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他可以想像。
她定是以為九皇兄是要來殺他的,所以動起手來毫不留情……她也真是傻,一個姑娘也想要和九皇兄打,今兒個算她好運,因為來的人是九皇兄,若是換作大皇兄,真不知她有幾條命可以打。
身為姑娘家也不溫婉嫻淑些,老愛與人動手動腳,她若是因此而受傷了,豈不是要他心疼到死?
「怎麼,她是你的女人?」
「她……」
「她身上有你的玉珮。」他指著正被惠兒灩收進懷裡的玉珮。
項爾聿回頭一探,才發覺自個兒失蹤多日的玉珮竟在她身上。
「算了,你不想說也罷,跟我回契丹吧,大皇兄造反的事,父皇已經知道也已經敉平,大皇兄已經被軟禁了,你不用再擔心他會對你不利。」耶律托索拉起他的手。
「可是……」這麼突然,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偷偷地再往後看她一眼,只見她握著玉珮昏倒在一旁。「兒灩?」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不捨地將她摟在懷裡。
「九皇兄!她好歹是個姑娘家,你怎能下手那麼重?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受得住?」
「我沒動手啊。」耶律托索覺得自個兒有點無辜。
「沒動手,她會昏倒?」他連忙探著她的鼻息與脈搏。
「我只不過掃了她一腿,怎麼可能會昏死?」不過是讓她跌坐在地,哪會昏死?況且以她習武的身子骨看來,她根本不可能會昏死,八成是佯裝的。
「她都昏死了!」項爾聿打橫抱起她,連忙喚著:「勁坎,把門打開!」
見狀,勁坎趕忙將門推開,不敢置信地跟在他身後,就連他也不相信小姐會因此而昏死……
尾聲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宅子的後院傳來耶律爾聿的吼叫聲,然而坐在亭子裡的惠兒灩完全充耳不聞,逕自翻閱著帳本。
「小姐,這麼說來的話,姑爺是小皇子耶。」在一旁的勁坎興奮地說道:「無怪乎我老覺得他像是個被寵壞的少爺,而舉手投足間也帶著貴氣,原來就是因為他是契丹的小皇子。」
惠兒灩自始至終都沒有瞧勁坎一眼,只是斂眼瞅著帳本。
「小姐,他既然是皇子,那他不就得跟他皇兄回契丹?」
勁坎的話一出口,她的手不由得微顫了一下。
「他哪裡也去不了,我在這兒,他就得在這兒!」她怒聲吼著,氣惱地將帳本丟到一旁。
勁坎輕巧地退後兩步,免得她一氣惱,拳頭便襲到他身上。
「小姐啊,他是關不得的,但妳從昨兒個便把他關在房裡,又硬把他皇兄送到客棧安置,可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管如何,還是得先放他出來,把話說清楚較妥當,是不?」
「煩死了!」
她豈會不知道利害關係?就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會教她如此煩躁。倘若他只是個尋常百姓,她自然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地留下他,可問題是……他是個皇子、是契丹皇族,這要她怎麼留?
「小姐,就聽我的吧,和他成了事、當了真夫妻,屆時若要將他硬留在這兒,也還有個借口。」勁坎意有所指地說。
聞言,她嬌顏一紅。
「你……」前些日子,她在客棧裡不小心撞見一對男女正在交歡,羞得她臉紅心跳……她那時才知道,原來這才是所謂的圓房,爹根本是誆她的。
「小姐,妳定是不希望他走,是不?小姐,去吧!總不能等他回契丹之後再後悔吧?契丹就在邊關,離咱們這兒不遠,但是若想見一面,也是不易啊……」
惠兒灩粉拳緊握,她沉默了好半晌之後突地起身,大步地往後院的房舍走。一靠近房舍,便聽見耶律爾聿的鬼叫聲,她揮手撤下守在門口的弟兄,推門而進。
「惠兒灩,妳這個婆娘,居然誆我,還假裝昏死過去,騙我!」他的雙手被套上枷鎖,而枷鎖上頭的鐵鏈則綁在床柱上。
「住口!」她怒吼一聲,緩緩走到他的身旁,解開了枷鎖。
耶律爾聿被她鬆開手腳,反倒有點無所適從。
怪了,她今兒個怎麼會這麼好說話?他隨便吼個兩聲,她便替他鬆綁了?
「你為什麼不說你是契丹皇子?」她在他面前坐下。
「我……是妳自個兒說,既然我不講,妳自然不問。」話都是她自個兒說的,總不能把罪全推到他身上吧?
「但是這件事非比尋常,你難道不用先知會我一聲嗎?我是你的結髮妻子耶!」她哪裡會猜得到他是個皇子!
