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狼不算太高大,可是那時科曼契人是以他們的騎術聞名,而不是身材。他穿著一件舊軍用襯衫,一條卡賓腰帶低低地拴在腰間。他那莫卡辛皮鞋鞋幫套齊小腿肚處,一塊寬寬的圍腰布遮至膝蓋,腿上剩餘部分光光的。一頭蓬鬆黑亮的長髮,一張寬臉上嵌著一雙烏黑的眼睛,一身那種老皮革顏色的皮膚。他年紀不大,細瘦細瘦的,可雙肩之間卻顯得強悍有力。他懷裡兜著一支步槍,像抱著個嬰兒似的。
他走進營地時,考特尼氣也不敢出,看著兩個男人互相招呼,然後蹲在火堆旁說起話來。當然,他們講的是科曼契語。
顯然,他們沒有理會她。可是有他們在火堆旁,她怎麼也無法開始準備晚餐。因此她乾脆去檢查她的東西,看有沒有什麼丟失的。什麼也沒丟。
不久,飛狼起身告辭,這時他投向她一個讚賞的目光,就跟他來時一樣,長久而熱烈。不過先前他的表情之中還有一絲警覺,現在卻顯得輕鬆自如,而且她敢發誓他甚至還面帶微笑。
他不知對她說了句什麼,可沒等錢多斯翻譯就走了。他一離開,錢多斯又蹲回火堆旁,嚼著一片草葉,望著他的朋友消失在一片樹叢之中。
考特尼自以為他會主動講出飛狼剛才說的話,因此她過去看看還有什麼東西做晚餐。
當她把那些常吃的蠶豆、干牛肉和餅乾面料拿到火堆邊時,錢多斯把注意集中到她身上。
"我希望你把那件襯衣燒了。"他說道,讓她驚了一下。
考特尼沒當真。"你想吃餅乾還是吃湯團?""燒了它,貓咪眼。"他正看著她襯衣上那個長長的V字形口子,一直開到她打的那個結子處。她那件撕破的內衣穿在裡面,調了個個兒,把裂縫換到身後,後背換到前面,以便遮擋住她的乳房,可也只是若遮若露的。
"你朋友對我的襯衣說什麼了嗎?""別改變話題。""我沒有。不過我就去換下這件襯衣,假如那會讓你高興的話。""去吧,然後把它拿來--""我不!"他這人怎麼了?"這件襯衣又不是不能補好。我補了那一件……"她停住,瞇起了眼睛。"喔,我明白了,你撕破了我的襯衣就沒事,可現在是別人撕了,你就想燒掉它。是這麼回事,對吧?"他沉著臉看著她,她的怒氣化為一絲溫暖的喜悅。嫉妒,佔有慾,管它什麼呢,這意味著他心中有她。她決定甘心情願地按他要求的去做。
她拿來一件淺珊瑚紅的襯衣,到一棵樹後換下。幾分鐘後回來,她靜靜地把那件撕破的白色襯衣丟到火堆裡。細膩優良的絲綢料子的襯衫轉眼間便燒成了灰。幾片余灰飄了起來,隨風吹走了。
錢多斯還在盯著火堆,凝神思索。
"你朋友跟我說什麼?"考特尼終於問道。
"他不是在跟你說話。""可是他看著我。""他 這是一個夜晚間考特尼第二次離開那血淋淋的場景。她騎馬坐在錢多斯身前,沉浸在他的關愛的溫暖之中。又一次,他為她開了殺戒。他只打傷了那幾個追他的人。而他毫不留情地殺死了追她的人。
但是他在生她的氣。就在他們最終停下馬不多會兒,他的激情爆發出來。他將她從他的馬上抱下地,她的襯衣一下敞開了。或許是這個刺激起來的,或許是剛才那場槍殺。他不僅殺了人,同時也將自己置於了九死一生的險境。彷彿是他需要一種生命的再證,而他從她那柔軟而順從的身體上尋找到了。
考特尼被徹底征服了。對錢多斯無可抗拒。不過她並沒感到害怕。她所感覺到的是一種顫慄的激奮,他的熱烈令她身心陶醉。如果錢多斯需要以此來施展他雄性的征服力,她很高興如他之願。畢竟,她也有她自己的焦慮來釋放,而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釋放它們。
而且在她的心底還有一種令人寬慰的想法:要是他想要愛她,就不可能對她會那麼生氣了。
他把她輕輕放倒在地,她摟著他,拉著他一同倒下。地上草和石頭刺透了她的衣服,而她幾乎沒感覺到。這時他的雙唇緊緊地銜住了她的一隻乳頭,開始如饑似渴地吮吸起來。
她的喉嚨內在暢爽地咯咯作聲。錢多斯呻吟著,將身子伏於她兩腿之間,雙臂從身底下抱住她,越摟越緊。他的小腹壓在她的腹股溝間,上下移動著,激起一陣陣爆發的快感,傳到她的體內最深處。
