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嗎?難不成我剛剛看錯了?」面對她的咆哮,靳漢笙只是聳聳寬肩,丟出一句四兩撥千斤的話。「潘小姐,那真是抱歉,我方才可能是一時眼花了吧。」
一時眼花?!
他只是一時眼花隨便胡謅,而她卻笨笨的就被拐上車來,還笨笨的吼著他的名字,讓自己的偽裝破功?!
潘芯霓氣僵了,現下不知該氣他的狡猾,還是氣自己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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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她的住處樓下大門前停住。
潘芯霓很驚訝他竟然連她的住處都知道?下車前很想質問他,但卻聰明的收了口。
哼!反正他知道就知道,現在多問什麼也沒用的。
潘芯霓打開車門就要下車,連句話也不肯跟他說。
靳漢笙卻故技重施,拉住她的手腕,制住她下車的動作。
「你──」轉頭一瞪,她今天優雅盡失的只想罵人。
沒想到還沒罵出口,就見他俊冷的臉龐在她眼前擴大,一道陰影籠罩過來,她驚呼的聲音被他襲來的性格豐唇給封住。
他吻她?!
他竟然未經允許地擅自強吻她?!
四片唇相貼,他的微冷貼上她的冰涼,潘芯霓傻愣在他的懷中,美目瞪著他近到模糊的眼。
他粗礪的拇指卻欺過來壓住她的眼瞼,強迫她閉上眼。
才不!
潘芯霓掙扎著要推開他,避開他的吻,但強勢的他卻不肯退開,反而將她緊摟在胸前,豐唇更有力地吮吻她,注入他濃烈氣息進入她的口內,讓她迷亂起來。
下一瞬間,潘芯霓任他挑逗地熱吻著,因為她冷靜、理智的魂魄真的被他的吻給殲滅了。
第五章
嗯哼,真是好極了!
她和一個對她心存歹念,用著輕視的眼光看待她,甚至無視她的自尊開口想包養她的男人,在車上渾然忘我地熱吻了三分鐘之久?!
她瘋了不成?
潘芯霓穿著鵝黃色睡袍,裹得密不通風地站在門前,秀額抵在門板上輕輕敲著,水潤的嘴唇發出懊惱的咕噥聲,微閉的美眸盛滿挫敗感。
她很想甩開上午那件讓她羞窘得奪車門而出的激吻事件,但不論她怎麼努力都沒用,因為每當她從刻意的忙碌中稍作喘息時,那短短兩、三分鐘,甚至是幾秒鐘的空檔,都能讓她記起那件事,然後她的心頭就迅速浮現掩不住的尷尬懊惱,臉蛋自然躍上窘困的紅澤。
整個下午,她都陷於這種亟欲擺脫,卻怎麼也甩脫不開的窘境。
她的事業夥伴左菁菁不時用著困惑的眼神偷看她,最後也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是不是出門發送傳單時淋了雨,所以感冒發燒了──要不她怎麼會動不動就臉色泛紅,還一臉呆愣呢?
噢∼∼就連粗線條的菁菁都看出她的不對勁了,可見她被靳漢笙影響有多大。
不!她不能被靳漢笙打亂她的生活!像他這種一心只想靠金錢玩弄女人的男人,都滾到天邊去吧!
纖瘦嬌軀猛地在門扇前站得直挺挺的,美麗的臉龐盛滿決心。
哼!靳漢笙算哪根蔥啊?他絕沒那能耐影響她半分。
忿忿地在門前轉身,帶著堅定意志的步伐回到柔軟的粉紅色床前,脫下睡袍,僅穿著白色睡衣,她將自己往那片軟床一拋,拉過被子裹住自己,閉上雙眼,她努力讓自己睡著。
等到明天早上醒來,今天這團混亂就會過了。
一聲歎息後,潘芯霓心頭這樣無聲地想著。
惡劣的、討人厭的、自大傲慢的靳漢笙,滾蛋吧!
同一時間,靳漢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露在深色睡袍外的長腿擱在桌面上,他寬闊的背靠著沙發,一手隨意擺在上頭,一手手指夾著雪茄,正在吞雲吐霧著,偶爾他會將手靠在額側,陷入短暫的沈思狀態。
客廳的四十二吋電漿電視正播放著「明天過後」一片,儘管畫質逼真,劇情緊湊,但他的心思只是偶爾會停在影片上,絕大部分時間他腦袋裡浮現的是那抹令他備感困擾的嬌影。
他怎會對潘芯霓有感覺呢?
真是太可笑了!
他會對一個專搞交際的女人有感覺,還迷戀她的唇,想念她吻起來芳馥卻不膩人的滋味?!他是瘋了不成!