「是妳……」怎麼好似都是他的錯?
「你既是皇子,為何又說自個兒姓項?契丹哪來這種姓?」
「我之所以離開契丹是因為宮闈鬥爭、手足相殘,逼得我不得不離開,而我逃進大宋,自然得要找個漢姓使用,這哪裡不對了?」連這樣也要罵?她現下是罵上癮了嗎?
「脫衣服!」她沉默了半晌,怒聲道。
「嗄?」耶律爾聿眨了眨眼。「為什麼要我脫衣服?」
這裡又不是河畔,不是要教他泅水,是不需要脫衣服的。
「我叫你脫就脫,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丟人!」
「我……」氣死他了!脫就脫,誰怕誰?
惠兒灩一見他露出結實的胸膛,便想到那對交歡的男女,沒來由的燒紅了臉,從未有過的羞赧感浮上心頭,教她不知道要把目光往哪兒擺。
但是此時此刻,哪裡又容得下她扭捏作態?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他既是她的相公,她就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惠兒灩一咬牙,便往他身上撲去,她雙手環住他的腰際,把臉枕在他的胸膛上,硬是將他壓到床上。
耶律爾聿突地瞪大眼,儘管腦袋撞在床上,教他吃痛地皺起眉,然而這痛楚還比不上她的行為令他震驚。
「妳這是在做什麼?」他聲音低啞地道。
「你之前不是老喜歡對我毛手毛腳嗎?」她的心不停狂跳,像是要迸出胸口般難受,然而她緊扣在他腰後的手卻死都不放。「我現下允許你對我毛手毛腳,你動手吧。」
他不禁有點哭笑不得。「什麼動手吧?」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但是我先告訴你,你要是真碰了我,我就不准你走。」
「嗄?」他這時才恍然大悟。 「我可是契丹皇子,我怎麼可能繼續待在這裡?」
聞言,她不禁往他的胸膛大咬一口。「不准你走!」
「啊!」耶律爾聿低喊一聲,不只是為了疼,還有因為她莽撞舉止所引發的慾念。「妳這婆娘……」
「不准你走!」她爬上他的身,對他的唇又咬又啃。
耶律爾聿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唇瓣教她咬得有點麻痛,身子教她啃得有些熾熱難耐……這要他怎麼忍受?這可是他先前的打算,打算征服她這跋扈無賴的婆娘。
他的手不自覺地扣住她的腰際,熱烈地響應她,繼而將她反壓在床。
惠兒灩微駭地睞著他,渾身顫抖個不停。沒關係,他是她的相公,男女之間合該如此,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她不需要感到羞赧,她……
一個拳頭突然飛過,不偏不倚地擊在耶律爾聿的臉上。
耶律爾聿撫著發痛的頰瞪著她。「惠兒灩!」她居然又打他?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誰要他的舌頭探了過來,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嘛!
他粗喘著氣息,突地又擁住她,發狂地親吻她,霸道且放肆地挑誘她,大手更是放肆地探上她的腿……
驀地,又是一陣讓他沒得防範的拳打腳踢,教他狼狽地撞在床柱上。
「相公……」她連忙爬起身查看他的狀況。「我不是故意的。」
耶律爾聿抹去鼻間和唇角的血絲,惱火地瞪著她。
「不是故意的都能夠打成這樣,那要是故意的……我豈不是作古了嗎?」這不是和先前一樣嗎?只要他一靠過去,她便拳打腳踢。
「對不住、對……」
她滿心愧疚,然而話未說完,又被他撲倒在地。而這一回,他更加肆無忌憚了,大手直接扯掉她的腰帶,欲對她……
她緊閉著眼,緊握雙拳,死命地控制自個兒絕對不能再動手,不過當他的手扯下她的腰帶,直接撫上她沒有遮蔽的腰,一股羞赧直逼上她的心頭,教她張惶失措,不自覺地抬腿踹去……
「啊──」房裡傳來耶律爾聿的慘叫聲。
「相公?」她趕忙起身查看他的狀況。
「惠兒灩,妳是打算讓我絕子絕孫,還是打算再當寡婦?」他緊咬牙關,一字一句自齒縫進出。
他眥目欲裂,冷汗緩緩地自他的額間淌落,彷若正在承受難以言喻的痛楚。
她愣愣地睞著他。「我當寡婦和你絕子絕孫有什麼關係?」
耶律爾聿的氣息粗重,驀地猙獰地瞪著她。
「我要回契丹,我一定要回契丹!」再待下去,他肯定會沒命的。
「我不准你走!你就只能待在這兒!」惠兒灩執拗地道,繼而再次撲上他。「我保證這一回絕對不會再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