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顯然估計錯了。
「臭丫頭,看招!」
在丁芙蓉的不當刺激之下,黑衣人丟棄掩飾武功的大刀,徒手奪下丁芙蓉手中的長劍。「老子宰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
丁芙蓉一見對手盛怒不已,當機立斷,轉身便跑。
「早知道就多向弓叔請益,怎麼還沒有人來?」丁芙蓉死命地跑給黑衣人追。
「還不給我死!」黑衣人終於惱火地將從丁芙蓉手上奪來的長劍射向她的後背。
「不!芙蓉,快閃!」千鈞一髮之際,張伯毅出現在自家的屋簷,射出一枚銅錢阻止劍的去勢。
但丁芙蓉還是被自己的劍刺穿了右肩,撲跌在地。
「姐——」丁如意正好見到自己的姐姐中劍倒地,生氣地將身上的暗器全射向黑衣人。
「慢著。」弓靖攔住想下去拚命的丁如意,「你不是人家的對手,別過去挨打。」
「可是那傢伙打傷了姐姐,我……」
「他也打傷了我的蓉丫頭,師父去就行了。」弓靖撫著丁如意的頭交代:「一會兒等師父纏住對方,去將蓉丫頭救出來。」
丁如意點頭。
眼見自己心愛的人中劍倒地的張伯毅,正打算上前為丁芙蓉報仇,丁冠武的大手已扣住他的肩。
「冷靜點,弓叔和如意正打算救芙蓉出來,你先派人去城東請俏華佗。」
「我親自去。」張伯毅心急如焚地往城東奔去。
「兄弟,該咱們了。」丁冠武邊目送張伯毅遠去邊搖頭,高聲下令。
夜將盡,一切亦將畫下句點。
* * *
那個黑衣蒙面人最後還是被捉到,也從他口中問出了一些蛛絲馬跡。本來該將他移送官府嚴辦,但金獅鏢局的弟兄們決定動用私刑。
關於這點,或許他該慶幸張伯毅目前無暇整治自己,若讓他出手,那黑衣人最後的下場大概只有死,而且可能屍骨無存。
張伯毅在親眼目睹了芙蓉中劍後,早已失了理性,凶性大發。
「師父,姐姐不會死吧?」丁如意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頻頻追問姐姐能不能平安。
「有俏華佗在,蓉丫頭一定會活得好好的。去休息吧,丫頭。」弓靖的心底其實並不踏實,但還是盡力安慰傷心的小如意。
「不要,人家想第一個知道姐姐平安。」
弓靖見狀,只能搖頭。
相較於丁如意的不安,張伯毅則木然地呆坐著,不言不語、滴水不進。
弓靖看了一眼焦躁的丁如意和木然呆坐的張伯毅,有股想點他們昏穴的衝動,尤其是見到張伯毅那木然的模樣。
咿呀一聲,門被打了開來,一道女聲使喚道:「張少爺,你進來幫忙。」
張伯毅的神色由木然變為激動,匆匆進房。
「師父……人家也想進去。」丁如意見狀,撲進弓靖的懷裡嚎啕大哭。
這時,金弼南作勢敲敲敞開的房門,「前輩,晚輩聽說昨晚……」
「嗚……大笨人……」丁如意一聽到金弼南的聲音,馬上撲進他的懷中,「姐姐她……你想想辦法!」
「小如意,我並不懂醫術,實在愛莫能助。但俏華佗是個好大夫,我相信五姑娘一定會沒事。」金弼南拍拍丁如意的背,安慰著她。
「那你幫人家從窗口瞧瞧姐姐的傷勢,好不好?」丁如意一見著金弼南,便會想出許多怪主意。
「這是行不通的,為了保持傷患的體溫,每個窗戶應該都關得緊緊的。如意,你休息一下,我幫你等。」金弼南攬著丁如意的纖腰,輕哄著她。
「不要。」
「那靠在我懷裡,累了就瞇一下。」
「小子你來得正好,這裡交給你。老夫去辦件事,很快就回來。」弓靖眼見了如意有金弼南照顧,翩然離去。
「師父,如意要跟您去!」丁如意太瞭解師父的脾性,知道師父鐵定是要去為姐姐報仇。
「不行,小如意你乖乖地等弓前輩回來,我陪你等。」金弼南抓著她。
「南哥哥,人家知道你最疼我,帶人家去好不好?」丁如意為達目的,只好對著金弼南撒嬌。
「不行。」金弼南斷然回絕。
「哼,你不再疼人家了。」丁如意故意在他懷裡跺腳,想離開他的掌握,追著師父的腳步而去,好賞罪魁禍首一頓好打。
金弼南早看出小未婚妻的伎倆,單手將小人兒抱高,附在她耳邊低聲要挾道:「再使小心眼,我就點你的軟麻穴,我聽說被點了軟麻穴的女人,被人撫弄……會很浪,想試試嗎?」
