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間是我的房間?"他震驚地指著敞開的房門,活像裡頭關著吃人的怪物。
"沒錯!"她走進以深色核桃木與白色家飾布搭配的臥房,驕傲的說:"你不覺得整體的感覺很乾淨、很舒服嗎?"
"乾淨、舒服是無庸置疑的,但--我以為你想要孩子。"他狐疑地說。
"我是想要孩子呀!"
卓倘風聽了眼一瞇,臉色開始往下沉。
"你的意思是……你要孩子,但是我們得分房睡?"
"呃……對!"她看出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回答的音量不由得變小了。
"我不懂!如果我們分房睡,你如何懷孕?"
她不是聖母瑪麗亞,他也不認為自己有個女人隔空受孕的本事。
"你可以在晚上時……嗯,過來……"她從未和人討論這種私密的問題,粉嫩的臉蛋不禁染上一層酡紅。
"你要我像上級院的恩客一樣,一到晚上就上你房裡'發洩',等結束後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他的說法極為粗魯,毫不修飾。
他實在氣壞了,沒辦法用高尚優雅的字眼去形容這種行為。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粗鄙!"她的臉蛋兒一下子漲紅了。
"我粗鄙?"他冷笑。"我只是把你心裡所想的照實說出來而已,哪裡粗鄙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呀!"她沒把他當恩客,更沒把自己當成妓女。
"總而言之一句話,想要孩子就得和我睡同一間房,否則就沒孩子,就這麼簡單!"
他簡單扼要地說完,然後雙手環胸,等待她回答。
雲姝儀咬緊下唇瞪著他,掙扎許久,終於無奈地點頭。"我明白了。"
然而事後證明,她根本什麼也不明白!
爭執過後的一個禮拜,卓倘風氣沖沖地闖入展雲企業,將一張家俱行寄來的帳單扔在雲姝儀桌上。
"你最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雲姝儀明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卻故意裝傻。
"這個--" 他指著帳單上的項目,萬分忍耐地問:"請你解釋一下,你買兩張單人床做什麼?"
剛開始他只是懷疑,所以特地跑到新居瞧了一下,結果當他推開主臥房的門時,腦血管差點當場爆裂。
偌大的房間裡擺著兩張單人床,鋪著相同花色床單的單人床整齊並列著,乍看之下,像極了飯店裡的雙人房。
她……打算活活氣死他是吧?
她-臉無辜的說:"是你說不能睡兩間房,所以我只好--"
"不能睡兩間房,同樣也不能睡兩張床!"沒等她說完,卓倘風已忍不住發出怒吼,"聽清楚!我再告訴你一次,如果你想讓我的小蝌蚪順利在你的子宮裡著床、成長,就只能睡在我的床上、我的懷裡!要是你敢試圖在床上隔什麼布幔、紗簾之類的東西,我立刻取消婚約,你另外找個能忍受你的人結婚去,我卓倘風並非種馬,不是只要能在女人肚子裡播種,就會覺得高興!"
"你……"雲姝儀羞窘得說不出話來,他非得每次都說得這麼粗魯嗎?
不過……他怎麼知道剛才她心裡想的,就是該用什麼東西將他們兩人隔開?
"就這樣了!在婚禮之前,你都有機會反悔,否則就請你將雙人床擺回去,我絕不睡單人床!我這樣的說法,你確實、明白了嗎?"
他如鷹隼般的利眼緊盯著她,她被他死盯著,只能被動的點點頭。
"這次我真的明白了。"
意思就是,她注定逃不掉,只能睡在他懷裡了。
第五章
悠揚動人的結婚進行曲響起,不知打動多少少女的芳心,但是聽在雲姝儀耳裡,卻像喪禮的輓歌那般悲涼、淒慘。
走過這條紅毯,她的一生,就此成定局了!
她擺脫了雲家老小,卻換來另一個更令人頭疼的人物,與虎謀皮,她會有好下場嗎?
拖著僵硬、死板的身軀行完所有的禮儀,她還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直到卓倘風掀開她的頭紗,用力將炙熱的唇吻上她時,她才知道,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婚禮過後,緊接著是熱鬧滾滾的喜筵,她像木偶般展示了四套卓母為她精心挑選的禮服,換上最後一套改良的新式旗袍送客後,這出名為"婚禮"的鬧劇就算結束了!
她整個人快累癱了,當她回到新居,換下禮服。徹底沖洗過之後,只想倒頭好好睡一覺,然而當卓倘風洗完澡走出浴室,火熱的眼眸在鏡中與她相遇時,她才赫然發現,他還沒打算讓今天結束。
她心口一驚,立即以冰冷、高傲的姿態掩飾自己的倉皇無措。"你今晚可以不用跟我上床!"
