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欒若良試著用單腳站立,將身體的重量倚在她身後的流理台上,禮貌性的道謝。
「不用客氣。」依舊是冷淡而有禮的回話,可是瘖啞的聲音卻洩露了他的心情,那一份他再也無法壓抑的熱情和怨懟。
覃諾情站在欒若良的前方,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心頭驚詫不已。
為什麼在十二年後的今天,她的身影依然能和十二年前滯留在他腦海中的影像重疊……
她幾乎沒有再成長,白淨的臉上也沒有留下任何歲月滄桑的痕跡。
水靈靈的大眼依舊,微翹的唇瓣如往昔般牽繫著他的悸動,黃鶯出谷般的圓潤嗓音,是他記憶中的天籟,緊扣他的心弦。
她是一個受天眷顧的女子啊!
如果硬要說她有所改變,也只能說她變矮了;不過,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長大了!
他的視線從十二年前必須仰望著她,到現在他低下頭才能看見她的發頂,他已經不再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了!
他甚至可以聞到她髮際的芳香,那一股讓他魂縈夢繫的幽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十二年前。
但……事實告訴他,他長大了。他寬挺的肩膀已經可以環著她的細肩,他厚實的軀體可以完全覆蓋著她嬌柔身軀。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緊繃的下體有著蓄勢待發的疼痛……
「你怎麼了?」他眼中熾熱的光芒逼得欒若良不得不打斷他的思緒。
這種帶著情慾的眼神,她是再熟悉不過了。由於她臉蛋長得比一般女孩子可愛一點、精緻一點,於是她一直被貼上「花瓶」的異樣標籤。
就是這種目光,她才會更奮發向上,她想要擺脫這種令她厭惡的鄙視,她想證明女人有的不只是臉蛋和身軀,女人也是有頭腦的!
她很清楚自己臉蛋常會為她招惹一些不必要麻煩和暖昧的目光,但……
她沒想到,她竟會從她最欣賞攝影師眼中看到這種毫不掩飾的情慾,他……褻瀆了她對他的崇拜!
天下烏鴉一般黑,她還以為可以拍出那種震撼人心、浪漫情懷作品的攝影師是與眾不同的,但從他眼中所傳遞過來的訊息,她可以確定自己如果不小心一點,很可能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嗚……不知道她現在可不可以跟他解約,她不要這種攝影師,跟康靖傑一點都不一樣!
「你似乎不滿意我……」感受到欒若良全身散發出火的嫌惡和戒備,覃諾情不知道該喜該悲。
該開心她對男人有戒備心,還是該惱怒她對他無情?
十二年來,每一個白天、每一個黑夜,他皆無時無刻地想著她、念著她,甚至思念到心力交瘁。
所以,當他知道她的腳受傷了,他便不顧一切地跑過來看她,而她……竟然到現在還認不出他來!
這代表她的心中根本沒有他的存在,瞧他跟自己開了什麼玩笑!
覃諾情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突地低笑兩聲。
他聽見自己習慣成自然的低啞笑聲,眉頭不覺蹙得更緊。當年的他為了讓自己感覺比較成熟一些,特壓低嗓子,只為了讓她多看自己一眼。
他不要再愛她了!
他清楚得,不管他再怎麼愛她,她也不會愛他的。
既然如此,他何必再執著下去,何必再奢求!
他想要的,她永遠給不起……也給不了…… 不要欺騙自己了,既然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擁有她的肉體……這一輩子,他是跟她糾纏不清了。
「你在笑什麼?」欒若良兩眼水瑩剔亮,注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生怕他會獸性大發。
看她給自己找來了什麼麻煩!
她怎會被那一攝影作品給迷得暈頭轉向,以至於犯下這種糊塗的錯誤;她應該很清楚的,她再也找不到一個像康靖傑那般好的攝影師了。
看兒欒若良眼中赤裸裸的鄙夷,覃諾情不覺怒火上升,他不想再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
「你還認不出我嗎?」覃諾情冷冷地開了口。
第三章
「咦?」他說什麼?
欒若良瞠大剔亮迷人的雙眸,眼中的警戒依舊沒有鬆懈半分。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一點都想不起我!」覃諾情忍不住怒吼。
欒若良一如往昔,像個剛出生的嬰孩般,將所有的情緒和心事都表現在臉上,儘管她已經縱橫商場數年,但這一點她一丁點都沒有改變。
同理可證,她臉上的不解和不信任更是血淋淋的鐵證——她根本已經忘了他;換句話說,他連駐留在她心中的份量都沒有。
十二年前的那一夜令他天天緬懷,他只能靠那熱情一夜,獨自一個人舔舐傷口,而她竟然忘了他!
