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吃點什麼?」
「不!」她迅速的回答,隨即又輕輕的加上一句,「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煮點開水,我的馬鞍裡有些野生薄荷,它們會讓我的胃舒服一點。」
契斯立刻照著她的話去做,在他燒開水時,發現潔西卡已經慢慢地睡著了,他不打算叫醒她,薄荷水可以待會兒再喝,因為睡覺是最好的治療方法。看著蒼白的潔西卡,他幾乎想立刻衝出去找醫生,但那至少也要一天的路程,他怎麼能夠拋下她一個人獨自的留在這裡。
契斯走到屋外繫好馬匹,發現天空居然飄著細微的雪花,不禁擔心起天氣的寒冷,但是,如果繼續下雪的話,波德就暫時不會來騷擾牧場,想到這裡,他還有點高興的笑了笑,至少,大家不用再這麼緊張,可以靜下來,仔細思考一個對付波德的辦法。
第七章
潔西卡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火爐旁邊,身上蓋著一條厚厚的毛毯,這種溫暖的感覺,令她舒服得不想起來。
一陣陣烤肉的香味撲鼻而來,她不禁從木床上坐起來,才發現契斯居然在弄東西吃。
「原來你還會煮菜。」她輕輕的說。
契斯回頭溫和的微笑,「還勉強可以。」
「聞起來好像很不錯。」
「謝謝妳,小姐。」他走到床邊,顯然因為潔西卡的友善態度而高興,「妳現在要不要喝薄荷水?」
「我現在不要喝,可是,我想你可以給我一盤你煮的東西。」
「妳真的確定妳完全恢復了嗎?」
「我真的好了,契斯,事實上我根本沒什麼,只需要休息一會就沒事的。現在我確定我快要餓死了。」
他露出頑皮的笑容,「沒問題,甜心。」
潔西卡皺著眉頭,她不希望契斯這樣親暱的叫她,也不希望他這麼關心自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畢竟他們之間有太多糾纏不清的恩恩怨怨。
當她走到桌子坐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凝視著契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靈活自然,可見他背上的傷口一定完全癒合了。她注視著他寬闊的後背,有力的臀部,還有他修長的雙腿,看起來那麼誘人,真令人想要……
潔西卡紅著臉把頭轉開,為什麼老是想到這些事?有什麼用呢?她也許能擁有他的身體,可是她心裡很明白契斯不喜歡屬於固定的女人。而且他根本不在乎她!潔西卡嚴厲地告訴自己:絕不在乎他!
「這裡是不是太熱了?」契斯關心的問著。
潔西卡的臉更加紅了,幸好他不知道自己臉紅的原因。
「有一點點。」她輕輕的回答。
他們默默地吃著晚餐,契斯困惑於她忽然轉變的情緒,他專注的看著她,潔西卡看起來似乎像一整天都未吃過東西似的,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個精光,她看起來是這麼健康、紅潤,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幾小時以前她是那麼蒼白、虛弱。
看到潔西卡仍然保持著沉默,契斯立刻安慰她說,「不要再自尋煩惱,失去一些牛,並不表示到了世界末日,妳還有很多機會。」
「當然不是。」她喃喃自語著。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沒有什麼好說的,」她聳聳肩,然後恨恨的說,「如果,我再看見他,我非一槍殺了他不可。」
契斯搖著頭,笑道,「妳不會的,潔西卡,我是跟妳說正經的。」
「我的確很正經。」
「那你打算怎麼做?向他挑戰?」
「為什麼不可以?」她不屑的輕哼著。
「因為他可以拒絕妳,而且沒有人會說他沒有膽量,妳知道,即使是波德這種小人,也絕不會跟一個女孩決鬥。」
「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就這樣逍遙法外?如果我有證據,當然可以讓他關起來,問題是我沒有,當然只好自己想辦法來對付他。」她嚴肅的看著他。
「我可以對付他。」
「你要向他挑戰?」
「當然。」
「不可以!」
她的拒絕激怒了契斯,「只有我出面,他才會接受挑戰!」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也許波德已經打退堂鼓,」契斯沒有辦法,只好另想法子說服潔西卡,「至少,他賣了你的牛,已賺了一大筆錢,遠遠超過桑瑪欠他的債務,說不定他已經滿足,不再打算騷擾牧場,你還是努力經營牧場,別再想這些報仇雪恨的事吧。」
