他們的舌頭。」
從他盛怒的眼神中,她不敢再「多話」。
就這樣,她便留在主帳中過夜。
次日一早,大隊人馬便拔營離去,浩浩蕩蕩地前往北境國皇宮。
第八章
秋末的北境國,已是細雪紛飛。
大地飄染了一片皓皓雪白,秋意也將隨之結束。
在北境國,冬季是非比尋常的熱鬧與忙碌,因為唯有在這無法耕作的季節裡,人們才有閒暇準備各式慶典活動。
其中以明年初春劍修王子的喜宴最是令人們期待。這可是十數年來的盛會,所以家家戶戶無不歡欣鼓舞。
歐陽劍修一回到北境國,就以養傷為由,終日躲在他的寢宮——東雲宮內,且拒絕任何人來煩他。
他的母后因此而擔憂不已,便傳喚嚴國師前來問話。
「國師,修兒這次回國,幾乎足不出戶,也不讓人進入寢宮探視,真叫我擔心。」北後憂心忡忡地說道。
「皇后,您請寬心,王子只是身體稍微虛弱些罷了,再調養些時日,必能像往常般生龍活虎。」嚴國師盡力說些安慰的話語。
「是這樣嗎?」她懷疑地望著嚴國師,又問:「昨兒我聽說,修兒的寢宮裡有個小廝,他對那小廝特別疼愛,你可知曉?」
北後此次召喚必有要事,嚴國師雖有先見之明,但還是極力掩護。
「回稟皇后,該小廝是老臣遠親遺孤,王子見『他』年幼聰穎,便留在身邊陪侍。」
「可是,我聽說修兒常對他摟摟抱抱的。」
「皇后,這是王子宅心仁厚,又有一片赤子之心,見那小廝無父無母,便興起關愛之心,才會落人閒語。」
「是這樣嗎?我還聽說,那小廝每夜陪寢,這您又作何解釋?」
天啊!連這種事都傳到北後耳裡,可見劍修王子也太囂張了,真枉費他這兩年來的教導。
「啟稟皇后,他們……」
北後未待嚴國師說完,便打斷他的話,憂傷地說:
「國師,您別瞞我了。修兒以前只不過是調皮了些,但現在卻愈來愈過分了。明年他將要迎娶南瑞國的郡主,再這樣下去,叫我國如何向慶親王交代?這會嚴重影響到兩國的情誼!」
「皇后,請勿疑心,王子絕無斷袖之癖。」嚴國師大拍胸脯地保證,他瞭解北後的疑慮。
「那修兒近日反常的舉止又作何解釋呢?」
「這……」
看嚴國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北後也知道從他嘴裡得不到她所要的答案,便失望地說:
「唉!好了,您別再吞吞吐吐了。我也不為難您了,國師請回吧。」
被北後下了逐客令後,嚴國師匆匆趕往王子的寢宮拜訪。
在東雲宮,嚴國師是唯一一位不需通報就可直接「闖入」的貴客。
他一進入內廳,就瞧見歐陽劍修正摟著彩虹坐在後院的矮欄上,觀賞著滿園初開的紅梅。
彩虹正是一身深藍的小廝裝扮,依偎著她的男人。
這種畫面叫任何人瞧見都不免起疑,再加上下人們加油添醋的傳言,難怪北後會憂心。
「咳!咳!」嚴國師故意咳了兩聲,希望屋外的人兒能注意他的到來。
這個不屬於寢宮的聲音,叫歐陽劍修他們不禁回頭一望。
一見到是嚴國師來訪,歐陽劍修高興地站了起來,高聲喊叫著:
「師父,您快來看呀!梅花開了,您又有紅梅酒可喝了。」
瞧歐陽劍修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嚴國師也不想掃興。
「修兒,你還記得我喜歡喝的酒呀。」
「是呀!」歐陽劍修拉著彩虹走進屋內。
「師父,等下個月梅花盛開時,我一定叫宮女採下新鮮的花蕾,為您精製幾桶好酒,再專程送到您那。」
「謝謝王子殿下賞賜。」
一提起酒,嚴國師都忘了他來此的目的。正當他想開口時,前廳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接著他聽到侍衛喊道:
「皇后駕到。」
說時遲那時快,北後帶著一大票人闖入東雲宮。
屋內的人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聽北後說道:
「侍衛長,請你帶隨從們守在前廳,不許任何人進入。」
之後,她就獨自進入內房。
歐陽劍修突見到母后來,趕緊護著彩虹,把她藏在身後,並立刻曲身問安。
「母后聖安,您要來我這裡,怎麼不先通知一下?」
「修兒,我不知道一個母親要看自己的孩子,還要先遣人來通報才行。」
「母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北後不讓他有機會辯解。
「或者我該等你邀請才能進來。」
「不!母后,我是想先叫人準備茶宴與您共享。」
就在歐陽劍修刻意轉移話題時,嚴國師住前一跪。
「皇后聖安!皇后母子倆多時未見,定有許多話要談,老臣不便叨擾,懇請皇后准許老臣帶著侄孫先行告退。」
嚴國師說完,就想帶著彩虹離去,但他的手還沒碰到她的衣袖,就被歐陽劍修擋了下來。
「師父!您不能帶她走。」
嚴國師轉向歐陽劍修對他眨著眼睛,暗示他要顧全大局。
「王子殿下,小侄孫在您這裡蒙您照顧,老臣感激之至。近日老臣家院整修,欠缺人手,特請殿下讓老臣帶『他』回府。」
「不!誰都不准帶走她。」一聽到有人要帶走彩虹,歐陽劍修緊張地大聲喊著。
「修兒!不得無禮。」北後見狀,吃驚地阻止他的衝動,因為她不曾見過自己的孩子這樣蠻橫。
歐陽劍修見自己失態,便改口說道:
「師父,您家中缺人手,我明日便派一百位工匠前去幫忙。明心手無縛雞之力,做不了什麼粗活,您別折騰一個小孩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許嚴國師帶走彩虹。
北後見他們僵持不下,更加相信歐陽劍修真的不愛女人,無奈之餘,也只好接受這個事實。
「修兒,你別霸著國師的人不放了。如果你喜歡這種小男孩,明日我找十個進宮陪你。」
「母后!您說什麼,孩兒不懂。」
這時,嚴國師也不得不說出北後的疑慮。
「王子殿下,皇后的意思是說你有斷袖之癖,近日來,宮內的傳言可凶得很呢。」見歐陽劍修驚訝地張著口說不出話來,他又乘機說道:「王子,還是讓我把明心帶走,就可證明你是正常的男人,也好讓皇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