「不要。」她臭著小臉,不敢再有動作。
丁如意太明白金弼南那雙手有多賤,說到做到,他的呵疼,她可承受不起。
「很好。」金弼南的手臂並未放鬆,緊緊環著丁如意的腰,並在她的紅唇上吻了一下,「睡一下,大夫出來時我再叫你。」
「我……」丁如意整個人軟倒在他懷裡。
金弼南的嘴角揚起一抹算計成功的笑,溫柔地道:「等你醒來,一切都沒事了。」
他點了丁如意的睡穴。
* * *
距離出事那日已經過了三天,丁芙蓉一如俏華佗所預期,在第三天的早晨脫離高燒昏迷,清醒了過來。
這件事令所有的人都很高興,不過最最高興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張伯毅,因為終於可以將丁芙蓉娶回家;另一個則是金弼南,他終於不用再為了丁芙蓉和張伯毅的婚事而煩惱。
三個月的時間匆匆流逝,丁芙蓉的傷慢慢痊癒,因為俏華佗交代她傷好後半年不許動武,以免留下後遺症。所以,丁芙蓉和丁如意互換了職務,丁芙蓉去陪侄子們練功、嬉戲,而丁如意則負責在兄長沒空時,帶頭練基礎功、對招。
關於這個暫時性的安排,丁如意在未婚夫的陪伴之下做得很開心,天天笑嘻嘻的。至於金弼南,他根本就緊緊黏著丁如意,大獻慇勤並不時教她一些小招式,大方地當著眾人面前調情。
「小如意,下午咱們倆上城外斗紙鳶好不好?」
瞧,這小子根本是追女孩的能手,還有啥花招使不出來?
「就我們兩個?」丁如意清澈的雙眸裡閃著興奮。
「就我們兩個,小鬼們都跟著芙蓉姐姐去了城北張家,咱們就乘機上城郊的跑馬場放放出自『弓老爹』店裡的上好紙鳶。」
弓老爹是個製作紙鳶的老手,已經傳了三代,全長安城最棒的紙鳶都出自這家老店。
丁如意十分興奮地叫道:「弓老爹?你買的?一隻要二十兩銀子耶!」
「本來是這麼打算,不過這兩隻上好的紙鳶其實是弓家老么的謝媒禮,謝謝我替他和樓家莊三小姐牽紅線。」金弼南沒說出來的事實是——這是他指定的謝媒禮。
「太好了,快走吧!」丁如意欣喜地拉著金弼南的大手,跑出金獅鏢局大門。
金弼南寵溺地看著丁如意,臉上的笑容很溫柔,寵溺地攬住她的纖腰,「紙鳶還在我家裡,別跑太急!今天我娘在家,咱們正好可以吃頓好料的,先上我家吧!」
「好久沒見到秀姨了,她最近好嗎?」
丁如意挽著金弼南的左臂,兩個人邊走邊話家常。
* * *
在金獅鏢局總鏢頭了懋實的六十大壽壽筵上,賓主盡歡,人人喝得醉醺醺的。大夥兒以丁懋實六十大壽為由,人人都打算不醉不歸。
金弼南和自己的表兄弟們坐在一道。金弼南是人家未來的女婿,算是半個主人,丁家老六丁如風不客氣的拖他出去幫忙喝兩杯,好不容易可以回座,眾家兄弟又立即圍上來敬酒。
「各位兄弟們,你們饒了小弟吧!」金弼南雖然邊喝酒邊運內功偷偷的逼出酒氣,還不至於喝醉,但一看到自家兄弟都圍了過來,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喂,阿南!方才祝壽時那個著白色衣衫的女子就是丁家的五姑娘?」
金弼南點頭。
「大美人一個!今晚的事我忽然不想幫了,她這般美麗動人,自己收起來當夫人還比較划算。」
「大表哥,我知道你今年二十好幾了,若想成家,今天的忙一定要幫,明天我讓娘替你找對象。」金弼南知道了芙蓉和丁如意的外貌很容易寧男人一見鍾情。
「那還真可惜!」大表哥的表情寫著遺憾。
「阿南,那你要撮合的另一個呢?」二表哥開口詢問,臉上有著反正娶不到五姑娘,不如整整可以娶到五姑娘的幸運男人的玩味神態。
「伯毅兄?」金弼南指著正和丁家兄弟喝酒的張伯毅,「在那兒。」
「叫他過來交個朋友吧!」
「對了,叫五姑娘也過來喝兩杯!」
「還有,阿南的未婚妻也叫來給大家認識認識,方才遠遠的看,就覺得挺嬌俏、可愛的,由她的髮式來看,應該還沒及笑,可惜阿南已經訂下了。」
金弼南聽到自家表兄弟的話,非常慶幸自己早早就和丁如意訂了親,同時亦擔心今晚的計策失敗。
「兄弟們,你們今夜可要將分寸拿捏好,算兄弟我欠大家一份情,小弟先干幕敬!」金弼南滿臉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