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抱著她,確定她平安無事的在他的懷抱中,恐懼慢慢消褪,他的理智也逐漸恢復。
他輕輕地鬆開懷抱,將手輕放在她的腰上,看見她為他擔憂的眼神。
他微笑,終於明白怎麼做才是對的。
如果他因為害怕失去她而拒絕她,那麼他在拒絕的同時就已經失去了她,他一直以為這樣傷痛會比較小,因為他可以告訴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
可是當他發現這樣的失去很有可能是永遠時,他才明白他錯了,不管他拒不拒絕,在她愛上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擁有了她的愛,更重要的是,他其實也渴望擁有她的愛。
人的生命既堅強又脆弱,他沒有辦法預料是不是會有意外發生的一天,他只清楚了一件事,如果剛才她就這麼走了,他這一輩子都會後悔沒有告訴過她他的心意,後悔沒有好好的把握住能和她相處的每個時刻。
「昫哥哥,你還好吧?」她憂心地看著他。
他是怎麼了,一會兒臉色白得嚇人,一會兒又露出微笑。他沒事吧?
上官昫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是放開手,然後走向導演。
「我希望這件事能有合理的解釋,明天我會再來。」他不輕不重地說完,卻讓所有人明白對這件意外的責任,他會追究到底。
「我們走吧!」他回頭拉過浣梅的手就走,接下來的部分已經不需要他們處理了。
「可是……」她邊走邊回頭,剛才那掣幕已經沒問題了嗎?她還來不及問導演呢!
「接下來已經用不著我們了。」上官昫說著,腳步一刻也沒有停留。
本想再說些什麼的她,卻看見導演跟她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她走沒關係,她只好將話吞進肚子裡,跟著他離開。
上官昫開車送她回飯店,一路上卻沉默不語。浣梅好幾次想問他,可是又不知從何問起,只好也跟著沉默。
車子駛進飯店的地下停車場,上官昫將車子平穩地停好後,浣梅鬆開安全帶,正想下車,上官昫卻開口了——
「你願意聽我說段回憶嗎?」他注視著前方,眼神落在很遠的地方。
「當然。」她連忙坐好身子。
第一次見他這麼慎重,她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我在高中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我們的感情很好,甚至決定畢業就要結婚了,沒有想到一場車禍奪去了她的生命……
因為這個緣故,我非常害怕失去心愛的東西,甚至因此而不願意讓其他人太靠近我,即使我有許多女朋友,她們卻沒有一個人真的走進我的心中。」他徐徐地說著,說出口之後,才發覺這一切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難以面對。
這件事對昫哥哥的打擊一定很大!她默默聽著,忍不住伸出手握著他,給他所有的支持和鼓勵。
他將視線拉回到她身上,「除了你。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一開始我將你當成妹妹,所以對你沒有防備;也可能是我在見到你的時候就心動了,根本來不及防備。不管是哪個原因,總之,當我察覺到的時候,我已經將你放在心裡了。」
她眨眨眼,感覺酸澀的水氣從鼻頭往上攀升到眼眶。
他現在說的是真的嗎?他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他輕輕撫著她的臉,「我之所以拒絕你,是因為我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你,你還太年輕,還有很多選擇的機會,而且台灣和美國的距離太遙遠,我沒有把握我們可以維持多久,所以我決定不給自己任何機會。但你知道嗎?在你離開的那一天,我就發現自己開始想念你,我日夜盼望你能夠再次出現,原本以為時間一長,思念就會淡去,不過我錯得離譜了。」
她輕搖頭,淚落下。
「當你再度出現時,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麼高興,那時我才明白,原來思念是不停累積的,一點一點的累積它的深度,然後在相見時化成能量,釋放出它所有的強度。見到你的瞬間,我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抱緊你,可是我苦苦壓抑著,因為我知道,一旦感情失控,就再也無法回頭了,而那時候我還沒有改變我的決定。」
「那麼現在呢?」她張大了眼睛,充滿企盼的凝望他,眸裡是一片被淚水洗滌過的清澈。
「現在我改變決定了。當我經歷你生死未卜的那一刻,我才恍然驚覺你有永遠離開我的可能,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那我一定會一輩子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心意,後悔自己沒有好好的把握和你在一起的時光。幸好老天爺沒有這麼殘忍地對待我,讓我還有機會可以重新作決定。」
「昫哥哥,你現在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故意哄我開心吧?」
她不會是在作夢吧?如果是夢的話,那她可不可以一輩子都不要清醒?