「我希望他不會!」潔西卡滿臉的鄙夷。
「流血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潔西卡,妳的牛已經被偷走,但這不表示妳已經被擊潰,只不過是損失一部分而已,還是有辦法繼續經營下去的。」契斯繼續努力說服。
「你說得可真容易,先生,你根本不瞭解,我的牧場還沒有大到不在乎這些損失!」潔西卡迅速的反駁道,「擁有一個牧場,只是我父親生前的願望,但他並沒有擴展業務的野心,因此牧場是在自給自足的情形下生存,只要有任何一部分損失,都會造成它的危機!」
潔西卡的話教契斯十分驚訝,他一直以為經營牧場很賺錢。「我想妳也很清楚,蕾雪非常希望能幫助妳度過難關。」他試著建議。
「算了吧!」她不屑地哼著。
契斯不想再多勸她,想來這對母女之間的鴻溝不是他所能化解的。
「那妳總可以向我借錢吧?我手上有一筆為數不少的資產。」
潔西卡搖搖頭,「你到底怎麼回事?契斯,打從一開始你和我就一直處於敵對狀態,現在你又想借錢給我,你是不是因為我……才產生罪惡感,想要補償我?」
契斯的臉忽然陰沉下來,「我說過是『借』給妳的。」
「不必!」潔西卡立刻冷冷的拒絕。
沉默了半晌,契斯才慢慢地說,「事實上,在我沒碰妳以前,妳的確是個處女。」
「這又怎麼樣?」她不滿的叫著,「如果因為這樣,你就得借錢給我,那你就錯了!難道你忘了,我也要你嗎?」
潔西卡感到十分憤怒,他根本只是為了歉意才對自己這麼溫和,她尖刻的再補上一句,「當然,那純粹是肉體上的自然反應。」
契斯被激怒了,他也刻薄的反擊,「對我而言,很難區分有什麼不同。」
「你不需要因此而犧牲自己。」
「那妳也不必一直強調妳對我毫無感覺。」他冷靜的反駁,「我很瞭解妳的慾望,拋開這些不談,就算妳真的不在乎失去處子之身的痛苦,但是,當妳嫁給某人不是我的時候,就會發現妳會很在乎它。」
潔西卡突然大笑出聲,契斯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潔西卡。」
「的碓不好笑。」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笑聲,勉強說出這句話。她多想告訴他,如果她真的結婚,那個倒霉的丈夫不但要接受她不是處女的事實,還得接受一個小嬰兒呢!這不是很可笑嗎?
「我很抱歉。」她盡量使自己冷靜,免得露出端倪。
「沒關係,」他有點奇怪的回答,「為什麼我老是忘記,你和其它的女孩是不一樣的?」
「我才不是那麼不一樣!」潔西卡抗議的說。
「不是嗎?」
「我只是有自己的看法,你想,有多少個男人在結婚以前沒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如果,我可以接受我的丈夫以前有過愛人,那麼為什麼女人就不可以被接受呢?只要兩人之間彼此互相忠實,過去的事又何必在乎?」
「只有你才這麼想,男人通常不會這麼寬大。」
「這表示印第安人和白人之間的不同,小鷹就說過他不在乎我是不是處女。」
契斯有點不自在,黑亮的眼眸盯著潔西卡,「他怎麼知道的?」
潔西卡站起來,用手撐著桌子,「小鷹是個正人君子,他要我做他的妻子,而不是暫時的激情。」
這句話敲中了契斯的心坎,他不再生氣,心中反而充滿了罪惡感,他不知道是否真的想要潔西卡做他的妻子,但是,他又強烈的渴望她、需要她。
契斯慢慢地站起來,採取和她同樣的姿勢,他低沉的聲音輕輕的低語著,「妳知道妳現在的樣子,有多美嗎?」
潔西卡立刻警覺的向後退,「我們不是在討論這件事嗎?」
「可是,當我看到妳閃亮的眼睛,就沒有辦法討論別的事。」他毫不放鬆的凝視她。
潔西卡幾乎不敢迎向他的目光,他的聲音是這麼沙啞急促,還有他那令人無法抗拒的微笑……
她急忙轉身,想要開門出去透氣,卻被他的手緊緊接住,「妳不是真的想出去外面,而且天空已經開始飄雪,我們必須在這裡避風雪。」
他輕柔的將潔西卡轉過身來面對自己,「這裡不是很舒服、很溫暖嗎?你什麼都不要做,只要讓我好好的愛你。」
在潔西卡還沒開始覺醒以前,他已經深深的吻著地,潔西卡努力抗拒著──這次絕不能再讓自己有任何感覺,他是個混帳,是個……然而,她又清楚地知道他是唯一能燃起自己慾望的男人。緊繃的嬌軀不覺漸漸放鬆,慢慢地貼緊契斯,而她的腿,幾乎已經虛弱得快要支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