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翔飄身閃過,沒讓她碰到。
「段公公,這是怎麼回事?」南宮翔低沉的嗓音中有隱忍的憤怒。
「陛下饒命!小的不知道公主是何時來的……」當看到幾近半裸的青菱公主居然從王上御榻走下來時,段公公嚇得冷汗直冒,一旁的順子也不停地磕頭。
「這是誰的?」杜青菱突然伸手扯下南宮翔繫於腰側的精美翡翠,當她看出是個形狀獨特的髮簪時,尖聲質問。
段公公和順子嚇得更加彎下了腰,幾乎平趴在地上了。
南宮翔俊目一瞪,大聲喝道:「妳好大的膽子!」只見他旋身輕晃,玉簪已經回到他的手中。
杜青菱再怎麼刁蠻任性,也被他迅即的動作和陰鷙的神態嚇到了。
而就在這時候,敞開的窗口處紅影一閃,水娃出現了。
她原以為以這樣的方式悄悄進來不會驚動任何人,沒想到當她輕飄飄地落在屋內時卻看到南宮翔和杜青菱衣裳不整,神情古怪親密地站在一起,而身上僅著薄如蟬羽輕紗的杜青菱在燭光下曲線畢露。
見此情形,水娃胃部抽搐,怒火高張。不要臉的男人,居然這樣無恥!
她忍住怒氣,先行扶起趴在地上的段公公和順子,故作輕快地譏諷道:「哇!翔哥哥,真沒想到你這麼喜歡脫女人的衣服啊……」
「穿好妳的衣服!」南宮翔喝令杜青菱,後者儘管不悅,仍乖乖地走去照做。
看到水娃,南宮翔心裡有一絲喜悅,但她嘲弄的口氣令他惱怒。他拉起衣衫,揮手斥退兩個噤若寒蟬的公公,走到水娃面前粗聲粗氣地問:「妳來做什麼?」
水娃漠視內心的受傷,她不能被打倒,尤其不能在鄙視她的人面前畏縮!
「我來做什麼?」她眼裡燃燒的火焰足以將人燒焦。「我想來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弄得七葷八素後再一腳踹開,讓你一邊涼快去,就像你對我做的那樣!」
她大膽的言詞令南宮翔倒吸一口氣,身體竟起了反應,飢渴的目光與她憤怒的視線緊緊相纏。
在他灼灼目光的逼視下,水娃眼裡的怒火漸漸轉變成另一種熾熱火焰。
「喂,你們在說什麼?」著裝完畢的杜青菱察覺到他們之間強烈的情感,並深感嫉恨。
杜青菱無禮的問話打破了水娃的迷思,她甩甩頭。?,差點又被他迷住!
水娃罵著自己,轉頭對杜青菱說:「我在說公主身材誘人,難怪王上眼珠子都不會動了。對吧,翔哥哥?」說完,水娃還惡作劇地對南宮翔眨眨眼睛。
她卻不知道她那個動作有多麼煽情,惹得南宮翔想不顧一切地抱她上床,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情。
「真的嗎,陛下?」聽到水娃的讚美之語,杜青菱怒氣全消,滿臉嬌笑地撲向南宮翔。
南宮翔挪步閃開,真想掐死那個把他當作木頭人般耍弄的小人兒--如果不能帶她上床的話。
「好啦,你們繼續,我走了。」水娃無事人般地退後,轉身就要躍出窗口。
「站住!」南宮翔迅即跨前,將她困在自己與窗戶之間,幾乎是貼在她身上,低聲說:「妳別想惹了本王后輕易走掉,留下來伺候本王!」
他熱燙的呼吸拂過水娃的面龐,令她的雙腮炙熱。
她用力踩他一腳,羞惱地罵道:「作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然後趁他吃痛退開馬轉身躍出窗外。
「這個賤人居然敢對陛下動手動腳?」杜青菱氣急敗壞地嚷嚷起來。
「段公公,送青菱公主回去!」看著消失在花木後的身影,南宮翔沒有回頭地厲聲命令著,聲音裡所透露的不容置疑令杜青菱不敢造次。
今晚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她相信等會兒從段公公口中可以問出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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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青菱公主成年後,渚湔國國王一直希望南宮翔能早日迎娶新娘,但南宮翔都以國事繁忙、父仇未報為由一再拖延。這次,南宮翔返國時,青菱公主執意要隨他同來,理由是來熟悉環境,渚湔國新君也極力贊成,而南宮翔則另有計謀,於是順水推舟答應了。
杜青菱帶了貼身丫鬟--刁鑽的婉兒、刻薄的鳳兒和一隊衛士同行,而游手好閒的三公子杜青巖則主動請命擔任特使陪伴妹妹南下,當然他沒有忘記帶上最寵愛的兩名妖艷侍妾同行。
