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投手教練在一旁招手叫睿喬,他起身走去看有什麼事。
原本排定先發的勇仔面目猙獰站在一旁哀哀叫,剛剛投了幾球發現不行,肩膀有酸痛現象,投手教練低聲交代他:「勇仔狀況不好,如果他不行,你隨時都要上去救援。」
「嗯!」沒有第二句話,他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做準備,分神看了場上打擊的均劭……揮棒落空,三振!
睿喬走到休息室外面開始做熱身,隱隱約約感覺肩膀有點酸疼,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燦亮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瞟向均劭,被三振的均劭走回休息區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笑得很皮,對他比了一個「抱歉」的手勢;睿喬對他微笑著搖搖頭,指他打得不好,兩人隔著一段距離眉來眼去,其它隊友都當作沒看到。
勇仔第二局就出狀況,睿喬馬上上場救援,穩住場面。
四局上又換到均劭上去打擊,場邊原本在練投的睿喬停下動作目不轉睛看著他,這次他果然揮出安打!
第四局成功攻下兩分的羊隊突破僵局領先兩分,五局下睿喬在場上投球,休息室的總教練看著他投球,露出微笑:「他的姿勢有點怪,可是就是有一種強投的魅力,除去他的長相,我相信他也可以是一個超級球星。」
「平常那麼內向安靜的孩子一站上投手丘,眼神馬上變了,氣勢跟霸氣全部都出來,感覺像變了一個人。他有當明星的本錢,卻只想當球場上的明星。」
「一個最內向害羞的職棒明星。」投手教練笑著補上一句。
季冠軍賽,漢殷羊隊成功贏得冠軍,上半季封王,投了七局只失一分的睿喬算是大功臣,在啤酒跟綵帶飛舞下被淋得渾身濕;調皮的均劭滿場跑,拿水桶到處去淋人家啤酒,結果自己也玩得渾身濕,這場比賽他不多不少剛好敲出兩支安打;孝哥帶著其它人跳原住民豐年祭的舞蹈;阿岱跟阿浪已經瘋到唱起「世界第一等」;蝙蝠在旁邊模仿孝哥打擊的姿勢,現場一片熱鬧與歡笑。
總教練走出來準備要跟大家一起狂歡,結果沒人理他……所以愛記恨的他決定明天還要練球,不過可能沒有幾隻小貓會去練習場。
最後大家都整理好東西上巴士準備回家,打擊教練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將紙袋塞給均劭,偷偷摸摸地像是在做賊:「要記得還我哦!」
「安啦!」均劭打算回去馬上拷貝一份起來。
從後面走過來的睿喬手搭肩,捏著肩膀想要減輕酸痛,看他們兩人怪怪的,不禁問:「你們在做什麼?怎麼還不上車?」
「走了走了!」均劭笑得很燦爛,攬著睿喬就往巴士走;打擊教練也做賊心虛趕快跑上車,卻不知道前頭還有一群人在等他。
打擊教練一上車,馬上就看到隊友手上拿著球棒笑得很陰狠,帶頭的孝哥笑得更是「和藹可親」:「你剛剛拿什麼給小侯?」
貼在牆壁上的打擊教練像是無辜的羊兒在顫抖,眼前是一隊江湖暴力羊準備給他好看,他看著窗外走得很慢的均劭跟睿喬,知道他們來不及救他,只好乖乖出賣均劭:「就是水電工阿賢的片子啊。」
啥?大家一臉錯愕,接著一臉無趣收起球棒,他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可以誘使均劭打得那麼猛,原來不過就是水電工阿賢的A片而已,沒創意!紛紛坐回自己的位置,放過無辜的打擊教練。
但是阿岱跟阿浪他們幾個卻敏銳地想起水電工還有拍男男Gay片,彼此悄悄地偷笑在心裡,都沒有講話,準備明天看睿喬的臀部有沒有辦法好好坐在椅子上。
「不一定哦,以他們兩人的身材來講,誰上誰下還不一定。」英明睿智的孝哥無預警蹦出這一句,聽得懂的就聽得懂,聽不懂的再怎麼教也沒用。
睿喬的確比均劭來得高大一點,所以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要不要賭?」賭性堅強的台灣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下注的機會,阿浪馬上提出建議。
「我賭小侯在上面!」
「我賭小蔡!」馬上有人附議。
