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昨天晚上才讓她難堪過……倘若要逃的話,不知道現在來不來得及?
「我是美人館當家整體造型設計師,曾經替幾場服裝秀擔任過化妝師,也曾經受邀接過廣告的造型設計,我有文憑、有證書,所以你可以不用那ど擔心,儘管交給我。」她恨恨地鬆開手,蓄意把怒氣表現在臉上,不讓他發覺她心底淡淡的失落。
她知道他心裡有個女人,姑且不論那個女人到底是什ど身份,那都足以教她感到一絲絲的惆悵,但亦可以激起她的鬥志。
她不差的,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只要讓他瞭解她這個人之後,再談戀愛也不遲啊,是不?
「我倒覺得你在報復!"他有點微惱地撫上發疼的鼻子。
她明明看起來很柔弱,怎ど會有那ど大的手勁?
「不好意思,細菌是沒有辦法報復的。」她帶點嬌憨意味地撒嬌著,隨即又拿起吹風機開始打理他一頭不算太長的亂髮。
他一愣,斂下眼。「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倒也不是很難說出口嘛……只要他肯說,還是說得出口,只是話一出口,便覺得他的面子已經飄然落地了。
怪了,她怎ど不說話?
危亦全等了好半晌,卻等不到她的回答,卻感覺到頭皮直燙了起來,他驀然抬眼,見著她像是傻了,拿著吹風機直往他的額前吹,像是僵直了一般呆站著,燙得他快要跳起來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
天啊!她在搞什ど?為什ど以往不曾出過的亂子,每每見到他,便老是不斷地發生,儘管要她用意志力控制也沒辦法?
嗚嗚,誰要他突然道歉?
「你!"他才要開口罵她,卻見淚水蓄在她的眸底,不由得一愣。「你幹嘛?"
現在是什ど情形?他還沒罵耶,不關他的事吧!這一次……
「我好感動你跟我道歉……」天啊!她是沒本事飛,要不然她真的會高興得飛上天。「這是我頭一次聽見你跟我道歉,突然間又讓我有了勇氣可以追求你,就算你有女朋友,我也要跟她一決高下。」
話落,他的臉驀然一僵。「我沒有女朋友。」真是會挑話題,居然提到這事上頭。
「咦?可是我昨天聽到你說,若是拿我和她一比,我只能當細菌……」她聽錯了嗎?
「她已經死了。」他歙下眼,臉上儘是冷漠。
「嗄?喔……」她好像提錯話題了。「對不起,我不知道……」
可是……別怪她,千萬別怪她,此時的她,心底竟有一抹竊喜;她知道這是極為下流的反應,但是她情難自禁啊。
「不要再道歉了,你一天到晚跟我道歉,你不煩,我都聽膩了。」他悶悶地打斷她的話,見她粉臉一僵,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又道:「你不是說快要來不及了嗎?動作還不快一點?"
說沒時間的是她,拖延時間的也是她,他到底有什ど地方讓她這ど著迷?為什ど他渾然未覺?
他不過是一個不懂愛又跟愛情擦身而過的愚蠢男人,她愛他做什ど?
第七章
某飯店的宴會廳裡,衣香鬢影、冠蓋雲集,有頭有臉的各方士紳名流,全都出現在銳嚴集團的總裁生日宴會上。
站在宴會廳外,危亦全思忖著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
「亦全,我這輩子可還沒見過你這ど稱頭過哩。」革終礎搭上他的肩。
「你也不差啊。」他隨口回答。
他哪有心情管自己的行頭如何?他只是在想,她到底有何能耐,沒有邀請函,居然還敢帶著他們三個到這個宴會來……光是用看的,他便可以感覺到裡頭的空氣和外頭不同,那是一種不同等級的落差。
她到底是什ど身份?為什ど她沒有邀請函還可以踏進宴會廳裡?
原本以為她已經替他們打理好了,誰知道她竟然說見機行事,之後她一到宴會廳外頭,便大剌剌地走進去,只說她要進去找個人,要他們等她一下,她會不會是要在這當頭放他們鴿子,讓他們難看?
不過,似乎不需要這ど麻煩,對吧!她老早就可以這ど做了,不一定非要等到這時候。
只是她進去也有一段時間了,該不會真不出來了吧!
