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王淑芬決定改變策略,硬的不成,她就來軟的。「其實媽對你一直持民主的管教方式,我也不是個迂腐思想的媽,如果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哪怕她的條件、家世背景都跟你有差距,我也可以試著接受,只要對方是家世清白,是好女孩就行了。」
李俊只覺得哭笑不得,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女孩子在,他何苦還被逼婚呢?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王淑芬看著不為所動的兒子問。
「放心什麼?」他不明白。
「你的女朋友呀!」
「我沒有!」
「如果你沒有,那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安排?」
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難道女人都是這麼魯?
那個女孩應該不會這樣吧?李俊這才想到自己房間內有個女孩子在睡覺。
天哪!如果這個時候他的母親突然想檢查他的房間,那真是跳入十條黃河也洗不清了。
很自然的反應,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
他的異狀馬上引起王淑芬的好奇。
「阿俊?」
「媽,什麼事?」他有些焦急。
「真的沒有那個女孩存在?」王淑芬再次試探。
「當然沒有。」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感到心虛。
「你幹嘛一直站著?」
「呃……我腳有點麻……」
他越想掩飾自己的不安,就越引起王淑芬的好奇。
「你的房間裡有人嗎?」
「呵呵……當然沒有。」他試著保持鎮定,但在他母親的注視下,他卻顯得手足無措。
「陳媽!」王淑芬可不是這麼容易就相信,畢竟兒子是自己的,有異樣她可是察覺的出來。
「太太,有什麼事?」
「少爺一個人住,房間一定很亂,妳去替他整理整理。」王淑芬不落痕跡的吩咐道。
「不用了,我早上才整理過,不必麻煩陳媽。」李俊朝陳媽使了個眼色,想示意她配合,不料卻被眼尖的王淑芬發現。
「我腰有點酸,想去你房間躺一下。」她起身欲往他房間走進去。
「媽,不方便。」李俊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怎樣不方便?」
「欸──欸──」李俊正努力的思索用什麼理由來取信母親時,他的房間門被打開來。
一臉睡眼惺忪模樣的朱緩均走了出來。
「我好想吐喔!」
轉頭一看見母親和陳媽的表情,李俊忍不住暗自呻吟起來。
這下可有得解釋了。
「妳想吐?」王淑芬將兒子推開了些,興味盎然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子。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朱緩均完全沒感覺到氣氛有些曖昧。「好想吐,可是又吐不出東西來。」
「媽,她是──」李俊想做解釋,卻被母親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喂!你到底對我怎樣啦?」朱緩均按著自己的陶口,「你害我變成這樣,你要負責。」
「我──」李俊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姑娘。」王淑芬拉著朱緩均坐到椅子上,「妳放心,我一定會叫阿俊對妳負責的。」
哦喔!這下子他真的是說到口乾也沒用了,李俊暗暗歎了口氣。
「妳是誰呀?」朱緩均這才清醒點。
「我是阿俊的媽媽。」王淑芬想到自己就快抱孫子,樂得嘴都合不攏了。「我會把婚禮辦得令妳很滿意。」
「婚禮?」她誤解了,以為王淑芬指的是NINI跟來福的婚禮。「沒關係啦!就算沒婚禮也無所謂,反正生米已煮成熟飯了。」
哦喔!這下子可是越描越黑了。李俊拍拍自己的額頭,一副讓他屎了吧的模樣。
「我說什麼也不能委屈妳。」王淑芬完全是有媳萬事足的表情。「而且孩子是我們李家的子孫,是我的寶貝。」
「妳的話讓我好感動喔!」朱緩均動容地看著她,「我找他負責時,他還千百個不願意呢!」
「我哪有!」李俊抗議。
「有,你就有!」她噘著嘴,「要不是我堅持要住進來,你就把我趕出去了。」
「妳到底睡醒了沒?妳知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又知不知道我媽在說什麼?」李俊沒好氣的問。
「原來這位是伯母啊?」朱緩均露出一個如夢初醒的表情。
「什麼伯母,該改口了!」王淑芬笑咪咪地說。
「改口?」
「對呀!妳應該喊我一聲媽了。」
這會兒,朱緩均真的完全清醒了,她沒有要認乾媽呀!
