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五無奈地歎了口氣。「酒兒,我知道妳很失望,但是魁首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妳還是回去吧!」
閻五說完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也跟著騎馬走了。
酒兒抿起嘴,握起小拳頭朝天空揮了揮。「少看不起人了,我就追給你看!馬的腿長了不起啊,不知道我們勤江馬就是以耐力出名的嗎?霍競天,你給我等著,我馬上來!」
酒兒說著也拉起韁繩往前馳去。
☆☆☆☆☆☆☆☆☆☆ ☆☆☆☆☆☆☆☆☆☆
酒兒忘了一件事--
勤江馬或許是以耐力出名的悍馬,但她襄酒兒卻不是以耐力出名的悍女。這一路疾馳追趕,她的骨頭幾乎快被搖散了,最後地是被馬馱著抵達客棧的。
要不是她知道要出西南只有這條通道,而這百里內只有兩家客棧,霍競天非得在這兩家客棧之一投宿不可,說不定她早就放棄了。
「天哪,我快死了。」酒兒呻吟著滑下馬,把馬匹交給客棧的小二。
小二已經習慣服務客人,老早把她的馬牽過去,但是走沒幾步,小二又回頭。「小姐,我忘了一件事,我們的房間客滿了,這下怎麼辦才好?不然妳往回走個幾里,那裡還有家客棧。」
「不行,我就要住這裡。」酒兒去過小二說的那家客棧,霍競天跟閻五並不在那。而剛剛她才靠近客棧,已經看到他們兩個人的馬在馬廄中了。
她如果回頭去住那家客棧,明天一早她肯定追不上霍競天了。
「可是天色暗了,我們的房間真的客滿了,妳沒地方睡……」小二為難地看著她,這樣嬌滴滴的姑娘,總不能露宿街頭吧?
「不打緊,我朋友在,我已經看到他們的馬了,我可以跟他們商量。」酒兒提著包袱走進客棧大廳。
她站在門口環顧一周,馬上看到角落的霍競天跟閻五正在吃飯喝酒,然後她也看到霍競天看到她時大皺眉頭的模樣。
「啊,兩位好啊,想不到又遇見了。」酒兒把包袱往霍競天身邊一放,人就跟著坐了下來,坐下去的時候屁股還縮了一下。她真不習慣整天騎馬啊!「你不是說我追不上嗎?霍競天,這下你該認了吧?」
酒兒明明已經快累死了,在霍競天面前卻死撐著,裝作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還努力地把快下垂的眼皮給撐上來。
「天哪,酒兒,妳真的騎著那匹矮馬一路趕上來喔?」閻五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妳這丫頭,我真是舉手投降了我。」
酒兒拉起嘴角一笑。「好說、好說,我好餓喔!」她說著捏著桌上的饅頭就吃了起來。
閻五好心地讓小二拿碗白飯跟筷子給她,她立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也不管旁邊的霍競天從頭冷到尾的臉色。
霍競天很快地吃完了飯,不置一辭的往客房走。
「酒兒,妳吃慢點,這樣吞會噎著的。」閻五看著魁首冷著臉離開,一邊還忙著照顧狼吞虎嚥的酒兒。
「我快要累死了,閻五叔,我這輩子還沒這樣累過。」酒兒吞了口饅頭,大歎了門氣。反正那個棺材臉的傢伙已經走了,她不必打腫臉充胖子了。
「唉,妳還是回去吧,這一路跋涉回京城還有好遠的路程,我怕妳累壞,魁首一定也是這樣,所以才不讓妳跟的。」
「才不是,他是怕我給他惹麻煩。」酒兒氣憤地瞪了他離去的方向一眼。
「這麼說妳是打定主意了?」見酒兒篤定的點頭,閻五覺得頭痛了起來。「你們兩個都這麼固執,這豈不是要鬥得你死我活了。
他可沒見過魁首改變已經做好的決定,酒兒這個挑戰還真不小。
「我吃飽了。」酒兒終於擦了擦嘴宣佈。「可是我沒有房間睡覺耶。」她小小聲地說。
「沒房間?都客滿了嗎?」閻五瞪了瞪他的銅鈴眼。
「嗯,你們要了幾間房?」酒兒偷偷問。
「兩間房,因為魁首不習慣跟人睡一房,所以向來都是我跟馮七睡,魁首自己一間房的,不過馮七先回京了,我就獨佔一間房。好吧,那只好這樣了,我跟魁首說看看,讓一間房給妳。」閻五站了起來,領著酒兒往客房走。
酒兒雖然有點糗,但是還是跟著上去。除此之外,她根本沒辦法變出一個房間來睡。
誰想到閻五才去敲霍競天的房門,霍競天就冷著聲音說:「我不想見那個麻煩的丫頭。」
酒兒聽了翹起嘴巴,看了閻五一眼。
閻五安慰的拍拍地肩膀。「魁首,客棧客滿了,酒兒是個姑娘家,沒房間睡。我跟你擠一擠,讓一間給她睡,這樣好不?」