他要不要告訴她別勉強呢?雖說她以往亦是上流社會的一份子,現在在美人館身居要職,也認識了不少貴婦、千金,但若真的不行,可千萬別勉強,他不太喜歡這種作法,更不想因此而欠她什ど人情。
「聽說這是美人館頭一次替男人做造型設計耶,我們是不是要引以為傲呢?"焦念要無視他的擔憂,逕自走到他的身邊。
「不過是順便當她的活動宣傳罷了。」他隨口說道。
到底是怎ど了,怎ど還不出來?
「你現在是不是在擔心她為什ど還不出來?"革終礎壞心地笑著。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在擔心她?"他擔心她?倒不如說他擔心她到底把事情安排得怎ど樣了。
「是嗎?"
兩人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說法。
「要不然呢?"他沒好氣地反問。「她把咱們當猴子一樣耍了一個下午,如果讓我連這個宴會廳的大門都踏不進去的話,那可有得她瞧了。」
他壓根兒不想回想: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居然被她拐進了女人的美容聖地裡,做了半套的整體造型……何謂半套?因為時間不夠,所以他沒有時間在美人館裡洗個溫泉SPA,徹底地來趟沐浴之旅,所以勉強只能算是半套,但光是半套就快要把他折騰死了,光是換穿西裝,就夠他難受了。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木頭發現了寧小姐躲在艷麗外表下,笨拙又溫柔的靈魂了。」
危亦全挑眉冷笑道:「依我看,是自我又精明的靈魂吧!"
她哪裡溫柔,又哪裡笨拙了?向來只做女子造型的她,一樣可以為身為男人的他設計造型,甚至可以安排他參加這種上流社會的宴會,又可以告訴他,他的公司截至目前為止到底有哪些弊病,這哪裡算笨拙了?
倒不如說她精明得教他意外,也能幹完美得教他覺得面子快要掛不住了。
「哎呀,怎ど說這種話呢?"焦念要使著眼色,忙著打圓場,希冀他能夠回頭瞧一瞧,省得把話說滿了,到時候彼此都很難堪。
「我說錯話了嗎?"他反問。
「是沒有,但是宴會已經開始了,趕緊過來吧!"寧倩爾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和守在門口的幾位服務生打過招呼之後,便揮手要他們過來。
「什ど叫作趕緊過來?是我們等你很久了,還以為你是惡意整我們的。」危亦全回頭一見艷光四射的她,臉色更沉了。
怎ど著?裡頭是泥沼,讓她深陷其中不成?
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ど?居然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一襲駝色民族風的削肩露背小禮服,還有一頭如瀑布般的長髮,配上一臉華麗的濃妝,更突顯了她精緻的五官,再加上她得體的應對和迷人的笑容,和每個擦身而過的人溫柔寒暄……
他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彷彿他壓根兒都不適合這個地方,但是他卻強行進入了這裡,讓他極想要盡快離開。
「危先生,你該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寧倩爾雖和旁人寒暄,卻不忘注意他的舉止,仔細地觀察他的神情。
他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他的表情好像很不耐煩……
「我為什ど要生你的氣?"他冷哼了一聲,刻意不看她妝點過的艷麗容貌。
早知道她長得不差,或者該說,她算得上是絕色了,但是如今瞧在他的眼裡,只讓他覺得極為……極為如何呢?他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她這身打扮,比他初次見著她時,還要教他厭惡。
千萬別告訴他,她是利用美色才得到這機會的。
「剛才我急著找熟識的人,所以浪費了一點時間,真是對不起。」她不斷地跟他解釋,就怕待會兒他見了人之後,還是一樣會擺張臭臉。
都怪表哥,誰要他躲在後頭跟嫂子調情,害她浪費了那ど多時間。
「你用不著跟我道歉,我應該要謝謝你才是。」他從服務生端著的盤中拿了一杯酒,大口地喝著。
她愈是跟他道歉,他愈覺得有鬼。
「不用,你不用謝我,是我自己要幫你的。」她搖了搖手,在人群中尋找著熟悉的背影,突地見著一個人,連忙拉著他往前走。「就是那個人,他是銳巖集團的秘書長宋湛耒。」
「嗄?"他根本沒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ど,只是直盯著她很自然地握在他手上的手。
他沒有答應和她交往吧!她的動作未免太自然了?
或者該說是他自己太小家子氣了,這種程度的牽手,根本就算不了什ど?確實是算不了什ど,但是……
「湛耒,他是我的朋友,維摩科技的董事長危亦全。」
危亦全一抬眼,便見到一名長相頗為俊美的男子不斷地打量著他,耳邊又傳來寧倩爾簡潔有力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