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琪轉過身望進他的眼睛,她的心已沉淪在安格爾對她的愛裡,並無助地飄蕩著,每一次當她看著安格爾時就會有這種感覺,而且體內湧起一種令自己吃的感情力量,而這些力量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你要我說什麼?」她逗著他,佯裝不懂的道:「我說的話太多,不記得了。」
安格爾的胳膊把她掐得更緊,並頑皮地捏了她一下,「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麼,再說一次。」
「我真的不記得了,你別一直逼我嘛!」
「你真的不記得了?」安格爾決定用另一種方式議她恢復記憶,那就是用他熱情如火的吻。
沈安琪被他吻得不得不投降,安格爾的熱情足以再次燃燒她。
「記得了嗎?」安格爾笑望著她。
「如果我還說我不記得,那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吻我?」沈安琪氣喘吁吁地瞅著他。
「沒錯,我會一直吻你一直吻你一直你——」
「我愛你。」沈安琪終於說出安格爾想聽的話。
「我等這一句話等很久了,你知不知道?」安格爾深情款款的凝視她。
「現在你等到了,是不是覺得又得意又滿足?」
「留下來!」安格爾雙手捧著她的臉認真地道:「如果你真的愛我,就留在我身邊。」
沈安琪回望他,這個請求來得太過突然,一旦她答應,她的整個生活就要徹底的改變。
「不,我不要。」沈安琪斷然的拒絕,「我不想變成一隻被豢養的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裡,永遠失去自由。」
「你不會失去自由的,我要娶你為妻,而且我答應你,你依然可以生活得像以前一樣自由又自在。」
「但是你別忘了,在貝朵夏皇室的傳統裡,你是不可以娶外來的女子為妻的——」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安格爾的一陣吻給打斷了。
「如果我真的不能娶你為妻,那麼我寧願放棄現在的權力和地位,隨你天涯海角去流浪。」他說得十分認真,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你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作這樣的決定,你難道忘記你肩上有著對貝朵夏子民的責任嗎?」沈安琪輕歎一聲,「我知道這也許是你愛我的一種表現,但是我可不想成為千古罪人,我相信貝朵夏的人民也不希望他們所敬仰的酋長為了兒女私情而讓他們的期望落空。」
「如果我連選擇一個所愛的女人為妻的權力都沒有的話,那麼他們的期望對我而言不是太過苛刻了嗎?」安格爾將沈安琪的手停在他的唇上,並注視著她的指關節,吻著她的手,沈安琪感到一陣小小的電流。
「我不要你離開我,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再勸我了,除非你不愛我了。」
「我在無法答應你的請求。」
「為什麼?」
雖然她愛著安格爾,安格爾也愛她,但是她害怕有一天安格爾對她的愛會消失不見。
安格爾後宮佳麗那麼多,終有一天她會人老珠黃,青春不在,屆時安格爾還會愛她嗎?
「告訴我,為什麼不能答應我留下來?」安格爾激動起來,再次用胳膊掐緊她。
「因為我怕我會心碎而死。」
「我不懂,難道我的愛讓你這麼沒有信心?」安格爾目光閃爍地問。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我希望我的丈夫是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的,我不要跟別的女人分享我的丈夫,一旦我答應你留下來,我這個小小的願望就無法達成。」沈安琪黯然神傷地道。
「你放心,我只會屬於你一個人的。」安格爾向她承諾,「一旦你成為我的妻子,後宮這些佳麗我將會做最妥善的安排,將她們一一送出宮去,並且廢除後宮這個制度,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有多麼愛你。」
「可是……」不容沈安琪有任何的猶豫和退縮,安格爾再次攫住她的吻,強烈而霸道的吻著她。
這個吻除了向她表達愛意之外,更是向她許下他的承諾。
「答應我,永遠也別離開我。」
「安格爾……」疑視他那張英俊的臉,沈安琪的目光與他深邃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此刻她再也沒有半絲猶豫地答應他。
「好,我答應你,永遠也不會離開你,但是——」
「但是什麼?」安格爾發現自己的心臟要夠強壯才行,因為沈安琪總是令他的心猶如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地。
剛才他一聽到她不肯留在他身邊,決定離開他時,他覺得他的生命失去了光彩,還好她相信他對她的承諾,否則他無法承受她將永遠離開他。
