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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顏依依

  下嘴唇陡然被嚙咬了下,倪書韻悶哼出聲,既錯愕又難以置信的瞠視在她臉部上方的特寫俊顏。

  「你咬我?!」半晌,她終於找到聲音嬌嚷。

  「我提醒過你,我會咬你。」駱焱平穩的回答,眼裡有抹含蓄的危險。

  「什麼啊!」她氣炸的要掄拳打他。他竟然咬她的唇辦……嘴唇被他的碰過,不就等同她的初吻也被他奪走!

  他輕握住她的柔荑,她沒錘到他,反倒更貼近他。

  「聽著,我駱焱不可能養情婦。」他無比慎重的告訴她。

  「那你養什麼?情夫嗎?」

  回應她不肯相讓的嗆問語句,是他再次欺疊的襲擊,不若之前的一口咬下,這次帶著懲罰意味的來回啃嚙挲咬,像要咬遍她柔唇的每一處才甘心。

  唇上奇異的酥癢直教她不知所措的紼紅雙頰,一顆心怦跳得亂七八糟,更遑論記得要反抗。

  直到他停下對她的輕嚙,她在他深邃如潭的眸光中聽見他的聲明——

  「我只養妻子,聽清楚了嗎?」

  「你不知道情婦都是背著妻子養……呀啊!」話還在嘴邊,就見他的俊臉倏地朝她俯近,她嚇得大叫並推開他,瞬間往旁邊跳一大步,「知道了啦!你只養妻子,打死你都不可能跟情婦扯上邊,行了吧!」

  「若是你早有這層認知,不貿然質疑我的人格,就不會被咬了。」駱焱奸整以暇的抱著胸,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紅潤水嫩的朱唇上。也許他該老實告訴她,她的唇又軟又香甜,他不介意多咬幾次。

  可惡!分明是他放肆輕薄她,還好意思說得全是她的錯。她要不要脫下高跟鞋砸他?

  「以後若不幸遇上類似情況,只管幫忙趕人就是,沒問題吧?」

  誰理你!她很想這麼說,可惜不敢,伯又被咬。

  「書韻?」他執意聽到她的回答。

  「沒問題,我會拿掃帚轟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句,她轉身定向自己的辦公座位,忍不住小聲的啐念,「要趕人自己不會趕,人家是黏你又不是黏我。」

  「書韻——」

  「啊!」被近在耳畔的低沉叫喚嚇到,她隨手抓起文件夾,防備的擋在兩人之間,「我告訴你哦,你敢再皎我,我就跟奶奶說,看你怎麼對她交代。」

  駱焱很難不莞爾,「我沒要咬你,只是想問你要不要暍咖啡,我煮的。」煮杯好喝的咖啡請她,或許能讓明顯生著氣的她消消火。

  可惜倪書韻半點都不領情,「你會煮咖啡?哈哈!笑死人了。」

  見她調侃完,逕自繃著俏臉工作不理他,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搖頭,瀟灑自如的走進小廚房。

  她的火氣不小呢!他記得思曼在廚房外的陽台上養了株薄荷……

  結果,這天,她暍到了從未暍過的美味薄荷咖啡,而且還是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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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一抹黑影躡手躡腳的旋開駱焱未上鎖的房門,悄悄的潛進去。

  就著暈黃的壁燈,黑影走至床前,有點不滿的望著在枕中沉睡著,深刻清逸的面容有些孩子氣的男人。

  皺眉又嘟嘴,半響,黑影對著床上的他吐舌扮個鬼臉,遂走向床尾,小心又輕巧的放下抱在懷裡的絲被,坐靠向寬厚的床腳,再拉過被子蓋上,調整個舒服的倚靠姿勢後,才勉強帶著滿足閉起眼,緩緩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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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充足的睡眠中醒來,駱焱臉上滿是神清氣爽的俊灑。然而他此時正靜立在臥房中央,神思間有著困惑。

  他又聞到空氣中隱約飄著清雅恰人的香味。而這股獨特的味道,像極書韻身上奸聞的淡柔馨香。

  大概是……七天前起吧,每每他清晨中轉醒,伸著懶腰做深呼吸時,便嗅到教他訝然的清香,似剛留下,又像就快散盡,舒舒服服的融入他的呼息中。

  幾乎在第一天聞到這味道,他就立即想到她,想起他第一次睡擺在她房中的八角床,自她枕被中包圍住他的寧馨氣息,以及與她接觸時,她身上恬然可聞的特有芬芳。

  但,怎麼可能?

