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我看我們到我房裡喝吧!或者到你房裡,如何?」當然,如果他肯將整壺西域葡萄酒送給她的話,她也可以自己一個人回房享用啦!不過這話她可不好意思說出口。
不妥,此時的他實在不適合和小傢伙共處一室,尤其又是臥房,他怕自己的腦袋會胡思亂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也好,那就到我房裡吧!」他聽見自己這麼說,鍾其揚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太好了,我拿酒,其它的下酒菜你負責。」萬荏彌馬上分配好工作。
他只是笑了笑,沒有異議,將石桌上的下酒菜放進托盤裡,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他的臥房。
幾杯下肚,萬荏彌忍不住打了個酒嗝,陶醉的讚歎著。
「太美了,這西域葡萄酒……嗝……真是好酒,甘醇甜美,飲過齒頰留香。」
他笑望著她似醉非醉的神態,雙頰酡紅,煞是迷人,讓他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猿意馬,連忙深吸了口氣,壓下那天理不容的心思。
「縱使你說你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也別喝太急,糟蹋了美酒。」他微微笑著,端起自己的酒杯,輕啜了一口。
「說得也是。」她笑得迷醉。她啊,有酒萬事足,渾然不知自己此時的神態有多迷人。
鍾其揚猛地起身,呼吸急促的來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冷空氣吹醒自己迷亂的心思。
他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個意外的吻,就讓他所有的心思全繞著小傢伙打轉了,甚至對他遐想不斷,這怎麼得了?
不行,他得想想辦法,絕對不能讓小傢伙發現自己對他的非分之想,要不然小傢伙一定會嚇得離他遠遠的,他不想讓小傢伙離開他……
至少在他釐清自己對小傢伙到底是什麼心態之前,不能讓小傢伙離開,要不然他心裡會一直掛著這件事,不得安寧。
「啊呀?」萬荏彌拿著酒壺斟了老半天,發現只滴下兩滴酒,就再也倒不出一滴之後,一張俏臉瞬間垮了下來。「怎麼這麼快就沒啦?」視線立即瞅向他,好笑的是,她的眼神竟然充滿控訴。
「別看我,我就只喝了這麼一杯,其它都是你喝掉的。」他連忙說。
「我知道啦!」她噘著紅唇,歎了口氣。「還有沒有?」
「當然還有,不過今晚只能喝這一壺。」他相信再多的酒也不夠喝。
「小氣。」萬荏彌咕噥。這麼一小壺,幾杯就見底了,怎麼喝得過癮呢?
小氣?呵,這一小壺西域葡萄酒是多麼珍貴,他都眉頭不皺的貢獻出來了,還叫小氣。這沒良心的小傢伙!
「這樣好了,酒窖裡還珍藏著很多美酒,如果你喜歡的話,咱們一天品嚐一種,如何?」
「當然好啊!」求之不得哪!「不過……只能這麼一小壺嗎?」
「別太貪心了,小傢伙。」鍾其揚警告。
「好嘛、好嘛,不貪心,我的心很小的。」歎了口氣,她乾脆開始吃下酒菜,沒酒喝,吃吃他親手做的佳餚也是一種享受。
等到桌上的下酒菜全被她掃光了之後,她打了個飽嗝,輕撫著肚子站了起來。
「啊,好飽,謝謝你的招待,明天別忘了喔!」
「你要回房了?」他跟在她後面。
「對啊,很晚了呢,不趕緊睡覺,明天肯定爬不起來。」吃飽喝足,睡意就來了。
她打了個呵欠,抬腳跨出門坎,一不留神絆到門坎,驚呼一聲,便砰地一聲臉朝下,硬生生的摔倒在地。
「小傢伙!」鍾其揚一驚,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重重的趴跌在地上,回過神之後趕緊上前將她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萬荏彌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他的手臂上,痛得齜牙咧嘴,眼淚直流。
「痛……痛死人了啦!」她痛呼。「沒事把門坎做得這麼高做啥?打算摔死人啊!」她憤怒的抬腳朝門坎踢去。
「小心……」他瞧見她腳下又是一個打滑,這次他就在她身後,手一張,環住她向後跌的身子,這次沒讓她跌倒了。
不過……他震驚的瞠大眼,他掌下的觸感……
「小傢伙,你……」
「啊!」她尖叫一聲,猛地拍開他正好包覆住她胸部的手,跳離他一大步。
「小傢伙……」
「我要去睡了,晚安!」萬荏彌漲紅著臉,逃避的咕噥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衝回自己的房間。
鍾其揚愣愣的瞪著她消失的背影,然後又低頭望著自己的手。
不會錯的,那種真實的觸感,不是錯覺,小傢伙分明就是個姑娘!
