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許雲赫圍著浴巾走了出來。「在想什麼?」
「你……不會冷嗎?」她不自在的別開臉去。
「剛衝過熱水澡還好,等一下棉被再借我包著。」他走過來仔細瞧著她。
「看什麼?」她粉頰微熱。
「妳明明很美,為什麼要用那副丑不拉幾的眼鏡遮住?」
她小巧的臉蛋上有著晶亮的圓眸、完美的柳眉、挺直的小俏鼻和線條柔美的菱唇,她的容顏難得的融合了知性與性感的魅力,而且得天獨厚的擁有女人最想要的雪白美肌和無瑕觸感,十分美麗。
學校裡老是選些校園美女,若不是她有心藏私,絕對可以榮登系花,甚至校花。
「啊?」她詫異的看著他,此刻才發現眼前怎麼有些霧茫茫。
「難道妳是故意不讓人察覺?」他輕撫她柔美的緋頰,很高興自己是唯一察覺的那個人。「若是這樣,妳還是繼續偽裝好了,免得一些無聊人士全冒出來對妳流口水。」
因為他的碰觸,紀存羽微微發顫,小手下意識的想推推眼鏡,一摸才發現鼻樑上什麼都沒有,難怪看不清楚了。「啊,我的眼鏡呢?」
「應該是掉在湖裡了吧,妳一直沒發現嗎?」他的指腹貪戀的在她粉頰上游移。
「是嗎?」她驚得跳了起來,狼狽的在書桌上翻找著備用眼鏡。
被她嬌羞的模樣逗得很樂,許雲赫坐在床沿笑望著她無措的身影。
總算找到眼鏡,她匆匆戴上,尷尬的轉身面對他。
「天哪!我實在錯得離譜,還以為再也不會有比妳之前那副更聳的眼鏡了,可是妳居然變得出不該出現的東西,妳也太神奇了吧?」被她臉上的眼鏡嚇得差點昏倒,他不爽的走過去搶過來,很想直接將它扔進垃圾桶裡。
「喂,你怎麼這樣?我的度數很深,沒戴眼鏡看不到啦!」她錯愕的喊著,連忙伸手想搶回眼鏡。
「設計這種東西的人真該抓去關,根本是殘害所有人的眼睛嘛!」他將手舉高,讓她完全構不著眼鏡,只能直跳腳。
「還我啦!」紀存羽直扯著他的臂膀。
「先告訴我,妳怎麼會配這種眼鏡?」他握住她的小手問。
「這是小時候配的,當然跟不上流行了,留著就為了以防萬一好應急,快還我啦!」
「就算如此,在家裡也不必戴吧?」意識到兩人現在極為貼近,許雲赫嘴角揚起,另一手不由得擁住她。這小妞不僅長得美麗動人,身材也不是蓋的,上圍貼在他的胸膛上,讓他血脈僨張。
「那也不必跟我搶呀?」紀存羽仍沒察覺自己已經貼在他身上。
「妳戴眼鏡要幹嘛?欣賞我性感撩人的身材嗎?」他咧嘴笑得開懷。
「少胡說了,還我啦!」她嘟高嘴睞了他一眼,仍倔強的想搶回來。
「隔著鏡片多麻煩呀,我可以就近讓妳欣賞個夠。」他故意這麼說。
「誰要看啊?」她羞得嗔道。
「是妳我才讓妳看的,別人想看還沒這個榮幸哩!」他實在很想笑,這麼久了,她竟然還沒察覺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沒想到她也有粗線條的一面,好有趣!