將抽了一半的雪茄丟回銀製煙灰紅裡,他猛地從沙發上起身,沒留意到影片正播到最精彩緊張的一段,也沒被震撼人心的配樂影響到一絲半毫,腦子裡全都是因為潘芯霓這個女人而產生的混亂感。
邊走進房內邊脫掉睡袍,底下是健碩無一絲多餘贅肉的性感男體,他踏進了房內的浴室,扭開發亮的十字型水龍頭,冷水從上頭圓形水器噴灑下來,沖刷他的健軀。
他不肯承認自己只因為想著上午在車內與潘芯霓的激吻而產生了慾望,使得他此刻的身體極不舒服、繃硬作痛;他告訴自己,沖冷水澡只是要將稍早前洗澡未洗掉的汗膩感沖掉,不是為了澆滅情慾。
靳漢笙傲然的不肯承認潘芯霓對他有多大的吸引誘惑力,這是在其它女人身上從未存在過的感覺。
渾身濕透地踏出浴室,僅在腰際圍著浴巾,他再度回到客廳,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順便按鈕關上電動窗簾和調節客廳的燈光。
當客廳變成一片暈暗靜寂時,他走向書房的原木大桌,看著一直擺在桌上一角的網頁設計草稿。
這些原本該丟到垃圾桶裡的紙張,是他在最後一刻制止張秘書,從她的手裡拿回來的。
黑邃的眸子盯著紙張上的字,冷靜精明的頭腦開始轉動起來……
十分鐘後,他拿起電話撥給他的特助。
「喂……啊,總裁?呃……晚安,請問有什麼吩咐嗎?」已經要上床睡覺的特別助理,在接到上司的來電時,睡意盡失。
「我把一份數據傳真給你,你看完之後列出必須更正或加強的要點來,明天一早我到公司就要看到。」
「是、是的。我收到數據後馬上會處理。」哇咧,突然一件公事砸下來,看來他今天晚上甭睡了,也別想跟老婆抱抱了,嗚……
懶得理會助理的哀怨,靳漢笙這邊掛了電話,重新拿了一根雪茄點燃,走到沙發前坐下來,在闃黑的室內抽著,敏銳深沈的心思隨著煙霧繚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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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天空一樣飄著細雨,潘芯霓睡到很晚才起床,看著窗外的天氣,她馬上決定不出門發傳單,直接進公司去。
十點半才進公司,這是她頭一回遲到,免不了被夥伴左菁菁無聊地追問了一頓。
「別問了好嗎?我只是睡過頭而已,跟任何人、任何事都無關,妳少胡亂猜測了。」
「哦,是這樣嗎?那為什麼今天一早就有人送了一束玫瑰花來賠罪兼示愛?」沒事?!她才不信呢!
左菁菁站在潘芯霓的桌前,看著她放下皮包的動作倏地一僵。
玫瑰花束?!
「有人送我花?」花在哪裡?她又沒看到。
只是僵了一下子,潘芯霓可不想被左菁菁唬過去;她將皮包擺在櫃子上,側身坐進椅子,打開計算機。
「花在洗手間裡。我找不到花瓶插,就先丟在洗手台嘍!不過妳放心,我有把這張卡片收起來,好讓妳過目。」左菁菁臉色怪怪地遞出了小卡片到她的面前。
在潘芯霓來公司前,她已經偷偷將卡片先過目了,所以臉色才會顯得如此怪異。
潘芯霓看著那張卡片,從左菁菁的指間輕抽過來,還沒打開卡片,心頭就掠過靳漢笙那張冷峻的臉龐。
昨天得罪她的人只有靳漢笙這傢伙而已。
他送花來?賠罪兼示愛?!
哼,像他這種不懂得尊重女人的自大男,她才不會接受他的歉意,更甭說是示愛!何況他的「示愛」絕絕對對不是出自真心誠意,只是帶著自大無知的征服欲而已。
將卡片丟到桌旁的蕾絲紙簍裡,潘芯霓連看都不想看。
左菁菁瞪視著潘芯霓。「真的丟啊,妳不想看嗎?」難忘的舊情人寫來的求愛卡片耶!她真的已經將范力捷忘了嗎?要不怎能這樣瀟灑哩?
「有什麼好看的,像靳漢笙這種人,腦子裡只想玩弄女人,壓根兒不懂得什麼叫愛情。」潘芯霓嘲弄地嘟嘟美唇,揮揮手要左菁菁離開,別吵她工作。
「靳漢笙?!他是何方神聖?」左菁菁僵在桌前,兩眼睜大。「新的追求者?」
「卡片……妳不是看過了?」卡片上面都會署名吧,左菁菁都看過卡片了還問這問題,很怪哩!
潘芯霓狐疑地抬頭,和左菁菁大眼瞪小眼。
「卡片?妳說卡片哦?那才不是叫什麼靳漢笙送的,是妳的前男友范力捷那個負心漢送來的花、寫來的卡片!」左菁菁誇張的說著,同時繞過桌子彎身從紙簍拾起那張卡片,掀開來遞到潘芯霓的眼前,要她自己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