她是個姑娘,那麼自己對她有非分之想,是正常的嘍!
他不自覺勾起了嘴角,心情倏地放鬆了,不過只一會兒,他的笑容又消失。
她為什麼女扮男裝?難道這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她是有企圖的混進如意酒樓?或者一切都是巧合?
看著她臥房的方向。躲得了現在,躲不了明日,他總會問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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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到哪裡去?」鍾其揚手一伸,擋住一看見他就想躲的萬荏彌。
今兒個一早,他到她臥房外敲門,才發現她已經先到酒樓來了,這小傢伙,以為這樣就躲得掉嗎?
「小老闆,我要去挑水啊!」她低著頭,試圖從他的腋下鑽過。
鍾其揚手一動,將她逮個正著。
「小老闆,放開我,我要工作啊!」她有點慌。
他不理會她,就這麼將她夾在腋下走進廚房裡,然後雙手撐在桌面困住她。
「不急,等我把問題問清楚之後再說。」
她拚命的想向後縮,拉開兩人過近的距離,無奈動彈不得,只得硬著頭皮瞪著他。
「有……有什麼問題?」
「妳就別裝傻了,直接告訴我,為什麼女扮男裝混進酒樓來?有什麼目的?」他開門見山的問。
「我……我哪有什麼目的,你以為每個姑娘都垂涎你嗎?」她漲紅了臉,是羞也是氣,想到他是如何得知她是女兒身的,就覺得一股熱氣直往臉上冒。
「不然呢?」鍾其揚望著她羞紅的臉蛋,突然有股想咬一口的衝動。
「喂!你別忘了,是老闆再三留我,不是我要求的。」萬荏彌辯解。
「要抓住我爹的性子很簡單,這不足以解釋妳為何女扮男裝。」
「我女扮男裝是犯了哪條律法?」她生氣了,用食指不客氣的戳著他的胸膛,說一句戳一下,盛氣凌人。「出門在外我當然要為自己的安全著想,要不然單獨一個姑娘家多危險啊!你瞧我,長得這麼標緻,沒扮男裝的話,我搞不好已經被一些色慾熏心的臭男人給蹂躪了!」
他沉默一會兒,倏地手一伸,抓握住她的食指。想到那種情況,就覺得一股氣在胸口竄燒。
「好,我相信妳,希望妳沒有騙我。」放開她的手,用指背劃過她的臉頰,聲音倏地沉冷下來。「我最討厭受騙,要是我發現妳是個騙子,我會非常非常生氣!」
她背脊竄過一陣冷寒,臉色有些蒼白的瞪著他冷酷的表情。
「你……」沙啞的聲音讓她住口,清了清喉嚨才又開口,「你真的很討厭女人,是不是?」一定是的,要不然當她是男孩的時候,他對她很好,一知道她是女的,就變得這般冷酷。
「不,我討厭的是有企圖的女人,妳……是嗎?」他指背又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引來她一陣輕顫。
「我對你沒有任何企圖。」她沒有說謊,她的企圖不是他的人。
「是嗎?」聽她這般肯定的回答,他沒有一點高興。
「我發誓,我對你這個人,以及小老闆娘的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纏著你的,我只想認真工作。」認真的找機會搞破壞。
「夠了!」該死,她對他就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萬荏彌連忙噤聲。這麼凶做什麼,昨天他還吻過她耶!
「去工作。」鍾其揚退開一步,不再困著她。
她鬆了口氣,滑下長桌,飛也似的衝到廚房外頭。
「那個……」她停下腳步,猶豫的回頭望著那冷硬的背影。
「還有事?」他轉過身來,瞪著一臉猶豫不決的她。
「是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昨晚說的,一天品嚐一種美酒的承諾還算不算數?」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有喝酒這件事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鍾其揚瞪著她。這個女人!他相信,如果將一壺酒和他擺在一起,要她擇其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酒。
「我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
「太好了,我……哦,我這就去工作。」歡呼一聲之後,瞧見他難看的臉色,萬荏彌摸摸鼻子,識相的趕緊溜走,挑水去了。
「這女人真是……」他瞇著眼,看她逃難似的挑著水桶離開,忍不住嘴裡一陣咕噥,須臾,一陣低笑從他喉中溢出。
她是個姑娘呵,而且是一個嗜酒如命的姑娘呢!
「不管妳的目的是什麼,有企圖也好,沒有也罷,既然妳是第一個挑起我興趣的姑娘,就別想我會放過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