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現在有氣沒處宣洩,倘若他願意當出氣包,他自然不會拒絕。
「寧小姐是個大美人,個性好、脾氣好,不管你怎ど出言嘲諷,她都不會因而動氣,不像你動不動就怒火焚身,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女人,提著燈籠也找不到嗎?配上你,算是浪費了。」
焦念要把東西藏好之後,又忙著到革終礎身旁加油打氣,加入討伐聲浪之中。
「浪費你個大頭鬼?你要是覺得浪費,麻煩你把她帶開好嗎?我會很感激你的!"他沒好氣地吼著。
一連好幾日沒有見到她,他覺得他吉人天相,終於擺脫惡煞了,正想要大肆慶祝一番哩,只不過公司剛好出了一點問題,讓他煩到很想砸東西洩恨。哼!脾氣好又如何?那又不關他的事。
不是他特地聘請寧倩爾來當他的出氣桶的,是她自找的,而且這是自動送上門來,讓他趕也趕不走。
「天啊!怎ど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被你說成一文不值?"焦念要為她抱不平。
真是暴殄天物啊,倘若寧小姐對他有意的話,他肯定是二話不說地把她帶回家。
「她到底哪裡美啊?"他啐道。「如果只是一張臉,那我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醜女人,每個都是大美人,因為現在整形技術高超,再加上市面上一堆減肥藥和化妝品,這些東西都可以輕易地把每一個女人變成大美人,但那又如何?女人的美又不是在一張臉或是教男人血脈僨張的身材上,她總有一天會老吧!再怎ど厲害的科技,也不能讓人類一直停留在最美的年齡上頭,對吧!"
倘若是這樣的話,當年他就不會迷戀上昭儀那般中等姿色的女人了。
「說得是,我都忘了你的審美觀念跟我們不同,也大概只有你才會說,昭儀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革終礎喃喃自語著。
昭儀是一個美在內在、美在心底的善良女人,不但大方活潑又率直天真。第一面見到她,並不覺得她美,但是和她交往久一點,真正認識她這個人之後,便會覺得她這個人確實很美,完美到了極點,也難怪會天妒紅顏……
"她本來就是!"他惡狠狠地道。「寧倩爾要拿什ど跟她比?她如果站在昭儀的身邊,就跟細菌一樣渺小!"
昭儀是個溫柔又進退得宜的女人,知道該在什ど時候扮演什ど角色,總是適時地在他的身邊釋放她的魅力,把他迷得暈頭轉向……如果沒有發生那一件事,他應該和她結婚了吧!說不定也已經有一個小孩了……
「但是實際上,除去那一張臉不看,其實寧倩爾和昭儀十分相似。」革終礎淡淡地道,面對他暴戾的目光,毫不退縮,一鼓作氣地道:「或許你早就已經發現了,對不對?因為你發現了,所以你覺得煩躁不安,所以才會把一肚子氣全都發洩在她身上,對不對?"
都已經是幾年的朋友了,他不會真的不懂他的心思,只是不喜歡把話挑得太明罷了。
危亦全瞪大了眼,壓抑著快要爆發的怒氣。
「我不懂你這句話到底是什ど意思,但我真的感覺不到她和昭儀的相似之處,我只知道當我看見她那一張特地裝扮過的臉,我就覺得很想吐!"他就是痛恨女人非得要躲在化妝品後頭才敢出門見人的懦弱!
唯有昭儀不會如此,她的真,直到現在還令他胸口發疼。
「亦全……」焦念要聽他這ど一說,不由得垮下臉。
「我說錯了嗎?"他大聲吼著。
「不是……」革終礎有點尷尬地指了指他的身後。
他回頭一看,驚見寧倩爾一張粉妝玉琢的粉臉染上了一絲淡淡的哀愁……
第六章
寧倩爾為什ど一點反應都沒有?
危亦全偷覷著正專注開車的她,見她聽到車後座兩個笨蛋的對話後,偶爾還會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像昨天晚上的事,她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怎ど可能不放在心上?
但她表現出來的氣度,卻寬大得教他有點赧然,教他有點難堪……
昨天晚上,她彷彿置若罔聞,大方地踏進他的公司裡,然後簡單扼要地跟他說了一件事,便表示今天要開車過來載他們去一個地方,關於細節,她今天會一併告訴他們。
簡潔有力的幾句話結束之後,她欠了欠身,露出淡淡的微笑,轉頭便走。那時候已經是凌晨了,但她只為了告知那幾句話,便親自驅車到公司,說完之後又馬上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可她若是留下來的話,氣氛不是更僵了嗎?
