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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丹菁

  有沒有搞錯啊,難道她一點都沒發現她胸前的大片雪脂凝膚都快露出那件小小的肚兜了嗎?

  穿這模樣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她到底知不知羞啊?

  「你給我住口!我還沒同你問罪,你倒是先管起我的穿著了,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管我穿什麼?」衣蝶戀雙手叉腰,燦亮的水眸微微地瞇起。「你可要搞清楚,這兒是長安不是廣陵;這兒是無憂閣不是軒轅門,你最好別在這兒造次,要不然的話……」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軒轅頡一臉惱怒地褪下自個兒的袍子,無視於她的咆哮逕自走到她面前,將脫下的袍子套在她的肩上,不容抗拒地將袍子上頭的環結全都綁上……

  「就算已經上年紀了,你到底還是一個姑娘家,怎能在其他男人面前這般袒胸露體?」他邊替她綁上結繩,邊喃喃自語著,也不管她到底有沒有在聽,只是逕自說個不停。「況且你都上年紀了,更不能穿這種年輕姑娘穿的衣裳,要是待會兒嚇到人怎麼辦?」

  真是的,她是把男人當成什麼了?難道她真對男人那麼放心,真以為沒人會覬覦她嗎?雖說她不再是年輕的小姑娘,然脫去了青澀,她更添了一股惑魂的韻味;一種教人轉不開視線的萬種風情……她出落得讓他更想要將她綁回廣陵。

  「你……」不但說她上了年紀,還說她嚇人?她特地把自個兒裝扮成這樣,他沒讚她幾句,反倒說她嚇人!「哼,又是誰要你來這兒的,你不是在大廳上同舞伶玩得挺開心的嗎?誰要你竄到裡頭來的?唷,你該不會是來瞧我們夫妻的閨房情事吧……」

  軒轅頡微挑起濃眉,不悅地道:「誰說我在大廳上同舞伶玩耍來著?那個人隨便說說,你就隨便聽聽便罷,難道還真信了他?我才剛踏進無憂閣,連大廳都還沒晃過去,哪裡同舞伶玩去?你不信我這個相公,反倒是信了那個冒牌相公,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怎麼,她是找那個男人扮夫妻扮上癮了不成?

  「你在說什麼?」什麼真相公,什麼假相公?難道他……

  「還裝?我什麼都知道了。」軒轅頡佔有地將她拉入懷裡,不悅地說道:「既然你沒改嫁,你就依然是我軒轅頡的妻子,既身為我的妻子,你怎能在其他男人面前穿成這模樣?」

  「我……」衣蝶戀傻眼地看著他。

  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到底是誰告訴他的?她疑惑地睞向李誦,見他搖了搖頭,又回眼睞著軒轅頡,卻見他邪氣地笑著。

  「你以為你瞞得了我嗎?」他轉向李誦,再對著她的耳畔輕喃:「我連他是太子殿下都知道了,倘若我今兒個是刺客的話,他就注定得要死在你無憂閣了,你知道嗎?」

  「你——」他怎會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想知道原因嗎?」軒轅頡笑得更邪氣了。「想不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讓咱們兩個好生聊聊?」

  「我聽你在胡扯。」她用力推開他,蓮步輕移地走進李誦的懷裡。「你若是不信我們倆是夫妻的話,要不要我在你面前親他給你瞧瞧?」

  當然,她不過是說說罷了。

  他把話說得那麼滿,就像真知道什麼內幕似的,但只要她不承認,他又能奈她何……只要在表面上做戲,只要做得逼真一點,她就不相信他不會信。

  「你敢!」他瞪大雙眸。

  有沒有搞錯?他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她還不肯乖乖地過來,而且還往那個男人身邊靠……難道她真不覺得自個兒的行為舉止太過驚世駭俗了嗎?

  「你要不要我試試?」

  衣蝶戀笑彎了眼,蓄意把杏唇更挪向李誦的臉。不知怎地,一看見他著急的模樣,她心裡就覺得萬分快活。

  然而,她不過是想嚇嚇他,孰知在一旁冷觀已久的李誦,居然冷不防地捧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唇強壓向他的臉,眼看著她的唇就要貼上他的臉時,突地一股力道將她的身子往後拉,強行拉離李誦身邊。

  李誦如往常般笑著。

  「你吃味了?」

  「我會吃味?」軒轅頡發噱地喊道,怒瞪著懷裡錯愕的衣蝶戀,半晌後才道:「我是吃味了……我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怎麼可能不吃味?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唯一認定的妻子,倘若真不在乎她的話,他老早就回廣陵去了!然而因為她在這裡,就算再不願意,他還是留了下來,只為了等她點頭同他回軒轅門。

  羽翼般的薄紗將她曼妙的身段圈點得如此惑人,而她胸前的大片雪脂凝膚幾乎吹彈可破,再加上她精雕玉琢的絕艷面容……她這模樣哪裡像是年過三十的大娘來著?

