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平靜的氣氛,霎時結束在這唇與唇的輕輕一碰中——
「大色狼!你又吻我。」她嬌喝的槌他肩頭,臉蛋通紅,想起之前莫名其妙被他深吻的那一幕。
壞蛋!他怎麼可以不經她同意,就對她「霸王硬上弓」的淺啄,深吻,樣樣都來。
「我沒想那麼多。」就是吻得很自然。駱焱輕抓下她的手,關心的問:「撞到的頭還痛嗎?」
「不痛了啦!你——」
他俯近她的唇辦截斷她的嬌嚷,「噓,別嚷嚷,喊來老奶奶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可不好。你先回客房,晚點我再告訴老奶奶,我們要輪流睡八角床的決定。」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早說。」
沒時間再跟他計較隨便吻她的事,倪書韻一骨碌溜下床。他不說她都忘記奶奶也在屋子裡,要是讓她瞧見他們親暱的待在同張床上,說不定會馬上要他娶她。她可沒說要嫁他,得趕快回她暫住的客房才行。
看著她胡亂的抱超他放在沙發上、現在是她在使用的綠色絲被,不甘心的對他皺鼻子嘟哼一聲,才開門離去,駱焱唇際有笑。
她還是老樣子,嗆辣的時刻遠比溫柔的時候多。
「如果告訴她,她吻起來好甜,不曉得她會不會把我的房子拆了?」
第七章
放心投顧仲介公司
「你有沒有覺得辦公室出奇的安靜?」欲投入工作的王思曼,匆地抬頭問向隔壁桌的郭辰達。
他抓抓頭髮,「老大出去跟客戶談生意,今天輪到書韻跑銀行,兩個都不在,是安靜了點。」
兩枚白眼免費送給他,「我是指自從書韻來上班後,你不覺得公司熱鬧許多?我們兩個多個聊天對象,最重要的是,她對老大有點沖又不會太沖的說話方式,彷彿能帶動氣氛似的,讓辦公室裡活力十足,連老大的笑容都變得比以往多。」
「對耶,以前也不知是不是老大睡不好的關係,比較少見他笑。但是我有點搞不懂,書韻奸像只對老大口氣不好,」對他們兩個,她的語氣就始終親切。
「她跟老大八字不合。」
「嗄?」郭辰達不明所以。
「我私下問過書韻,為何跟老大像冤家似的常拌嘴?她就是這麼回答。」
「那她還答應在這裡上班!」該說她勇氣可嘉嗎?
「我倒替老大感到慶幸,至少書韻家的古董床,沒因她和老大八字不合就不租給他,否則老大的睡眠問題實在堪憂,」
郭辰達同意的連點好幾下頭,突地將旋轉椅轉向王思曼,「這兩天書韻對老大說話的口氣,感覺變得比較溫和,這表示他們不合的八字應該合一點了吧!」
將原子筆壓放下巴,她偏頭細想,「聽你這麼說,書韻這兩日是比往常對老太好聲好氣些,而且大概是八字剛開始合,她不太習慣,有時見她面對老大時,還顯得有些忸怩害臊。」
「我們兩個可要記得別取笑她,仇人要化敵為友,總有過渡的尷尬期。最好書韻和老大的八字能盡快合到最高點,說不定就會同意老大無限期的租用她們家的八角床,或者是賣他,這樣我們也不用擔心等這次的租期一到,老大又要受不能沉眠之苦。」
「說得好,替老大多念幾句阿彌陀佛祝禱吧!」
咦!念南無觀世音菩薩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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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徐的秋風拂面,帶著怡人的舒奭。
倪書韻站在商業銀行騎樓下,再次看向手中捏握的紙張——一張匯款單據,由放心投顧仲介公司匯給「一家人」育幼院一百二十萬的收據。
她沒想到駱焱會以公司名義,捐錢給江院長的育幼院。
三十分鐘前她要來銀行時,思曼連聲喊糟的將一紙牛皮紙袋交給她,說是幾天前駱焱交代她有空去軋的票子和匯筆款項。直到銀行她才發現,那筆匯款竟是要給她常去的那家育幼院,令她驚訝許久。
小心將匯款單據收進皮包,她決定回公司後,好好謝謝他的善舉,他為數不小的捐款,將使院裡的小朋友得到更多福利。
其實,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如果沒胡亂吻她就更完美……思及此,她一顆心像跑百米般疾速狂跳起來,教她不得不停下步伐,平穩莫名紊亂的心跳。
這陣子老是這樣,只要想到他的吻,她整個人便直覺羞赧不自在,連心臟都失去該有的規律速度,尤其面對他時更糟,呼息總是輕易被打亂。
沒道理呀,造次吻她的人是他,彆扭不知所措的為何是她?
