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早點跟他坦白的,總比現在被他自己發現得好。
他稍一用力便拉開她的手,冷冷說道:「凌小姐,從今天起,本餐廳不歡迎妳,妳請回吧。」
「海東,你曾說過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原諒我的,你忘了嗎?」為了挽回他,她不得不拿出他的承諾來逼他。
聽她這麼一說,他果然慢慢轉過頭來,就在她以為事情有轉機時,看到他那張冷到不行的臉,她不確定了……
「妳果然心機很重!」他的聲音冷硬,看得出他在隱忍心中勃發的怒氣。「原來妳早就算計好這一切,所以前幾天才會問我那些問題,甚至要我保證?」想到她每一個行為舉止都是經過策劃的,全都是虛偽的,他就為自己感到不值。
他的真心付出該向誰討?
「我不是這個意思--」沒想到他會誤解自己的話,她急著解釋。
「別說了!」他厲聲制止,不想再聽到她的謊言。「我會原諒妳,但是我再也不想見到妳,妳走!」
「海東……」他冷漠的話刺得她的心好痛,眼眶不自覺發熱,一滴滴淚珠滾落,看起來好不可憐。
她的淚讓他心中一動,但繼之一想,這絕對只是她的手段,心一橫,他轉過頭,狠下心不再理她。
從這一刻起,她已成了他最不願想起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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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地離開元寶餐廳,未央沒有感覺地隨著人潮前進,她已經不在乎自己會走到哪兒去,簡直是名副其實的行屍走肉。
就在昨天,她還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擁有海東的愛;但是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因為失去海東。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別人,如果她早一點跟他坦白,也許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錯。
縱使如此,看到手上的「罪證」還是讓她很惱火,彷彿在提醒自己的愚蠢。一把火上來,她兩手用力一扯,準備撕了雜誌洩憤--
「啪!」見雜誌立刻一分為二,她心中的憤恨稍解,就在她又要下「毒手」之際,忽然發現這不是肇禍的那一本--
「咦……?不是那一本啊!」她趕緊看清楚封面標題--
朱家老大其實不是木頭!
這個標題好眼熟,這不是……?!
她手忙腳亂地翻到內文往下讀,越讀她就越心驚……
報導裡的一字一句,她再熟悉不過,因為這是她親筆所寫,原本要交給林勞獅的「作業」,但是在她提出辭呈那一天,她已經親手殺掉檔案了,為什麼會重生?
她被陷害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救回那篇文章,但被完整刊出是不爭的事實,難怪海東會這麼生氣,原來他以為自己背叛他了!
這是不是表示只要解釋清楚,他們兩人還是有機會復合?兩人已枯萎的感情似乎又萌起了一線生機。
「可惡!現在就去找那個老頭問清楚!」她再度坐上出租車。為了自己的清白,也為了自己的幸福,花再多的錢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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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怒氣沖沖地殺到貳週刊辦公室,插腰大吼--
「林勞獅,你給我滾出來!」
這震天一吼,讓所有的人都暫時停下手中的工作,轉過頭,看著怒髮衝冠的未央踩著復仇的步伐前來。
黃麗芹不爽地擋在她前面。「凌未央,妳已經不是這裡的員工,別太囂張!」
「醜女,妳給我滾一邊涼快去!」既然她已經不是這裡的員工,就不需要給這個女人留顏面,她相信今天這件事,黃麗芹絕對脫不了干係。
黃麗芹氣得渾身發抖。「妳竟然敢叫我醜女?!」
未央才不怕她。「妳不只是臉難看,心更是醜陋得讓人噁心!」
「妳--」黃麗芹氣得伸手想打人,手臂卻被高她半個頭的未央穩穩抓住,不屑地一把甩開--
「想打人之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從高中就開始打工的她做過不少粗重工作,臂力可不會輸人。
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的黃麗芹心驚於她的蠻力,不敢再硬碰硬,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她洩恨。
「誰在大呼小叫?」一向在雜誌社裡呼風喚雨的林勞獅,不悅地踏出總編辦公室。
他在雜誌社算是一人之下、數十人之上,唯一比他大的是社長,也就是他太大,所以向來只有他吼人,還沒人敢對他不禮貌呢!