  別說一個女孩家不會隨意進入男人房間,經過上回他咬她的事件,這近兩個星期來,她可是對他很感冒,不但在公司會對他做稚氣可愛的鬼臉,就算回到家,沒事也要皺鼻嘟哼他幾聲。明顯對他很有意見的她,怎可能進他房間,留下屬於她的馨香。

  除非她故意捉蟑螂、螞蟻「放生」到他房裡報復他。

  想著,駱焱自己都覺得好笑。他的房裡連半隻跳蚤都沒有,哪來蟑螂和螞蟻?就當這每天清早的舒徐淡香,是他的嗅覺超厲害,自動將她的味道存留鼻間,反正他不否認,他喜歡她淡而不膩的寧馨味。

  帶著好心情走入廳中,他猛不期然教眼前所見駭出一身冷汗。

  「老奶奶,您在仿什麼?」他快步跑向倪黃瑞綢,將站在沙發上,面朝椅背向下彎身,宛如快要倒栽蔥的她扶坐下來。

  「我在練瑜伽。」倪書韻微喘的說。

  他呆住,「練瑜伽?」高站在沙發上?

  「剛才在電視上看到瑜伽老師說練瑜伽對身體不錯,初學者要先拉拉筋,我閒\\沒事就試試。」

  「電視教您站在沙發上彎身子?」怕她拗疼骨頭,他輕輕推撫她的背脊。

  「是我自己想說一把老骨頭了,站在椅子上朝椅背彎身拉筋比較安全,腰酸時剛好可以趴掛在椅背上休息。」

  老天,這是哪門子的安全法?駱焱慎重其事的叮囑,「老奶奶,下次不能再這麼做,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栽跌到地上。何況您年紀這麼大了,不適合練瑜伽,簡單的甩甩手,動動腳,每天多走幾步路,身體同樣會很健康。」

  一雙老眼別具深意的審視他,「你是不是伯我從椅子上摔下來,家裡說不定會多條冤魂,才這麼說?」

  「老奶奶,我是真的關心您!」

  「好吧,相信你。」這小於眼裡的真誠十足清澄,加五分。

  他突然有種敗給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老人家的感覺。「呂嫂和書韻呢?」

  今天是周休假日,不用上班的倪書韻,不大可能由著老人家在廳裡胡來的拉筋練瑜伽,她還沒起床嗎?

  「呂嫂五分鐘前接到女兒與女婿要回來看她的電話,我要她回家去做準備。至於書韻,一大早就到育幼院去了。」

  「育幼院?!」他微訝。

  「那丫頭很小就失去雙親,或許正因為這樣,她對孤兒特別有感情,唸書時就常利用時間跑去育幼院做義工,其中她很欣賞一位江院長的無私付出,以後便固定抽空到那間名為『一家人』的育幼院陪陪小朋友,幫點小忙。」倪黃瑞綢語帶疼惜的說。

  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惜隋陵自駱焱心底升起。他知道她的父母已下在人世,但不知是在她很小的時候便離開她。

  「你還記不記得我曾提過,書韻從小就想賺很多錢?」倪黃瑞綢忽然一問。

  「記得。」當時她反對出租倪家的八角床,老奶奶於是提及她這項願望,企圖影響她的決定。

  「她之所以想賺很多錢,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成立間育幼院。」

  他又是一驚,「書韻想成立育幼院?」

  「那孩子說,孤兒最需要的就是能有個容身的避風港,多一處這樣的地方,許許多鄉不幸的孩子就多一處棲息的所在。雖然這當中所要持續投資的人力與物力難以計數,不是平凡的她能輕易做到,但這對她而言是項很美又有意義的夢想,說不定哪天她就真能辦到。」停頓下,倪黃瑞綢半真半假的笑問:—這丫頭很不自量力是不?」

  「不,她執著的傻勁很令人窩心。」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意思是說,我這孫女還不錯?—問句裡有試探的意味。

  「是不錯,只不過……」性感唇邊匆現一抹似縱容。似寵溺的笑痕,「她仍然不夠溫柔。」

  打從兩人相識,書韻便像小野貓又像小雌虎,老對他張牙舞爪,彷彿只有在他威脅她時,才乖乖聽話些。然而她在工作上的傑出表現,倒是十分令他證賞。

  「那丫頭總是跟你針鋒相對,是算不上溫柔。」即使他現在是她的上司,書韻還是三下五時就嫌人家兩句。「這就奇怪了,書韻的性子雖不若外表那樣柔弱,但對人倒也溫和,怎麼—碰上你,情緒就特別容易激動?難道::」

  「老奶奶想到我可能得罪書韻的地方?」駱焱迫不及待的問。八角床的租金與押金他付了,也沒破壞八角床,租回床後他更沒提過要買床的事,實在不明白堅持維護自家八角床的書韻,為何總用埋怨的眼神瞅他?

  當然,咬她那件事是例外,而且在那之前,她就常用水靈大眼控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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