  「呸,你同人家吃什麼味兒,我已經不是……」衣蝶戀粉頰微紅地吼道,欲蓋彌彰之意極濃。

  他、他會吃味?哼,說不準不過是瞧不過她對其他男人投懷送抱罷了。

  「別睜眼說瞎話,我什麼都知道了。」難道真要他在這兒把話說開?

  「你又知道什麼了?」她偏是不信。

  「例如說,你是不是在八皇子跟前,聽見了什麼不利於我的消息?」李誦以指輕敲著矮几。

  「嗄?」衣蝶戀不解地回頭睞著他。

  「近來八皇子府中傳來一些消息,說八皇子召見江南一位極富盛名的鬥士北上,我想該是你吧。」李誦優閒自在地說道:「江南一帶最富盛名的不就是廣陵軒轅門嗎?有財有勢、有兵有將……幾乎就快可以要自立為國了。」

  衣蝶戀聞言,隨即回眼睇著軒轅頡。「你真是八皇子一派的人?」對了,她怎麼壓根兒沒想到他突然上長安是為了……

  「客氣。」軒轅頡輕撇著嘴。

  他誇讚他,他可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難不成你所謂的知道是指你……從八皇子那兒打探來的?」倘若真是如此,那麼她的身份不就等於曝光了?

  「不是,是……」

  軒轅頡尚未說明,反倒是躲在後頭渡廊上的鶯鶯率先出口。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嗚,東窗事發了!她要往哪裡逃啊?軒轅公子說他永遠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他騙人!

  第10章(1)

  「鶯丫頭說的?」

  後院傳來衣蝶戀拔尖的怒斥聲,嚇得坐在她身旁的軒轅頡連忙改口:「倒也不能說是她說的,正確一點的說法,應該是我逼她的。」

  「她就算是死也不能把這件事給說出去!」茲事體大,難道她不知道嗎?

  很好,這下子她就不愁找不到和親的人選了。

  那丫頭、那丫頭……難道真蠢到連什麼事可以說,什麼事不可以說都不知道嗎?倘若讓八皇子的人知道的話,她有幾條命都不夠賠,而她竟然隨隨便便地就將這件事告訴他……雖說他知道了也無妨,她篤定他不會對太子殿下下毒手,可這件事兒是能夠隨便說的嗎?

  難怪方才見她慌慌張張地往外跑,活似見鬼的模樣,原來是她作賊心虛,畏罪潛逃了。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我之間的事。」見她一副忿忿難平的模樣,軒轅頡索性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既然你沒有再嫁人,就還是我軒轅頡的妻子,那麼你得要同我一道回廣陵。」

  衣蝶戀瞪大了眸子,不相信他居然如此自以為是。

  「把眼睛睜得這麼大作啥?我說錯話了嗎?」

  他堂堂一個門主,說話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她還打算如何?

  「哼,你不是說我上了年紀?那你要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做什麼?更何況……你以為你說了,我便得答允嗎?」衣蝶戀沒料到他突來的舉動,忘了要掙扎,只是怒瞪著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你不要忘了,咱們可是敵人呢。」

  她握緊纖掌成拳,想要捶向他的胸口卻又怕會一時使力過大,真傷到了他……啐,傷到他有什麼關係?他是敵人,又是負她的人,就算是真殺了他也無妨,她何必感到不捨?

  「錯,我又不是八皇子的人,況且我已經歸還他賞賜的女人明志了,我們怎麼會是敵人?」他歎了一口氣。「儘管你已經上了年紀,但我們依舊是夫妻,是不?夫妻不就是要相扶相持,白頭偕老的嗎?」

  上了年紀又如何?他還等著她變得更老更醜,省得其他男人老是把視線放在她身上,擾得他心煩。

  「誰跟你是夫妻?十七年前就不是了!」她才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八皇子的人,別以為他這麼說便能改變什麼?

  「我說是就是,自古以來只有男人休妻,沒有女人休夫的,你以為你想休夫便能休夫?」她掙扎,難道他就一定要放手嗎?哪有這種道理的?只要他不放手,他就不信她真掙脫得了。

  「我要太子殿下替我作主。」她死命掙扎著。

  「他敢?」軒轅頡瞇緊了雙眸。「他要是敢替你作主,我就投入八皇子的麾下和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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