「喲∼∼是離職員工啊,什麼風把妳吹來的啊?」
「少跟我裝蒜,我問你,我明明已經辭職,你憑什麼刊登我寫的文章?」
林勞獅臉上堆滿惡意的笑。「妳寫那篇文章的時候仍然是公司的員工,我為什麼不能用?」
「那篇文章我已經殺掉了,你們是怎麼找回來的?」
「這是商業機密,我為什麼要告訴妳?」由於她走時連計算機裡的資源回收筒都清乾淨了,這篇「傑作」差點無法問世。還好信息人員將前一天的網絡備份找出來,這才找出她前一天的存檔,讓這篇報導重見天日。
「我既然是這篇文章的作者,自然有決定權,你們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刊登,這是侵犯智慧財產權,我要告你!」
「妳去告啊!」林勞獅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囂張地哈哈大笑。「有多少人想告我,但他們告成了嗎?沒有,一個都沒有!」
「……」他說得沒錯,在這裡工作近一年,她很清楚他說的全是事實。
他一臉幸災樂禍。「再說,妳現在應該已經被朱家大少甩了吧?」
「你怎麼……」
「我怎麼會知道?」他得意地大笑。「他沒陪妳來不就說明了一切嗎?」他林勞獅可不是省油的燈,要不然怎能存活至今?
「……」她倍覺難堪地低下頭,原本的氣勢蕩然無存。
「如今妳連養活自己都有困難,還有閒錢打官司嗎?」林勞獅毫不留情地乘勝追擊。「憑妳?算了吧!哈、哈、哈∼∼」他甩頭,一路得意地笑回自己的城堡。
落井下石向來不落人後的黃麗芹,沒忘了湊上一腳。「凌未央,妳也會有今天啊!哈、哈、哈∼∼」
「哼,有時間笑話我,還不如趕緊去找妳的下任金主。還是妳已經沒行情到倒貼人家都不要?」未央雖然敗給林勞獅那隻老狐狸,但是對付黃麗芹這種貨色仍是游刀有餘。
「凌、未、央--」每次都在口頭上輸人,讓黃麗芹又氣又惱。
「叫魂哪?放心,我如果被逼死了,一定會回來找妳作伴!」說完,她立刻離開,-刻都不想多待。
雖然在口頭上佔了黃麗芹的上風,稍稍紆解心中的苦悶,但這對她和海東之間的關係並不會有任何幫助。
想起跟海東最後見面時的情景,她的心整個糾結在一起……
他都說出那麼絕的話了,她還能再厚著臉皮上門找他嗎?
不管了,雖然不做狗仔,但她要拿出「狗仔精神」,那就是打不跑、罵不走、臉皮超厚!反正……她要定他了!
第八章
「凌未央?」朱地北一進家門,就看到未央坐在沙發上跟父母聊天,他立刻氣得滿臉通紅,俊臉頓時變成「紅龜棵」。「妳怎麼還有臉來?!」
未央不發一語,尷尬地垂著頭,朱富貴「護媳心切」,立刻不悅地斥責兒子。「地北,你這是什麼態度?她有可能是你未來大嫂耶!」
「大嫂?」朱地北不屑地冷哼一聲。「哼,那也要看大哥娶不娶她!」
「你大哥跟未央情投意合,怎麼可能不娶她?」朱海東對未央的感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那是指昨天以前,今天可就不一定了。」朱地北話中有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玉滿堂也是滿臉不解。
朱地北伸手指向一臉愧疚的未央。「問她啊!」
「朱爸,是我的錯……」她將事情的始末完整無保留地說出,包括自己是寫出之前那篇報導的人,巧遇海東後便乘機想要搜集資料,以及自己辭職但是文章卻被公司刊出……一五一十說出所有事件的經過。
「全都是妳在說!」她一說完,朱地北立刻反擊。「真是這樣的話,妳之前為什麼不講?真相被我們發現了以後,妳才跑過來找借口為自己脫罪,不嫌太晚了嗎?」
「我……」她無力地為自己辯駁。「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很清楚自己的理由聽起來很牽強,尤其是她有過不良紀錄,可信度更是大打折扣。
「實話?啐!」朱地北完全不信。「只有妳自己心裡明白!」
「地北!」玉滿堂以眼神制止兒子再發言,他只好忿忿地坐在-旁瞪視她。
「……未央,妳現在對海東是抱持什麼心態?」玉滿堂只在乎這個問題。
「我愛他!」未央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雖然相處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她確實已經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