「我第一次這麼掏心掏肺的說出心裡的話,你不相信我嗎?」
他微笑,拭去她臉上滑落的淚滴。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她用力的點著頭,雖然一切就像是作夢一樣,但是她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只要他說出口,她全都相信。
「那麼,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讓我照顧你、呵護你、陪伴你。」他深情地開口,全心全意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存在。
「我……」她忙不迭的要開口說願意時,腦子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這句話好像在求婚呢!」
上官昫啞然失笑,心中等待她回答的緊張感全都一散而空,她真是他難得的寶貝。
「你要這麼認為也可以,一旦我決定付出,就不會再有所保留,當然我希望這樣的期限是一輩子。」
「昫哥哥……」
她好感動,說不出現在的感覺,只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可是從她的心底深處卻不斷的漫生出甜蜜的幸福,那種幾乎要將她滅頂的幸福呵!
「小梅,你願意原諒我的愚蠢、原諒我繞了這麼一大圈才跟你表明心意嗎?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我嗎?」他再次詢問,即使明白她的答案會是什麼,他也需要她親口說出承諾。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她笑了,
帶著無限滿足地笑了,她的企盼終於有了回應,她的愛情種子終於可以落地生根了。
他聽見她的回答之後,立刻低頭攫住了她此時此刻的笑顏。
他要將這美麗的笑容永遠留住,他要將他們兩人的誓言以吻封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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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浣梅還是回美國了,雖然她很想留在上官昫身邊,但他卻堅持她該回去。
因為他還是希望她完成學業,也因為他覺得他不能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那她的父母該怎麼辦?所以他要她回到美國把書念完,等到她大學畢業,或是她二十歲之後,他就會將她娶回家,那時她再到台灣來住。
她是不願意的,因為相隔那麼遠,她一定會很想念他的,不過在他保證會每天打電話給她、會抽出時間到美國找她,也答應讓她寒暑假都到台灣來住之後,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回去。
他的心裡當然還是會對這樣的愛情有不確定感,但他願意盡所有心力去經營,就算將來她選擇離開他,至少他努力過了,也不會再有那麼大的遺憾。
當浣梅回到美國一個禮拜之後,上官昫也因為要處理宣傳的工作到了美國,他特地帶了上下集完整的廣告要送給她。
這一天,她到了他下榻的飯店。
「昫哥哥,你為什麼堅持要住飯店,可以直接住我家啊!我家還有很多空房間。」她納悶他的堅持。
「下次吧!等我親自拜訪你的父母親之後。」他揚著慣常的微笑,「我們來看看這次廣告的成果吧!」
「好啊!」她立即跑到電視機前面坐好。
她期待了好久,終於可以看到廣告的下半集了!
上官昫按下播放鍵之後,回到她身邊坐下。
廣告的開始是上半集的部分,結束之後,接著播出下半集的部分,這是她沒看過的,所以她屏氣凝神地盯著電視。
畫面以遠鏡頭照映出那座城堡,在大片青草的襯托下,顯出城堡的莊嚴,然後鏡頭拉近,在城堡的四周出現了人群,每一個角色都是由浣梅扮演的,導演讓所有的角色在同時出現,然後進行特寫,表面上是隨機,實際上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選擇。
特寫鏡頭拍的是和上半集廣告同樣的角色,只是在服裝和配件上都做了一些更動,代表那個角色的進步,不過還是可以很明顯的判斷出那個角色是精靈、魔法師,還是神槍手……等等。
最後一個畫面是那名劍客,鏡頭在浣梅縱身一跳和城堡倒塌的瞬間淡出,然後出現一行文字——
一切由你決定!
「哇!」最後的畫面真是具震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