「說得跟真的一樣。」紀存羽手舉得累了,終於決定放棄。
她的視線往下移,清楚的瞧見他的裸胸,才驚覺有些不對勁,整個人僵住。
這、這是什麼情況?她居然貼在他的身上?不,誰來告訴她,這只是她的幻覺……
「妳終於發現啦?」許雲赫咧嘴笑得開懷,高舉的手這才放下。
「天哪……」她閉上眼,轉身想逃,才發現他仍攬著她的腰。
「我還以為妳是怕我冷,好心為我取暖呢。」
「怎麼可能?」搶回眼鏡後,她立刻彈到一旁戴上。
「真搞不懂妳,有必要這樣刻意醜化自己嗎?」他一臉不解的研究著她。
「才沒有呢,只是我的眼睛不適合戴隱形眼鏡,度數又深,雷射也沒辦法完全減去度數,反正我也早習慣戴眼鏡了。」她聳聳肩。
「可是老是被笑不難過嗎?」
「我自己知道真相就好了,別人要怎麼想是他們的事啊。」
「妳還真看得開呀。」他睞了她一眼。這女人搞不好還在暗中嘲笑大家的膚淺哩。
「是你們太注重外表了。」
許雲赫笑望著她。剛洗完澡的她身上浮現淡淡的紅暈,微濕的長髮披在肩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嫵媚,唔……若沒那副醜得讓人看不下去的眼鏡就更完美了。他的手再度伸上前拿走那個障礙物,之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怎麼又來了?」她急忙想搶回來。沒戴眼鏡,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讓她感到不安。
「也許我是膚淺,但人的眼睛本來就喜歡看美好的事物,我才不要忍受這個東西的荼毒哩!」他瞅著她慌張的模樣,念頭一轉,壞心的將眼鏡掛在腰間的浴巾上,這小女人敢搶就來吧。
「痞子!色狼!」她瞇眼瞧見他幹的好事,不禁赧紅雙頰嬌嗔,就是沒勇氣伸手去拿。
「我可沒阻止妳,更不介意在爭奪時出現意外的養眼鏡頭讓妳免費欣賞。」許雲赫說著,自在地在房裡閒晃。
沒想到她挺有品味的,房間雖不大,但佈置得相當舒適,並不是小女生喜愛的粉色系,而是純粹的自然風,原木傢俱搭配柔和的燈光,被子、床罩也是亞麻色的,正如她給人的感覺,難怪他會覺得和她在一起很自在了。
「你的衣服還要一會兒才會幹,你要不要包上棉被?」
「我的美色讓妳心中浮動嗎?」他轉身望著她,露出邪魅的笑容。
「自戀狂,收斂一下吧!我是怕你感冒,然後怪到我頭上來。」紀存羽扮了個鬼臉。真受不了這痞子耶!
「紀,我實在不懂,我究竟什麼時候幹了什麼天地難容的惡事,讓妳這麼討厭我?我想了快五年,就是無法理解。」
「我沒討厭你呀。」
「說謊鼻子會變長喔。」許雲赫點點她的鼻尖。
「也許你是很受歡迎,但也不能要求每個人都簇擁著你呀。」她聳聳肩,無奈的攤開手。
「什麼啊?」他不解的看著她。
「真抱歉,對著你流口水這種事我真的做不出來。」
「我什麼時候要妳這麼做了?紀,看來我們之間誤會大了。」
「你不懂嗎?你身邊已經有太多女人,我一點也不想湊熱鬧,更不想蹲在一旁當觀眾。我沒討厭你,只是不想沾染這些麻煩事而已。」
「那又不是我要的!」他急著辯解。
「但你已經要了,而且顯然樂在其中。」紀存羽微惱的應道。
「我沒有!」他也惱了,大聲的反駁。
「隨你怎麼說。」她再次聳肩。
「紀,妳是不是還怪我害妳落水?我真的很抱歉,但妳不能要我為那些人的行為負責,我……」
「不該嗎?她們是為你爭風吃醋,老實說,同樣身為女人,那種場面讓我深深為她們感到悲哀。」
「喂,妳什麼意思?」
「我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一直是害女人爭吵的禍首,她們當然要為自己的舉止負責,但你就不必嗎?你從沒想過該收斂一點?正因為那種事天天上演,我才想和你保持距離,看太多實在傷眼睛也傷神。」
「妳真的認為那是我的錯?」許雲赫瞪大眼,他才是最大受害者耶!這女人居然認定他樂在其中,甚至是始作俑者?實在太過分了!
「有沒有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並不想看到那些事,更不想受牽連。」她老實的說道。
「原來如此!從妳進高中那一天起,妳就認定我是這種貨色了吧?」他終於懂了。
他眼裡燃著熊熊怒火,步步朝她逼近。
「妳以為我變態的享受著那種隨時被人騷擾的感覺?妳以為我是那種為了突顯自我魅力,不惜讓女人大打出手的渾球?」
「我……」她被他的模樣嚇著,一步步退到牆角。
「哈!原來在妳眼裡我是這麼不堪的人,而我還天天巴望著和妳成為朋友,我真是世上最蠢的傻蛋!」
許雲赫設想過各種原因,就是沒想到答案會是他最不想聽見的兩個字--花心
他還以為她會是那個唯一瞭解他的人,沒想到她也和一般人一樣,以為他欣然享受著滿身的爛桃花,天知道他有多痛恨這件事!
想到自己近五年來一直自作多情,妄想著與她成為朋友,他的心口不住地抽痛,怎麼也無法撫平。
他走向乾衣機,拿出仍有些濕的衣物匆匆換上後,便一言不發的離去。
被他大受打擊的神情駭著,紀存羽呆坐在牆角。
難道她真的看錯了?他和爸爸真的不一樣?
「可是那些畫面……我怎麼可能弄錯?」
天哪!若她真的誤會了,她說那些話豈不是對他很殘忍?
紀存羽心中深深感到不安。她是不喜歡他,但也不希望傷害他,畢竟他從沒對不起她,剛剛甚至救了她……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辦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