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著房間,「等房子弄好之前,這個房間是夠舒服的了,大概再過一個星期就夠了。」
「難道你不認為你太武斷了一些嗎?」
「你的朋友羅伯卻不這麼認為,當我告訴他不再需要他時──」
「原來那就是羅伯失約的原因……噢,史瑞,你待在紐約幹什麼?你是未開發的西部的一個產物,你不會真的打算住下來吧?」
「有何不可?我發覺旅行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刺激,不過或許是我一直沒有辦法把你驅除出我腦海的緣故,我們以後一定要找機會一起到歐洲去玩。」
「歐洲?那麼你是和默可一起去歐洲的了?」
「可以這麼說,」他露出微笑,「順便告訴你,默可在法國遇見了一個你的熟人,把他修理了一頓。」
「東尼?」她的眼睛因為詫異與喜悅亮了起來,「默可替我那麼做了嗎?」
「是我。」史瑞輕柔的回答。
「你?但是你說──」
「你什麼時候才弄得明白,夏蕊?我們其實只有一個人。」
血色從她臉上滑褪,「那……那是不可能的。」
他在她身邊跪下,注視著她的眼睛,「你以前怕我,現在卻不怕了,你沒想過為什麼嗎?」
她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那麼你一定是默可。」她下結論說。
他歎口氣站了起來,表情變得冷硬,溫柔消失不見了,變化來得那麼突然與驚訝,無疑的,他是史瑞。
「夏蕊,默可已經死了,」他的聲音中帶著痛苦,「史飛洛在殺死我父親的同一天也殺死了默可,我一直到和他決鬥那天才知道,在將近十年的時間裡,我都以為默可逃掉了,我那一天一定能再找到他。其實,我只是把他的死封閉在腦海中的某個角落裡,就在我失去知覺之前,我親眼看見了他的死亡。當我跌下馬背的時候,那個傻孩子停下來想幫助我,史飛洛因此有機會從他背後打了一槍,由於我滿身都是鮮血,史飛洛一定以為我死了。」
「你殺死了姓史的,為什麼等了那麼久才對鈕桑繆展開報復呢?」
「計畫需要時間,此外,我也必須先豎立好的印象,你也看過鈕鎮的人是怎麼看待我的,連你自己都怕我。」
「你的態度很野蠻。」
「蜜糖,和八年前的我相比,我可以稱得上是聖人,半輩子生活在恐懼與仇恨當中,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方法可以表達的,為了贏取鈕桑繆的信任,我必須創造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所以我回到東部去改造自己,那並不容易,幸而遇見一個法國的賭徒安亨利給我很多的幫忙,花了五年的時間,我才覺得自己準備好了。」
「沒有一個人知道嗎?」
「只有比利。」
「對了,當初是比利告訴我關於你和他還有默可一起抓野馬的事,可是為什麼有必要以史瑞身份來和我見面呢?你也知道我很怕他。」
「恐怕那純粹是我的自私在作祟,我太想要你了,但是你又是那麼難得手,我揣忖史瑞會把你嚇得跑去向默可求助,果然成功了。」
「第二次又為了什麼呢?我已經懷疑你和他對我都有相同的影響力,你非證明它不可,而讓我覺得更難過嗎?」
「我本想駁斥它,你同時想要我們兩個使我的心裡很不好受,我以為在默可和你做愛後,你會忘了我,但是你並沒有,是不是?」
「你不會是在嫉妒你自己吧,史瑞?在我的心裡,你是他的延伸,是他危險而深不可測的一部分。」看見他露出激動的笑容,她停下來問,「什麼事這麼好笑?」
「你剛剛承認你愛我,蜜糖。」
「我沒有,我愛上的人是默可,不是你。」
「是什麼使你認為愛上的人不是我?」
「因為你沒有他那麼友善。」
「其實只有一個男人,夏蕊,現在我可以做我自己了,不再表演,不必每次做什麼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那一天你為什麼跟著我到驛車站去?」
「我看見你離開牧場,猜想你是想離開鎮上。」
「為什麼要以史瑞的身份呢?」
「如果你因為生默可的氣而離開的話,以默可的身份出現會引起一場爭執。」
「為什麼你沒在半路攔住我呢?」
「我覺得我已經給你造成太多的傷害,如果你決心要走的話,我不打算阻止你。但是我必須和你說再見,以史瑞的身份才不會使你過於驚慌,我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就讓你離去。」
「為什麼?」
「看在上帝的份上,女人,你不明白我愛你嗎?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回答這些愚蠢的問題?其實我真正想做的事是把你抱進懷裡,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什麼事阻止了你呢?」她平靜的說。
史瑞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然後爆出大笑,「你真是教人吃驚,賀夫人,這樣就可以把你贏回來了嗎?」
她笑著投進他的懷抱裡。
「我愛你,美人,一他喃喃的說,「我想要你,我需要你,現在讓我向你證明。」
* * * * *
夏蕊躺在床上,她的眼睛因為激情而變得幽黯,她的唇因為史瑞狂烈的親吻而腫痛,他站在床邊一面脫去衣服一面俯視著她,她感覺到熟悉的抽搐又在胸中升起。
她開始除去她的袍子,但是史瑞阻止了她,他躺到她身邊,握住她的雙手,以低沉而又有說服力的聲音說,「讓我來,夏蕊,我夢想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她把自己交給了他,照著他的吩咐挪動身體,直到全裸為止,她無法教雙手靜止不動,迫切的需要觸摸他,感覺他陽剛的氣息,她也等得太久了。
「你有了寶寶?」
驚愕中,她尾隨著他的視線注視著赤裸的胸前,項鏈上的小相盒被打開了。她歎口氣躺回床上,時間已經到了,不是嗎?除了告訴他之外,她沒有別的選擇。
「是的。」她平穩的說。
「你曾經想過要通知我嗎?」他冷冷的問,「還是你覺得我不必知道?」
她注視著他的眼睛平靜的說,「史瑞,你曾經強調不想要一個妻子,我怎能強迫你保留一個你不想要的婚姻?如果你知道了女孩子們的事,你會覺得有義務維持下去,我也有我的自尊,你知道的。」
「女孩子們?」他無法置信的注視著她,「不只一個?」
「雙胞胎,」她說,「幸好你警告過我有雙胞胎的可能。」
「雙胞胎?兩個女兒?」他癡傻的問,而她將手臂繞在他的頸子上,把他拉下來接受一個親吻。
「我很願意說一大堆關於你女兒們的事給你聽,但是不是現在。」
「好吧,美人。」他對她微笑說,「等一下提醒我告訴你我認為你是多麼的美妙。」
他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重重的吻她,很快的,除了燃燒的火焰與戰慄之外,什麼也無法思考,她用手臂用力的圈緊他,竭盡所有的力氣抱住她的愛,而他也回報以和她一樣強烈的激情,引導她由一個高拿到另一個,直到他們一起被耀眼的、永無止境的白熱火焰照得目眩神迷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