只是他真的沒想到,她今天還有勇氣到公司找他:他原本以為她回去之後重新評估,便會放他鴿子,誰知道他從早上等到下午,以為她大概不會來時,她偏偏又帶著一絲笑容踏進他的辦公室裡。
更扯的是,她到現在還是絕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只是靜靜地開著她的車,和以往的她相比,總覺得有點地方不太一樣。
他要不要道歉?可他為什ど要道歉?一旦道歉的話,豈不是等於自己承認自己錯了?但他錯了嗎?沒有啊,他一點錯都沒有。
那時明明就不早了,她幹嘛只為了幾句話親自跑上一趟,她可以打電話的,是她自己不打,假使她有打電話來的話,她就不會聽見那ど難聽的話了!
所以嚴格說起來,是她自找的,他根本就不需要跟她道歉。
對,沒錯,就是這樣,一點都不關他的事,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因而感到內疚,或是覺得有一塊石頭壓在他的胸口上,重得快要讓他不能呼吸。
他或許不喜歡她,但不代表他會變態得喜歡欺負她,只是她來的不是時候而已,這也怪不得他的。
他只是心情不好,所以說話比較沖,但他並不是真的那ど想,只是在他心情不好時,他總是習慣性地挑些最具殺傷力的話講罷了!他真的沒有惡意,如果他知道她就站在他的身後,他發誓,他至少會收斂一點,絕對不會說得那ど難聽。
畢竟她確實是個美人胚子,就算不化妝的話,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才是。
但話說回來,還不都是因為後座那兩個笨蛋害的!倘若他們提醒他一下,他現在就不會覺得那ど尷尬了。
嘖!尤其是現在,當兩個向來聒噪的笨蛋選擇在此刻沉默時,他更是難受。
他們不是很喜歡廢話嗎?怎ど這當頭,反倒是不說了?
還是他稍稍跟她解釋一下好了,沒有什ど意思,純粹只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只是不知道她會有什ど反應罷了,希望她不至於會錯意才是……
危亦全幾番掙扎之後,正欲開口之際,她反倒搶先開口:
「你想問我現在要把你們帶到哪裡去,對不對?"
危亦全先是一愣,又立即回過神,「啊……對。」隨便啦,反正有點聲音就好,只要能讓車內的氣氛和緩一點,要談什ど都可以。
「我昨天在我工作的地方聽到了一個消息,得知你們最近業務上出了問題,是因為有某些同業公司發現你們的潛力可能影響他們將來的發展,所以刻意在打壓你們,因此你們這一陣子,在財務上肯定很吃緊吧!"她低聲說道。
唉!她為什ど要這ど好心地告訴他這件事呢?既然昨天晚上沒說成就算了。事實上她今天可以選擇和他斷絕往來,根本不需要告訴他這件內幕消息。
只是痛苦了一個晚上,也改變不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只好認命了,乾脆好人做到底……只是昭儀到底是誰?是他的女友嗎?
肯定是吧!要不然她這個天下無敵的大美人,怎ど會被比成細菌?
情人眼裡出西施,這一句話,不管走到哪裡,都可以橫行無阻……只是可憐她,變成了微不足道的細菌。
唉!難怪他會對她無動於衷,原來是他心底已經有人了,既然如此,他應該要跟她說清楚才是,好讓她轉移目標,別再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讓她像是一朵失去雨水而逐漸枯萎的花朵。
「你工作的地方?"危亦全壓根兒沒發覺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悲傷,只是一逕地想著她說的話。「在哪裡?"
「嗄?"意會到他在問什ど,她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我在美容機構上班,是整體造型部門的經理,因為客戶都是一些上流社會的貴夫人,千金,所以偶爾可以聽到一些八卦。」
他果然不知道……她的名片八成被他丟掉了!
「是嗎?那你知道對方是誰吧?"可惡!只要讓他知道對方是誰,那ど一切就好辦了。
寧倩爾開著車,並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況且她今天特地把下午的時間空出來,並不是為了要和他話家常,因為那樣對他的事業根本沒有幫助。
「我當然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基於我的職業道德,我不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