「為什麼?」
「因為妳就要跟阿俊結婚了。」
「誰是阿俊?」她好像不認得這個人。
「呵呵!妳真可愛。」王淑芬脫下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替朱緩均戴上。「戴上這個,妳就是我的好媳婦了。」
第四章
朱緩均只覺得頭好痛喔!剛才那個慈祥的婦人說了一大堆她完全聽不懂的話。
李俊送走了母親和陳媽,像鬥敗的公雞般走回客廳,因為不管他想說什麼,他都沒機會開口。
「喂!你知不知道誰是阿俊?」她一定要弄清楚不可。
剛才那婦人一直提到這個名字。
「我就是阿俊!」他很用力的搖醒她,顯然這小妮子還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
「你?」
「要不然咧?」他沒好氣的說。
「剛剛為什麼你媽會誤會我要跟你結婚?」她將手指上的戒指拔下來,「我才沒有要跟你結婚,她誤會了!」
「妳現在才發現她誤會了?」
「你幹嘛凶我?」她很無辜,「我頭好痛喔!」
「我的頭更痛!」他坐下來歎了口氣。
「你不是醫生嗎?怎麼會頭痛?」她好奇的問。
「醫生就不能頭痛嗎?」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哥哥會說她是闖禍精了,他真是佩服她哥哥的睿智。
「現在該怎麼辦?」她逐漸感覺到代志有點大條了。「你媽好像來真的。」
「她是來真的!」說不定現在她的親戚朋友都接到通知了。
「那你怎麼不向她解釋呀?」她反問。
「我也想,只是妳剛才自己也看到了,我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那現在怎麼辦?」她趕緊把戒指放得更遠一些,「我戒指還你了喔!」
「妳現在才想撇清責任,是不是有點不夠義氣?」他沒好氣的看著她。
「我有什麼責任?」
「妳剛才幹嘛要吐?」
「啊,我是真的想吐呀!」她越想越氣,「你還指責我咧!你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麼鬼藥,害我一醒來就想吐,你是個庸醫。」
他這是好心給雷親了,他治好她的高燒,她非但沒有感激,還說他是庸醫。
「我給妳喝的是銀翅湯,是治療妳的傷風感冒──」
「那我為什麼會感到想吐?」
「是妳胃氣上逆,只要清除妳體內的濕熱,自然就會好了。」他用很專業的口吻向她解說。
「你說什麼氣上逆,什麼濕熱,我完全聽不懂啦!」她本來已不疼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但她要自己保持冷靜。「我要走了,我不蹚你家這混水。」
說著,她欲起身做離去狀。
「妳哪兒也不准去!」若讓她走了,他就沒有好日子過,光是想到他母親的魯功,他就覺得自己死定了。
「你不可以強留我的。」
「我也不想強留妳。」他無可奈何地道:「但不管妳去了哪裡,我的母親都會找到妳的。」
「她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妳懷了她的金孫!」
他在說啥米碗糕?
她可是清純的美少女,什麼時候懷了金孫?
看她一頭霧水的樣子,李俊知道這小妮子還不知道事情的癥結點在哪裡。
「妳剛剛想吐,我媽誤以為妳懷孕了。」
「我沒有啊!」她的清白豈可任由別人這樣誤解,「我又沒跟你怎樣,只不過在你的床上睡了一會兒,怎麼可能懷孕。」
「偏偏我母親就誤會了呀!」
「噢,天哪!」朱緩均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那現在怎麼辦呀?」
「我也想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母親明白這一切都是誤會一場。」可惜,他快想破了頭也想不到方法。
朱緩均想了想,靈光乍現。
「啊!有了。」
李俊看著她,臉上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我可以去做檢查。」
「什麼檢查?」
「去婦產科做檢查,證明我還是處女,這樣夠有說服力了吧?」她可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怎可能處女會懷孕,你說是不是?」
「妳還是處女?」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幹嘛?你懷疑啊?」她有些忍不下這口氣的道:「我也許隨性,但卻不隨便。」
「我相信妳!」他對她另眼相看。「但我母親可不一定會相信。」
「為什麼?」
「因為她現在已經認定我們倆關係匪淺了。」知母莫若子,他太瞭解自己母親的固執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總不能真的結婚吧?」
「不能真的結,那我們就來演一場戲如何?」他突然有個好主意,「妳先坐下來,我問妳一個問題。」
「好吧!你問。」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照他的要求做,也許因為他是醫生,她還是有點怕他。
「妳現在無處可去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