「我喜歡誠實,以後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也請坦白告訴我,千萬別欺瞞我,否則一旦讓我知道你對我撒謊,我永遠、水遠都會恨你。」
「不會有那麼的一天,我的哈貝貝蒂。」安格爾溫柔地說著。
「什麼叫哈貝貝蒂?」沈安琪好奇地問道。
「哈貝貝蒂就是貝朵夏傳說中的天使,一個可能帶來幸福的天使。」
「真的有這樣的傳說?你快告訴我好不好?」
「當然好,不過我現在想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不行,你得先把傳說講完。」沈安琪從他充滿慾望的眼神中得知他所說的重要的事是什麼。
「好,有一個公平的方法,那就是我們一邊做,我一邊告訴你。」安格爾以極暖昧的語氣說著。
瞬間,又是滿室春光。
☆ ☆ ☆
一大清早,沈安琪就像個墨西哥跳豆般在房間裡不安地踱來踱去,她無法集中思考,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當她走累了,她就到屋外和白孔雀說一會兒話,然後坐在桌旁,無心地翻看著一些筆記,再回到屋裡,漫無目的地在屋裡轉了一會兒,又去洗頭洗澡。
今天是安格爾決定向皇室元老大臣們爭取支持和同意的日子,也就是說如果安格爾沒有爭取到他們的支援和同意,那麼安格爾就要讓出他的皇位。
其實沈安琪內心充滿矛盾,一方面她私,心的希望安格爾可以成為一個平凡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告訴自己不能如此自私,因為安格爾在貝朵夏受到所有人民的愛戴,他是一個賢能和善的君主,貝朵夏在他的領導之下,人民過著富裕而平安的生活,與其他那些周邊經常戰亂、動盪不安的國家的人民比起來,貝朵夏的人民是幸福的,她又怎麼能夠將人民的幸福奪走呢?
當阿奇前來報告安格爾已經與元老大臣們開完會,沈安琪迫不及待的來到安格爾的書房想知道結果。
門是微開的,她向門口走去,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口。
可是當她把門完全推開時,她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她的心已跌人谷底,安格爾正站在窗前那張巨大的柚木辦公桌旁,這張辦公桌幾乎佔用了這間擺滿書櫥的房間的大半,他正半背對著她,而且不是獨自一個人。
他懷裡抱著一個小孩,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沈安琪猜她大概四歲,在安格爾身旁還站著一個女人,她從頭到腳都是黑色,從她的側臉可以看出這個女人長得非常漂亮。
安格爾用當地的語言對孩子說話,那個女人溫柔地注視著他們,臉上掛著一種縱容而且幸福的笑容。
沈安琪不需要耗費多少腦力,就能看出這是一幅家庭和睦的美景。
她感到有把錘子無情地在她的腦袋裡敲打著。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曾經說過的承諾原來全是謊言,他心裡不只愛她一人,還有另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
怪來怪去都怪她自己愚蠢,竟然相信安格爾的承諾,像他這樣一個男人,怎可能只專情於她呢?
那女人轉過頭來,發出一聲驚呼。很快的,安格爾也轉過身。
沈安琪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下去,飛快地轉身跑開。
「安琪!停下來!」
沈安琪聽到安格爾在她身後喊著,可她理都不理,只是飛快地沿著走廊大步跑著,感覺自己快要跌入地獄門口。
她的心彷彿在四分五裂,肺已經在胸腔爆炸。
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她的夢已在腳下灰飛湮滅,她的信念和幸福已經殘酷地被打破。
她悲哀,她無助,她邊跑邊哭,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顧阿麗的關懷,淚眼婆娑地重重關上門,上了鎖,並衝到窗前將窗簾全部拉上。
這個房間此時成了她的堡壘,安格爾休想再碰她一手指頭。
站在房間中央,沈安琪痛苦掙扎著,感到呼吸困難,眼淚在臉上漫流。
突然,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響,她震驚地轉過身——
怎麼可能?安格爾竟然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你怎麼進來的?」沈安琪不敢置信地瞪著安格爾,「我剛剛把門和窗戶都關了起來!」她又環視了下四周,確信自己並沒有疏忽。
安格爾微笑地走過來站在她面前。「不要擔心,沒有什麼神秘的東西,是我比你先到這裡,你進來時,我已經在這裡了,只是你沒有看見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