「好,下好離手,孝哥作莊。」就在睿喬兩人上車之前,效率奇高的漢殷羊中堅隊員已經下好離手,回到自己座位上裝作沒事,準備看明天是誰沒辦法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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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喬醉了,在球場的時候灌了五瓶還好,回到宿舍繼續跟蝙蝠他們幾個一起喝,均劭注意到睿喬光自己一個就喝掉一打以上,已經不行了。
「散攤了啦!我帶他回去睡。」均劭一口喝掉睿喬杯子裡剩下的啤酒,拉起攤在地上的睿喬走人,跟蝙蝠他們打打招呼就扶著睿喬回去他房間。
睿喬已經站不穩,坐在地上看著均劭幫他開燈、開窗戶,最後均劭坐在他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幹嘛一直看我?」均劭問睿喬,自己的眼睛卻也盯著他不放。
「我要去洗澡!」說完睿喬就站起身,當著均劭的面開始脫衣服。
醉了或許是一種借口,讓他可以毫不在意自己的羞澀與內向,-坦然地在均劭面前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自己從來沒膽子做的事。
說不害怕是假的,睿喬的手在顫抖,即使醉了仍保有靦腆的本質,他一件件脫掉自己的外衣,最後把自己最後的底限也脫了,全身赤裸的他站在均劭面前,雙眼迷濛、沒有說話。
「你醉了,去洗澡吧!」均劭用沙啞的聲音勉強擠出這一句。
睿喬順著他的建議走向浴室,雙手卻不自覺握拳顫抖著,他領悟到均劭畢竟不是同志,他對於男人的身體沒有興趣,就算自己在他面前坦露一切,他也不會有所激盪,他不是同志所以他沒反應,該慶幸的是均劭一定以為他爛醉到沒有理智才會這樣,至少以後他還能撐起尊嚴面對他。
就在睿喬走進浴室開始淋水之後,均劭對著紙袋喃喃自語:「都已經這樣了,沒看過片子也沒關係了吧?憑著本能應該也可以成功……」
均劭起身脫掉自己的衣服,赤裸著身體走進浴室面對睿喬,這一次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注視著睿喬有點泛紅的眼睛,捧起他的臉,吻住睿喬的呼吸與顫抖,把睿喬的詫異與不敢置信都吻到自己的唇裡,放在心裡。
蓮蓬頭的水還在流,他們赤裸著身體在浴室裡面激情擁吻,熱氣氤氳的溫水比不過他們身體的熱度,燦白的水花之下,他們漂亮精健的身體緊緊擁抱著,全世界只剩下對方的體溫與呼吸,耳裡、眼底、嘴裡都剩下彼此,也只有彼此……
吻與吻的空隙,睿喬半睜著自己水亮的眼睛問:「為什麼?」
均劭給他一個笑容,陽光般燦爛耀眼的笑容,攫取了他的所有直到萬劫不復:「因為是你。」
因為是睿喬,所以他願意捨棄所有堅持,就這樣墮落了,他甘之如飴。
可是睿喬卻繼續問他:「因為你被拋棄了,所以我是替代品?」
「你不會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小真那天晚上約我出去是要告訴我,她是女同志,我們應該算是從來沒有愛過對方吧。」
睿喬瞠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想起了自己在均劭家第一次見到小真時的異樣感覺,他一直想不通當時那一眼的激盪是什麼,現在才明白,那是同樣身為同志的敏感電流,彼此的眼神告訴對方--他們是同類的。
「別想太多,我快忍不住了。」均劭吻住睿喬的唇,絲毫不給予呼吸的間隙,吞噬了對方的理智直達癲狂。
睿喬也不願意再多想,伸出自己的雙手,憑著本能碰觸著對方的身體,那是與自己相同的、男性的軀體,充滿著力量與慾望,長期練球長出來的繭像是手掌心的刺,狠狠地紮在彼此身上,麻癢的刺激從皮膚一路滲進神經底層,試探著對方的敏感處,毫不留情給予刺激,這是一場歡愛,也是一場戰爭,試探誰先到達瘋狂的頂點。
「嗯……」睿喬咬住自己的下唇,忍住呻吟,任由均劭的手在自己的根部撫弄,他無助地搭著均劭的肩膀,靠在他肩上喘息低吟。
「叫出來,外面聽不到。」均劭深幽的雙瞳凝視著睿喬陷入情慾深淵的表情,泛紅的俊臉染上水珠與汗滴,激情的節奏在他身上彈奏,讓他無法呼吸。
均劭吻住睿喬水濕的眼睫毛,粗糙的手指挑逗睿喬的意志,高潮隨著銷魂的低叫衝擊而來,渾身無力的睿喬靠在均劭的肩上喘氣,低聲抗議:「你故意的。」
「接下來隨便我嘍。」均劭燦爛的笑染上情慾,讓睿喬一時看傻了眼,就這麼瞬間的失神,他已經失去了當一號的權利,虛軟著身體任由均劭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