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我覺得那半仙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否則他怎會看得出來我的身份?」
這點倒是令他納悶?那半仙所言和雲飛一再告訴他的身世一模一樣,是挺詭異的。
「會不會妳早偷溜去告密。」他疼惜地揉揉她的頭。
「才不呢!」她調皮地向他吐吐舌頭,「喏!我把幸運符擱在你那,反正我沒有行李,待我返鄉之後,再來跟你拿,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哦!你一定要把它收好。」
呵!這是什麼約定?
楚秦昭為她傻傻的想法覺得好笑,但他寵她的依著她,點點頭把東西收下。
他跟在她的身後,問道:「妳剛才求什麼?」
雲飛眨眨眼,笑得如花朵般燦爛嬌甜。「我求……不告訴你!」
她懸起他的心,又不告訴他結果,轉身跑開。
「喂!妳……」楚秦昭覺得被耍,追上前去。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起來,林間充斥著她的笑聲。
隨後他趕上,從後頭抱住了她。
「看妳往哪逃!」
他的體溫在她背後傳了過來,讓她陶醉,熱呼呼的氣息吹拂著頸項。她轉過頭來碰觸到他的唇,那吻甜蜜得化不開。
他肆無忌憚地吻至她纖細的頸項。
「但願生生世世相守。」她說,聲音化作林間的呢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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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大清早,雲飛便被屋外的喧鬧聲吵醒,她匆匆梳洗想出來一探究竟。
一開房門,見一群人關心著個臉色白得像紙一樣纖弱的女子,見她蓮步輕移,像個鬼魅一樣飄過來,打從面前經過,那種蒼白連唇也染上。見她邊走還邊半掩著臉輕咳,兩旁由女婢纏扶著,好似不那樣,她立刻會像一攤水一樣癱在地上。
好個柔弱的女子,看來是病著呢!可惜了那娟秀的相貌。
也許因為身子的不適,她神情有股高傲孤桀,對兩旁的人事物都不屑一顧,逕被帶往東廂房去。
在人群的後方,她見到楚秦昭匆匆走來。
「秦昭!」她向他搖手呼喚著。
他在她面前停了下來。「怎這麼早起?」
空氣中還留有殘餘的薄霧,天未大亮呢!
「被吵醒的。欸!那個就是梁禎的妹妹梁玉兒嗎?」她心中已猜著了幾分。
沒想到她平日粗心大意的,記性倒挺好的。
楚秦昭微微一笑,「是的。」
「哦--」雲飛吁了口氣,果然和那梁禎沒兩樣,看來不是挺好相處的。她心想。
「怎麼了,那副怪表情。」他對她變化多端的神態已司空見慣,而且摸著一二,只是他無閒與她閒扯下去。
「將軍要我去張羅著呢!」
他示意要走。
雲飛沒攔他,然一抬頭,卻發現粱玉兒在東廂房前的拱門處停了下來,目光向他們這方瞟過來。
即使相隔了一段這麼遠的距離,她還是可以感覺到她銳利的目光,像把利箭射了過來。
不覺地,她背脊一陣颼涼……
第六章
終於把梁禎給送走了。
為了陪這位救他的老友,齊安幾乎日日陪著他上山下海、進青樓喝花酒,平白喪失不少與雲飛相處的時光,好不容易他走了,這下他可好好陪她了,他在送行的人陣中頻頻回首尋覓佳人的芳蹤。
然而,這卻是楚秦昭擔心的開始。
他之前就曾考慮到這一點,於是想與其讓齊安有機可趁,不如早些時候把雲飛送回家。
「不,我想留在你身邊嘛!」
但每當他對她提起此事,她都會執拗地這麼說,讓他無法再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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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姑娘,真抱歉,這陣子怠慢妳了。」才回至前廳,齊安便喚住雲飛道。「妳義兄陪了妳這些日子,妳還有什麼地方沒去過的?」
「將軍,都去過了。」雲飛隨口敷衍了他,一邊擔心著楚秦昭的反應。
「那……」齊安絞盡腦汁想討她歡心。「我帶妳去參觀金庫好了,那裡有許多的金銀財寶,妳可能這輩子都沒見過呢!」
金庫?!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雖然以往在宮裡她也擁有不少珠寶,但可還沒見過金庫長什麼模樣呢!她的好奇心明顯被挑起,但只是一閃而逝,因為她想到了楚秦昭。
然而,此時一旁的下屬卻前來稟報。
「將軍,梁姑娘來了。」
「哦。」齊安被打斷,顯得有些不耐煩,但礙著情面還是得強裝著笑臉。
正好齊朝天也在這時來到大廳,各自寒暄了幾句。
「楚大人,以後有勞您了。」
然而看起來甚會擺架子、孤傲的王府千金梁玉兒竟破例地向一旁的楚秦昭行了個大禮。
她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眉眼間挑起的情意流露出她對他的好感。
「哪的事,梁姑娘客氣了。」
在言語一往一來之間,雲飛敏感的察覺到了。她努了努嘴,像打翻了醋罈子,心中怪不是滋味。
這個梁玉兒,和她老哥沒兩樣,都是惺惺作態的假樣子,難道秦昭看不出來嗎?還對她那麼客氣,想到自己剛來府上時,他就沒對她這麼好的態度。
見雲飛氣嘟嘟的樣子,楚秦昭當然瞭然於心中,但他覺得這只是禮尚往來,該不用向她多作解釋吧!