所幸他們已經開始輪流睡八角床,前天她有個甜美的好夢,今天又換她擁有她的愛床,可以大睡一場,不然一日心跳失序好幾回,晚上又唾不好,她想她的身體遲早會出問題。
深呼吸調勻呼息間,她瞟見一道紅色身影挽著位兩鬢微白的男子,由一間店出來,女子右手上提了好幾個提袋。
是何艷,而她光顧的那間店,是間叫「動心名牌坊」的服飾店。
倪書韻再往何艷已走遠的方向眺去,只見她狀似撒嬌的朝那位年紀顯然北她大上許多的男人臉上親了下,男人的魔手則肆無忌憚的撫摸她穿著超短裙子的臀部。
她不禁搖頭歎息,「看來她釣到可以供應她揮霍買名牌用品的金主了。」
「書韻?!」
突來的叫喚拉回她的注意力,一名短髮女子已衝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
「真的是你,書韻!」女子雀躍萬分。
倪書韻困惑的凝視眼前似曾相識的面孔,深層的記憶猛地一撞——「你是亮涵!」
那個在大學時與她格外談得來,畢業便閃電嫁人、移民溫哥華,因而斷去聯絡的好友。
「賓果。」翁亮涵綻出爽朗的笑。「剛才遠看覺得你好面熟,跑過來求證一看,很意外真的是你。」
「以前你總是一頭迷人的波浪長鬈發,沒見你剪過這麼俐落的短髮,我一時沒認出是你。這兩年你不是都住在美國?回台灣度假嗎?」
「我離婚了。」
倪書韻愕然,「對不超。」她尷尬一笑,自己問了個爛問題。
翁亮涵不介意的道:「我的婚姻早就出狀況了,拖到現在才離婚,是因為贍養費的問題始終談不攏。幾個月前,我前夫終於答應付我所要求的數目,所以我拿些出來開了間服裝店。」
她伸手比向右前方的高級店面,正是何艷剛剛光臨的那家服飾店。
「生意不錯吧?」想起剛才何艷滿手提著戰利品離開,倪書韻猜想好友光做她的生意,應該就賺了不少。
「是不錯,現代女人很懂得寵愛自己,使用名牌也早已成為流行趨勢,再說一件幾萬或幾十萬的衣服也不算太貴,只要女人善加利用自身的天賦賺錢,連高中生都買得超。」
倪書韻答不上話。一件幾萬、幾十萬的衣服不貴?寵愛自己就得花大錢?什麼又叫善加利用女人的天賦賺錢?像何艷那樣四處當人家情婦?或者如同時下屢見不鮮的援助交際?
莫非是她太過古板保守,否則怎會認為這樣孤注一擲,只為盲目的追隨迷戀名牌,實在不值得。她記得亮涵以前的價值觀跟她差不多,今日再見,兩人的觀念似乎顯得南轅北轍。
「瞧我們淨在這兒說話,到我店裡坐坐,我們再聊。」
「改天吧,我還要回公司呢。」
「就耽擱個幾分鐘,沒關係啦。」
縱使她覺得有關係,也已被久別重逢的老友執意拉進店裡。
而就在兩人歡迎與婉拒的拉扯間,剛在外頭結束與客戶會面,正開車準備回公司的駱焱,恰巧撞見這一幕,接著就見倪書韻面帶無奈的被拉進服飾店。
「書韻不會碰上強要逼她買衣服的店員吧!」嘟噥著,他將車停在路邊停車格裡,走下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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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入眼所有教人昨舌的精緻高尚擺設,若非名列有錢人或出手闊綽者,大概不會踏進這家店。
就像她!
「那位是我的助理小咪。」翁亮涵向她介紹正站在一位顧客身後給意見的高瘦女子。「我店裡賣的可都是真品,你挑一件喜歡的,我送你。」
「謝謝,不用了。」倪書韻慌忙的搖頭又搖手。一件少說都以萬元起跳的衣服,她穿不起,也從沒想過要買來穿,更別說是要別人送了。
「你這麼說未免太見外,我開了這家店,送你一件衣服當作重逢的禮物也是應該的。」
「喲!真的是你呀,倪書韻。」
微帶鄙夷的聲調,倪書韻光聽就明白她遇見誰了。瞧那正走向她的高傲身影,不正是曾視她如眼中釘的車秀眉。
「我們在同家公司共事過。」她簡單回答老友眼中的疑問,心裡直呼倒楣。她不在意連連偶遇熟人,但半點也不希望碰見這個令人生不超好感的前任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