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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喬安娜·林賽

  季米特裡停住了。馬克西姆嚇壞了,伏來德米不加思索地蹦出幾個字,「她說自己是貴族小姐,殿下——伯爵的女兒。」

  房間裡還是沉寂,伏來德米不知道王子是否聽到他的話,即使聽到,這一聲明對他會有什麼影響。他怎麼會用這樣一個謊言去解釋女人的憤怒呢?如果他什麼都沒說,她肯定被扔到海浬去了。

  季米特裡向上一抬頭,遇到凱瑟琳淺綠色眼中的憤恨,她還未罷休。

  「你的傲慢是無恥的,亞歷山德羅夫!你竟敢——你命令——」

  她的手指握成小拳頭,她身上每處都牢牢控制著。他就跪在那裡好奇地看著她。

  「該死的,掉轉船頭送我去倫敦。我要求你馬上去做。」

  季米特裡站起來,拉住凱瑟琳的頭頸讓她看著他。他漫不經心地摸著自己的臉,突然,他深棕色的眼睛中出現一絲幽默。

  「她對我提要求,伏來德米。」季米特裡說。

  伏來德米聽到主人開心的口氣,終於鬆了口氣。

  季米特裡又回頭問傭人:「你說她是伯爵的女兒?」

  「她是這樣說的。」

  他倆深黑的眼睛又盯住凱瑟琳看,她發現自己生氣的時候也會臉紅,因為這些眼睛落在她的臉上,又落在她的胸衣上,然後慢慢往下移,最終停留在她穿著長襪的腿上。

  她吸了口氣,把裙子「倏」地放下來,然後摸索著去扣衣服的紐扣。站在她前面的男人笑了。

  「流氓。」她沒抬頭,繼續扣扣子。「你跟街頭小孩沒什麼兩樣。我不該覺得奇怪,因為你的道德品質也極差。」

  伏來德米的眼睛向上看屋頂。馬克西姆還沒從第一次震驚中恢復過來,又大吃一驚。季米特裡卻越發覺得有趣了。

  「我必須讚揚你,凱特。」他終於說,「你富有天賦。」

  她很迷茫,「天賦?」

  「是的,告訴我你是學到的還是天生就有這個本事?」

  她的眼睛疑惑地瞇起來,「如果你是在暗示——」

  「不是暗示。」季米特裡笑著打斷她,「你模仿得維妙維肖。你在舞台上就是演這個角色的嗎?那才能解釋——」

  「住口!」凱瑟琳跳起來叫道,她懂了,臉漲得通紅。

  但是站在他旁邊無疑使她矮了一截。她第一次和他站在一起。她覺得很可笑,她的頭頂還不到他的肩這兒。

  凱瑟琳馬上離開他走到一邊,然後飛快地一轉身。和他保持這個距離,她又恢復了自尊。挺挺肩,下巴向上一翹,她輕蔑地看著王子。她現在不那麼生氣了,他不是在嘲笑她,他是真心欣賞她的「天才」,她覺得可怕。

  她沒料到他不會相信。她大發脾氣是因為她毫不懷疑他知道她的身份後會全力彌補,結果卻並不是這樣,他以為她是在表演。

  「叫你的傭人下去,亞歷山德羅夫。」又一想,她不能再激怒地了,於是又糾正道:「亞歷山德羅夫王子。」

  她沒想到自己會下命令。季米特裡想到了,他眉毛一挑,然後馬上舒展開來。

  他朝後面的二名傭人揮揮手,沒說話。聽到門關上以後,對凱瑟琳說:「好了,親愛的。」

  「是凱瑟琳?聖約翰女士。」

  「是的,那樣更合適。」他沉思了一會兒說:「我記得許多年前去英國遇到一個叫聖約翰的。斯特福特伯爵,對。非常熱心於改革事業,公眾對他評價很好。」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暗示英國每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凱瑟琳咬牙切齒,但她也充滿希望,因為他曾見過她的父親。

  「你在什麼情況下遇到伯爵。我熟悉我父親的所有朋友和他們的住宅,我能和你一樣描述當時的情形。」

  他忍住不笑。「那麼對我講講阿爾巴馬拉伯爵的鄉村住宅。」

  凱瑟琳猶豫了,他提出一個她從未遇見的人。「我不認識伯爵,但我聽說——」

  「你當然聽說過,他也非常有名。」

  他的態度讓她很生氣,「你聽著,我說我是誰就是誰。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懷疑過你是王子嗎?我不是不懂俄國的等級制度,我也不在乎。」

  季米特裡笑出聲來。他以前只是隱隱感到,現在她說出來了:「她發現他思考能力不夠。」他應該生氣,但她現在在扮演的角色是如此適合她。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很有趣,但絕沒有想到她會這麼令人驚奇。