「是啊,以後有什麼事就找秦昭吧!他會負責一切的。」
齊安說得倒順口,卻忘了楚秦昭乃是堂堂的兵部尚書,卻被他當成了保母使喚。
雲飛著實為他抱不平,卻見他默默地承受這一切,令她內心又軟化下來,反倒對齊安生起了無名的厭惡。她直覺,齊安就是會拿官帽子壓人,又只管吃喝玩樂不務正事,真把他看扁了。
「安兒啊!」這時,在上座的齊朝天開了口。「我派人請粱姑娘出來,是因為柳神醫適巧回來,想先讓他們見個面。」
才說著,驀然見一旁走出了個白鬚冉冉的老人家,看來快上百歲了,卻依然是紅光滿面、雙目炯炯有神,滿是皺紋的臉上,笑起來充滿慈祥,活像是天上下凡來的仙人。
「啊,是孫姑娘嗎?」
以他名醫的眼光,自然一眼便辨識出體虛的梁玉兒。
而此時,那粱玉兒忽然掩住胸口,顯得呼吸困難的樣子,而正好站在她身邊的楚秦昭急忙上前攙扶。
所有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嚇了一跳,場面頓時混亂。
「快,送梁姑娘回房去,老朽好為她把脈。」
於是眾人匆匆伺候著梁玉兒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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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廂房,梁玉兒的臥榻邊圍了群人,大伙都是焦急著她的病情。
「姑娘,妳這病有多久了?」柳亦為她把完了脈,微蹙著眉問道。
「自小,奴家就犯了肺虛這毛病。」她青白著臉捧住胸口,狀甚苦楚,著實引人心疼。
雲飛即使對她再沒好感也不由得軟了心腸,同情她這與生俱來的怪病。也許正因為這等病魔長期的折騰才讓她心態不平衡,顯得比一般人更為高傲。
「孫姑娘這病的確不易根治,需要好好長期的治療,不過包在老朽身上,沒有什麼病是老朽治不好的。」
他這一說,最是鬆了口氣的是齊安,如此,他對梁禎就較能交代得過,還他救命的恩情。
「柳神醫,這就有勞你了。」齊安說完,轉過頭望向楚秦昭。「秦昭,以後也有勞你多關照梁姑娘,梁姑娘的大哥可是對我有救命之恩,恩重如山。」
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卻在楚秦昭身上壓了個重擔。
因為他認為兩人情同手足,他的事也就是他的,從小依賴楚秦昭習慣了,他一直以為是理所當然。
不提還好,這一提倒叫齊朝天起了好奇,前些天他回京上朝,並不清楚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好吧,現下讓梁姑娘休息,我們出去吧!」
這可是齊安巴不得的事,他想和雲飛獨處的心已蠢蠢欲動了,於是還沒踏出門口,他就對她道:「走,我們去剛說要帶妳去看的地方。」
「可是……」她回頭顧忌著楚秦昭。
然而齊安並不給兩人機會。「走吧!」他半推半拉的將她帶出門。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楚秦昭滿是矛盾、衝擊,雖說齊安是自己的好兄弟,但雲飛畢竟是他深戀的人哪!他該怎麼辦?
默默地回到士兵操練的廣場,他欲藉用和對手兵器的交接,來發洩心中的惆悵?。
「喝!喝!」
對手節節敗退,部下輪流上場,都感到將軍比平日訓練得更加威猛,銳不可擋。懾於他平時的嚴肅,也只能奮力抵擋,直到楚秦昭流盡最後一滴汗水,用盡最後一絲精力。
而另一方面--
在書房裡,窗口邊一道目光筆直朝操練場這方射過來。
齊朝天背後站立著那日在山上出事時,跟在其中的一名部下。
「原來是這麼回事,安兒差點命斷在山賊手中,就只為了遊山玩水?」
他的瞼憤怒的漲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