"是嗎?"卓倘風討厭她這副高傲、凜然不可侵的聖女姿態。
他的眼神轉為凌厲,嘴角冷冷地勾起,緩緩走向她。
"我希望你明白兩件事。第一,永遠不要命令我!第二,不要告訴我什麼時候該碰你、什麼時候不該碰你,因為我想碰你的時候,自然會碰你,不想碰你的時候,你求我也沒用!"
"我才不會求你--"
"話先別說得太早,你要孩子不是嗎?"他萬般輕柔地撥開落在她肩上的髮絲,她立即繃緊自己的身體。
"噓!放輕鬆,我不會做出令你討厭的事,你別緊張。"
"我一點都不緊張!"
她倔強地否認,手腳卻不聽使喚地微微顫抖著。
"對,你不緊張,你只是害怕。你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對吧?"
閱人無數的卓倘風很快體認到這個事實,他發現只要自己一碰她,哪怕是一根手指頭,她都會緊繃得像只遇到危險的小貓。
"你想做就做,問那麼多做什麼?反正不管我有沒有經驗,都躲不過這個新婚之夜,不是嗎?"她羞惱地低嚷。
"這個問題很重要,我當然得問清楚。"卓倘風把玩她絲質睡衣的細肩帶,趁她不注意時,悄悄撥下肩帶,雪嫩的香肩立即呈現在他眼前。
她完全沒發現他的手正在做什麼,逕自嗤鼻道:"有什麼重要的,難道你還在乎自己的妻子是不是處女嗎?你自己風流濫情,摧毀無數良家婦女的清白,卻要求自己的妻子必須是清白無瑕的處女,這不是太自私可笑了嗎?"
"我不是摧花狂魔,我不會刻意招惹良家婦女,跟著我的女人全是樂於享受性愛遊戲的豪放女,她們之中,沒有一個是處女!而且--我也從沒要求我的妻子必須是處女,因為我自己不是處男,就沒資格要求她是處女。"
見她一臉不信的表情,他再次強調。"我說的是真的,我從來不曾毀人清白,我之所以問你有沒有經驗,也不是在乎這一點,而是不希望自己一時魯莽傷了你,我的意思就是這樣,沒別的了。"
雲姝儀先是懷疑地斜睨他片刻,看見他眼中閃爍的誠懇光芒,不由得信了他。她咬著下唇思考片刻,然後認命地閉上眼皮。
"我沒有經驗,請你……快一點!"
雲姝儀知道今晚自己躲不過親密關係,她只求速戰速決。
"切記一件事,千萬別在男人面前說'快',這對男人的自尊,可是多大的損傷。"他戲謔道。
她那副慷慨就義、準備引頸就戮的模樣,活像他是什麼吃人的大魔王,卓倘風見了,不由得沉聲問笑。
"還有-一有必要擺出這麼壯烈的姿態嗎?我可不是秦王,你也不是荊軻喔!"他一副輕鬆的模樣,摟著她的細肩,自然地坐在床沿。
雲姝儀剛開始有些緊張,不過看他似乎沒有立即將她撲上床的打算,她這才慢慢放鬆心情。
"你這裡有個髒東西。"他突然低頭側身打量她的左臉,她正想伸手去摸,但他卻握住她的手,然後緩緩將唇貼近。
"髒東西……"她驚慌地低喃。
"騙你的。"他狡獪地一笑,上揚的唇瓣分毫不差地蓋住她的唇,緩慢地舔吮起來。
她的唇和上次嘗過的一樣甜,雪白的皮膚似乎更嫩了,透明得像掐得出水來,他愛憐地將唇印遍她秀麗的臉龐,最後再度回到那張誘人的紅唇。
他將她拉起身,原本掛在她腰間的睡衣立即掉落在地上,她的身上僅剩一條與睡衣同色系的蕾絲小褲。
他將她抱起,溫柔地放在大床上,然後稍微往後退一步,忘我地欣賞著。
"姝儀,你好美!真的好美!"卓倘風凝視眼前晶瑩剔透的雪膚玉肌,不能說不驕傲。
這麼美、這麼出色的女子,居然是屬於他的!
她合該躺在他的床上,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碰觸她,旁人沒有這種權利,只有他……
☆ ☆ ☆
"寶貝,早--"
一早,刺眼的陽光喚醒卓倘風,他翻身欲摟住身旁的雲姝儀,卻赫然撲了個空,他睜開一隻眼皮掃過床頭櫃上的鬧鐘,發現還不到十點。
"姝儀?"
他半坐起身,轉動惺忪的雙眸審視四周,揚高音調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