她為他狂野如火,沒別的方式來形容了,她咬啊,抓啊,使勁把他往身上拉。他一把扯下她的襯衫和內裙,墊到她的臀部之下。這並未真正讓他們的床軟和一點,可她不在乎。她那雙眼睛--熱情蕩漾之下比平時斜吊得更厲害--被他熱烈的目光接著,緊緊盯住。這時他在她腿間跪著,解開了腰帶和皮套。即使在黑暗之中,他的目光也令她心蕩神馳。他離開之際,她簡直不能忍受。等他一卸下衣服,她又把他拉回身上。
迫不及待的進入。伴隨著強勁的衝擊,他發出一聲飢渴的低吟,同時她自己也歡歎一聲。他不停地出出進進,她氣喘噓噓。他撞擊著她的深處,她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盡情享受著他們交歡的美妙,直到她達到一陣爆裂般的、令人銷魂的高潮。他把自己深深地陷在裡面,擠壓著、扭動著,她那終極的狂情還在延續,直到她感覺到他釋放出一股熱流注入她的體內。
考特尼四肢攤開躺在他的身下,他的重壓開始讓她感到不適了。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擾動他。她的心還在砰砰作響,她的呼吸也還沒恢復正常。一重重思緒從她的腦子裡飄過,突然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剛才那副模樣--幾乎同錢多斯一樣狂野!
他動了。他吻著她的脖子,然後坐了起來,大部分的重量不再壓在她的胸部。他俯視著她。
"你尖叫了。""是嗎?"她對自己的話居然說得這般無所謂感到驚奇。
他笑了,吻著她,嘴唇上下蠕動著、撩撥著,溫存萬種。
考特尼歎口氣,"現在你溫柔了。""你剛才並不想要溫柔,貓咪。"他斷言道。此話不假,她一下又羞紅了臉,"可是你現在想要,不是嗎?"她羞窘不安,不能作答。他翻身側臥著,把她拉到身邊。她的雙乳十分舒坦地頂住他的體側。一陣微風拂來,她打了個冷戰。
"冷吧?"
"稍有一點--不,別起來。"她伸出一支胳膊摟住他。要阻攔他這樣一個男人,這點努力微不足道,可是起了作用。他的雙臂緊緊地擁住她,無限關愛。
"錢多斯?""什麼,貓咪眼?"一時沉默無言,她盡力想理清自己的思緒。
"你難道不能叫我考特尼嗎?"她終於說了一句。
"這不是你剛剛要說的話。"對,這不是。"你認為他已經死了嗎?說起了你!""於是?"又是一陣沉默,間或只有火堆的辟啪聲。
"他稱讚了你的勇敢。"他最後回答道。
考特尼瞪大了眼睛。不過,這一反應錢多斯沒看到,他那時站起來離開了營地,朝河邊走去。她歎口氣,不知他告訴自己的是不是真話。
他沒完全說真話。他不想告訴她飛狼準確的話是:"你的女人現在勇敢多了。你要決定留下她是件好事。"哦,見鬼,錢多斯知道她勇敢多了,可那又怎麼樣呢。她仍然想得到,也應該得到錢多斯永遠不能夠給她的那些,所以他不能留下她。然而飛狼稱她為"你的女人"時,聽起來真不錯。見她的鬼吧,還有她那雙貓眼睛!
他希望這趟旅程已經結束,希望他從未開始過這趟旅程。還得耐著性子同這個女人朝夕相處兩星期太可怕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提到懷孕,這給了他一個不可再碰她的警示。當然,那並不意味著他會不再想要她……
他有些害怕。一想到她,他便產生一種好多年沒有過的憂慮。近四年來他對這種情感一直是略不縈懷的。你不得不在乎某種東西,生怕失去它。
考慮那些那只讓他平添許多失意,因此錢多斯把他的思緒引向當他找到韋德·史密斯時,該怎麼懲處他。至少那方面的失意他已經習慣了,因為那個人已經從錢多斯的指縫中溜脫過無數次。德克薩斯的巴黎會最終成為這場追蹤的終點站嗎?錢多斯幾乎徹夜未眠,在一個接著一個的失意中輾轉反側。
離德克薩斯的巴黎還有兩天的路程。這時考特尼扭傷了她的腳脖子。出這種事故真是愚蠢。她僅用前腳掌支著踏上一塊大石頭,結果那隻腳撐不住,一下子扭傷了。要不是穿著靴子,可能還要傷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