「那她能答應明天就回勤江城,不再跟著我們嗎?」霍競天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房門依然不開。
「我才不回去!」酒兒已經搶先回答了。
「那好,妳就嘗嘗露宿街頭的滋味,看看能不能讓妳重新考慮,決定以後不會再做出那些衝動而沒有理智的行為。」霍競天咬牙說。
他不能讓步。他非常清楚,只要投降了,他可能就很難把她趕回去了。
「你不借房間就算了,幹麼罵人?!」酒兒氣憤地說。
「魁首……酒兒,妳別衝動……」閻五兩邊想斡旋,但是找不到方法。這兩個人簡直是兩頭牛,非得用牛角把對方頂下來不可似的。
「閻五,你不能把房間讓給她,這是命令。」霍競天似乎知道閻五在打什麼主意。
酒兒聽了更生氣,她抱著包袱說:「你放心好了,我會自己搞定我睡覺的地方,不勞你費心。」
「酒兒……」閻五同情地看了眼酒兒,偏偏他就是沒那個膽違背霍競天的命令。霍競天帶人甚嚴,沒有遵守命令的下場通常非常的淒慘,他可不想被趕出天水會館。
「閻五叔,沒關係,你去睡吧!我去跟小二哥借柴房窩一晚,反正天還不是很冷。」酒兒說著。
其實酒兒老在四季如春的勤江城生活不曉得,其它地區的天氣入了夜可是會愈來愈冷的。而她連厚一點的衣物都沒帶,還以為京城跟勤江城一樣的四季如春。
「那我去幫妳問,魁首可沒命令我不能幫妳張羅,只說不能把房間讓給妳。」閻五不放心她。
「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照顧我自己的。」拎著包袱看了霍競天的房門一眼,頓時覺得他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酒兒,妳不知道我們魁首本來就是很冷淡的人,不要為此難過了。明天妳還是回去吧,魁首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的。」
「我知道了,閻五叔,你早點睡?」酒兒並不打算放棄,可是她也不想在霍競天房門口聲明她的決心,反正她會做給他看的!
「好吧,有事的話可以來叫我。」閻五不放心地說。
「我沒事,你快去睡吧,不然天都亮了。」酒兒催促著。
閻五這才回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酒兒哀怨地看了眼霍競天的房門,知道自己麻煩大了。
第五章
天甫亮,因著練武多年的習慣,霍競天立刻清醒。
他下床整理了一下衣物,打開窗戶,發現天氣涼了不少,入秋了,只要離開西南地區,秋意恐怕會更明顯。再過不久,京城也會進入冬天,開始飄雪。
這等景像在四季如春的西南地區可不曾見過,酒兒見了怕不興奮到瘋掉?
唉,他怎麼可以這麼想?他努力地拒絕她,昨晚還故意對她殘忍,就是要把她弄回勤江去,如果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思,恐怕死都不會離開了。
其實對她,他已經是比尋常寬容許多,否則任誰綁了他還能這樣快活地過日子?恐怕不死也半條命了。
他總是沒辦法真正狠下心對酒兒殘酷,所以那丫頭從來就不怕他。也是,如果她一開始就敢綁架他、還得逞了,又怎會把他當一回事地畏懼呢?
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睡在哪裡?說不定天還沒亮就提著包袱回家找爹訴苦了?他苦笑著推開房門,卻差點被緩緩滑倒的人影給嚇到。
「酒兒?妳居然就睡在我房門口?!」他一看到那情景,氣得氣血直衝腦門。
有比她更沒腦袋的丫頭嗎?!
夜裡那麼涼,對他這練武人來說自然不成困擾,但是她一點內力也沒有,還穿著單薄的衣物,這不是耍笨嗎?
她肯定是冷極了,瞧她胡亂披在身上的衣物都是單薄得可憐,而她那個空蕩蕩的包袱此刻正拋在她身旁。肯定是夜裡冷,把包袱中的衣物都掏出來取暖了。
酒兒蠕動了一下身子,呻吟著,卻沒有馬上醒過來。
「妳怎麼睡在這裡?起來!」他蹲下來拍拍她的肩膀,卻發現她臉上有著奇怪的潮紅。暗呼一聲不妙,大手搭上她的額頭,那上面的熱度讓他猛地皺起眉頭。「妳這個蠢丫頭,我一定要揍妳一頓!」溜競天著急地將她橫抱起來。
酒兒在他懷中終於迷糊地醒了過來,小手還一把扯住他衣領。「你……不准先走,我睡你門口,你就跑不……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