那他到底算什麼!?
十二年前,他負氣遠走美國到底是為了什麼?
覃諾情漲紅的臉逐漸平復,臉上的神情益發的冷峻。一個計劃悄悄地在他心中成形、茁壯,現在……他決定要以身體力行,將他的計劃付諸於行動,讓她知道她傷害了一個純潔的少年,她必須付出代價。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覃諾情說著具威脅意味的話,一步步地走向欒若良的身邊,輕鬆自若地抽出腰間的皮帶。
「我不認識你,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想要做什麼?」再怎麼遲鈍的女人,也應該知道他現在的舉動隱含著什意思。 不行,她絕對不能束手就擒,否則天國裡的靖傑也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我只是想要讓你想起我這個人罷了。」覃諾情長臂一伸,一把將她扯到跟前,像是擒住一隻小雞般。
覃諾情將她的雙手固定在她身後,並將抽出的皮帶層層圈在她柔若無骨的雙手上,然後輕易地將她扛在肩上,往樓上走去。
「你放開我,你想要做什麼?」欒若良全身不住地顫抖,原本氣勢非凡的話也隨著心中不安而消逝無蹤。
天,這個人到底是誰,她真的不認識他!
一大早摔傷了腳,不要說想逃跑,這讓她連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因而讓她陷入這樣的困境。
這一切說起來全都是覃諾情的錯,那個該死的小王八蛋,沒事跑去若薰的夢裡做什麼?
她今年肯定是流年不利,逃不過這一劫了。
「若良,你的房間還是沒變吧?」
上了樓梯向右轉,向東的那一個房間就是十二年前他和欒若良纏綿一夜房間,他永遠也忘不了。
「咦?」他叫她若良?她跟他有那麼熟嗎?
這個世界上只有五個人會直呼她的名字——老爸、老媽、二媽、小媽、靖傑這五個人,但很遺憾的是……他們全都上天堂了。
還有誰會這樣喚她呢?
欒若良尚在思索之中,整個人已被重甩到她自個兒的床上。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根本還沒對他自我介紹,他怎會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剛才一見面的時候,他似乎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這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又為什麼會知道她的房間是哪一間? 欒若良斜躺在床上仰視著他,她卻依舊想不起自己跟這個人有過什麼交集;說不定他根本不是那個美國攝影師,他只是一個變態者,而她卻傻傻地開了門,讓這一匹惡狼進門。
死定了,這下真的完蛋了,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下場會這麼淒慘,她想像著自己明天上報紙頭條——
演藝圈大姐大欒若良,在住家遭人姦殺,慘不忍睹……
不,絕不!她絕不要連死也死得沒有尊嚴!欒若良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吶喊著,眼看著凝聚在眼眶中豆大的淚水即將滑落。
「夠了,你給我停止你變態的想像!」看著欒若良沉醉在「悲劇女主角」的幻想中,覃諾情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看她表露無遺的想像表情,他知道她一定把他當成一個變態的強暴犯,因而心中覺得異常不爽。
雖然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跟想吃了小紅帽的大野狠一樣,但最起碼他沒有那麼變態。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真的不認識你。」掙扎,再掙扎一下,說不定隔壁的覃許情會很好心過來看看她,那麼她就可以得救了。
「你別掙扎了,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有空閒來救你的。」他可沒有撒謊,二哥真的是已經累得睡癱在床上了。
「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千萬不要對我怎麼樣……」欒若良的翹唇微微顫動,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早知道她就應該聽若薰的話,趕緊搬離這裡;這裡雖然是高級住宅區,也有管理員和保全巡邏,可是……若薰說這些人根本沒有在做事,只是拿著閒錢做閒事,全部在摸魚,要真發生什麼事情的話,相信他們也不會發現。
對了!保全人員設置的緊急鈕……嗚……按鈕在樓下!
天,以她現在的殘廢樣,她是肯定無法擺脫這名個頭高人的俊秀男人,安然的走到樓下按緊急鈕的。
「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起……」覃諾情拿下他身上的相機,褪去上半身的累贅衣物,側躺在欒若良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