  「那麼告訴我你知道的事實。」

  她知道他只是在逼她,但她必須闡述自己的觀點。「據我所知,你們俄國貴族都擁有同樣的頭銜,老的比新的銜位高一點。確實很民主,但事實是俄羅斯的王子只是相當於英國的伯爵。」

  「我不敢肯定是否同意『只是』兩字,你是怎麼想的?」

  「我們是平等的。」她強調說。

  季米特裡微微一笑,「是嗎?我想有個時候我們是平等的。」他的雙眼在她身上打量,她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凱瑟琳握緊拳頭。一提到他倆昨晚的事,她似乎就卸下了武裝。她是為他的傲慢生氣,而不是為面前站著的這個男人。她的憤怒促使自己一直把他當作攻擊的目標,但現在他又一次震撼著她的心。

  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衣服,穿得很少。上身穿一件短的天鵝絨睡衣,下穿一條白色寬鬆的褲子。他赤著腳,睡衣頸部敞開露出胸部。他金色的卷髮在這個流行短髮的時代顯得長了一點。隨意的打扮說明他剛起床。

  凱瑟琳想好的反駁他的最後一句話,都在沉思自己身份中忘記了。她是他床上的女人。她沒有看周圍的環境,她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季米特裡。她不敢往四周看,唯恐看到弄皺的床。

  他叫人把她帶到這裡只有一個原因。他一直用魁力和暗示在逼她。但她知道他馬上會使用武力,她別無選擇,看著他高大的身材,她覺得虛弱無助。

  各種驚人的想法使她暫時忘卻了自己是在船上,這個房間是專為滿足季米特裡而設。幸運的是她無需證實接下去將會發生什麼,門一開,一個身材高挑,金髮碧眼的年輕女人跑了進來。

  她長得很漂亮,「令人目眩」形容她是最合適了。她的破門而入對凱瑟琳來說有兩個好處:她轉移了凱瑟琳的視線,這樣她才能恢復理智的思考;第二她完全吸引了季米特裡的注意。

  門一開,她就生氣地叫道:「米特,我已經等了你好幾小時,你卻一直睡覺,我不能再等了。」她突然停住了,看到季米特裡身邊還有一個人。她瞥了凱瑟琳一眼,當她看到季米特裡惱怒的臉色時,她的整個態度都變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談事情。」

  「這並不重要。」季米特裡嚴厲地說。「難怪外婆不想管你,你看看你新養成的壞習慣,這麼沒禮貌。」

  女人的態度又改變了,在陌生人前她為自己辯解:「這件事很重要,否則我不會——」

  「船著火了我也不在乎。以後你要打擾我,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原因都必須徵得我的同意。」

  凱瑟琳看著他專制的樣子,覺得很有趣。這個男人不會讓任何事情打擾他,即使她打了他,現在卻為一件小事而大發脾氣。她曾在宮中遇到過俄國人,也從美國駐俄大使那兒聽到過不少關於俄國人的事,知道俄國人天生反覆無常。

  在這之前,王子未表現出多變的性情。至少這次脾氣的發作是凱瑟琳不曾料到的。但脾氣可測總歸易對付些。

  拿定主意,凱瑟琳決定賭一把,她謙卑地打斷這次熱烈的爭論,「殿下,你先招待這位小姐,我可以在外面等。」

  「別動,凱瑟琳,安娜斯塔西亞離開。」

  兩個命令,一人一個。但沒人會樂意聽從他的命令。

  「這件事情不容推遲,米特。」安娜斯塔西亞跳著腳,好讓季米特裡覺得她有多難過。「我的女僕不見了,這婊子逃跑了!」

  季米特裡還沒作出任何反應,凱瑟琳繞過他,穩步地走到門口。「我的事不急,殿下。」她又補充一句:「要是有人落水。」

  「胡說。」安娜斯塔西亞打斷她,她還不知道凱瑟琳在幫她。「我們啟航之前,這狡猾的女人溜下船逃跑了。她來倫敦途中病得不輕,她只是不想再坐船。但我不想放棄她,她是屬於我的,我要把她要回來。」

  「你要我為了一個僕人掉轉船頭,你知道我向他們保證過他們的自由。別傻了,安娜斯塔西亞。你可以在眾多女人中挑選一個代替她。」

  「但現在這裡沒有,我該怎麼辦?佐拉病了。」

  「那沒辦法。」

  安娜斯塔西亞知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他不會改變主意。她並不真想叫他掉轉船頭,她只是想找個借口在他身上發洩航行的乏味,引起他的同情,這個逃跑的女傭正好給了她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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