有了他們的到來,大琊國王宮變得熱鬧起來。不甘寂寞的青菱公主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式--今天安排戲班子搭台唱戲,明天又要來個宮廷聚會,甚至還有賞花會、品食節,短短數日就忙得段公公等一批內務大臣人仰馬翻,累得御膳房的師傅們敢怒不敢言。
不過,宮裡的忙祿和杜青菱的跋扈倒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到水娃,從那夜遭南宮翔羞辱後,她不再接近他,甚至有意躲著他。她發誓要守住自己的心,絕不讓他再次傷害自己的感情。
「水姑娘,方纔那個難纏的公主又來了。」水娃剛從梅院回來,霜兒就趕緊跟她報告。
「但願別讓我碰上她,否則惹惱了我,我就像掌劈南坡林那樣劈她,不過那樣子陛下可是會心疼的!」水娃作了個鬼臉,惹得霜兒笑起來。
「心疼誰?」藍風問著走了過來,同行的還有春焱、夏嵐和秋無忌。
「嗨,各位大哥,我正跟霜兒說笑呢!」水娃笑著說,霜兒忙去給大家備茶。
「水姑娘,我把妳私探輔國府的事說了,妳不會怪我吧?」夏嵐擔心地問。
「沒關係。」水娃微笑著安慰他。
藍風對水娃說:「我們正在調查輔國府,想聽妳詳細講講妳的發現。」
水娃將自己因查翠兒身世而潛入輔國府,後又巧遇小蓮的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妳確定有聽到一個人名叫元浪嗎?」聽水娃講完後,藍風問。
水娃想了想肯定地點點頭:「沒錯,就『元浪』。」
藍風與春焱對望一眼,身為禁軍校騎都尉的元浪,主要掌管王城的守衛,權力和職位都不低。
「怎麼?元浪是什麼人?」水娃感到他們有點怪怪的。
「沒什麼,我們還在查。」藍風故作輕鬆地說。
「水姑娘,我們都該謝謝妳,要不是妳的情報,我們真的有可能回不來了。」春焱感激地說。
「要謝的話,就別再叫我姑娘。我都喊你們大哥,你們那樣叫我多生疏呀!」
「那麼我們以後就喊妳妹子,怎麼樣?」
「好呀,這樣我就有好多哥哥了!」水娃高興極了,臉上呈現出一絲紅色。
這一陣子,水娃顯得憔悴蒼白,讓這些大哥們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啊,這裡真熱鬧!」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掃興地傳來。
「妹子,不要讓她知道輔國府的事。」藍風低聲對水娃說。
「我明白。」水娃對他俏皮地眨眨眼,這個小動作令剛進門的杜青菱很不爽。
「藍都統,你們不需要隨侍在陛下身邊啊?」杜青菱一開口就是頤指氣使的命令口吻。
「臣等正要告辭。」藍風禮貌而疏離地說,隨即他們告辭離去。
「看不出來,妳很會勾引男人嘛!」見藍風他們不買她的帳,杜青菱把氣轉到水娃身上。
「承蒙誇獎。」水娃坐在石凳上,無精打采地說。
自那日從段公公那兒套問到有關水娃和那枝玉簪的事後,杜青菱一直等待機會報復。此刻見她態度如此不敬,便怒罵道:「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本宮說話,妳一個野丫頭,居然如此放肆!」
「慢!」水娃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頭晃了晃,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在亭子裡踱著方步說:「難道妳爹娘沒有教過妳要注意氣質嗎?」
「妳也配談氣質?我、呸!」杜青菱被她氣得暴跳如雷,一口唾沫噴了出來。
水娃輕鬆避過,接著跳上石凳,俯視著氣得七竅生煙的杜青菱悠悠然道:「嘖嘖,太可惜了,白長了副好皮相!」
「妳!」因為水娃站在石凳上,杜青菱只好仰起頭來看她,氣勢竟弱了幾分。
「對嘛,這樣好多了。」水娃讚許地點點頭,跳下石凳,往亭外走去。
「野丫頭!」杜青菱惱羞成怒地破口大罵:「難怪王上不要妳,哼,妳以為憑一枝不值錢的破簪子就能當上王后嗎?」
簪子?這下深深攪動了深插在水娃心頭的那把刀。
可是當她回頭望著杜青菱時,仍是一張美麗明艷的笑臉,她張著茫然的眼眸,彷彿不解地問:「簪子?什麼簪子?」
「妳少裝蒜了!就是妳送給陛下的那枝翠玉簪啊!哼,告訴妳,陛下早就把它送給我了。」儘管水娃努力掩飾,杜青菱還是看出那雙清澈眼底的傷痛,不免有一絲得意。
「哦,妳是說那枝翠玉簪啊。」水娃佯裝不在乎地說:「那是我小時候送給翔哥哥的,我早就忘記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值錢東西,翔哥哥想給誰就給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