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你敢不聽嗎?」褚銀娟瞪大眼喝道。
小蕊不敢不從只有擔憂的退了下去。
見小蕊要離開,正在玩竹蜻蜓的史幽君拉住她,「小蕊,不要走嘛!」
見褚銀娟臉色一沉,小蕊只好安慰史幽君道:「少奶奶,我待會兒就回來了。」說完便離去。
「小蕊、小蕊。」見叫她無效,史幽君只好把目光轉向褚銀娟。見褚銀娟的臉色不好,她顫巍巍的問道:「你……要跟我玩嗎?」
褚銀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虛偽的道:「要我陪你玩?好啊!可是你要聽我的話,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要是不聽話的話,我就不跟你玩了。」
「好、好。」只要有人肯陪她玩,史幽君一切都無所謂。
褚銀娟接過她手上的竹蜻蜓,放在手上向上旋轉,竹蜻蜓立刻往天空飛去。
史幽君看著竹蜻蜓高飛,她猛拍手,「好棒!好棒!飛的好高喔!」
竹蜻蜓在飛了一陣後,掉在不遠處,褚銀娟便開口道:「掉下來了,你快去撿回來。」
「好。」史幽君撩起裙角,跑去將竹蜻蜓撿了起來,然後開心的自言自語,「該我玩了!」一面說一面將竹蜻蜓往天空丟去。竹蜻蜓在天空飛得很高、很高,然後——卡在樹上了。
「哎呀!你是怎麼回事?」褚銀娟故意大呼小叫起來。「你怎麼把竹蜻蜓丟一樹上去了?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史幽君被她的模樣嚇住,囁囁嚅嚅的道:「我……我……」
「自己做的事要自己負責,你還不快上去把它拿下來?」褚銀娟突然心生一計,她故意加重了語氣說。
「我……我不會爬樹,我……我們叫小蕊拿下來好了。」說完她便轉身想去找小蕊。
褚銀娟拉住了她。「你以為人家都閒閒沒事做嗎?在梁家,每個人都有自己份內的事要做。竹蜻蜓是你把它丟上樹的,所以你要自己把它拿下來。」她神色凌厲,看來不容拒絕。
史幽君腦筋一片空白,怯懦的問道:「那……我要怎麼拿?」
「說你笨你還真笨喲!」趁四下無人,褚銀娟不客氣的重重戳了下她的眉心。「不會去拿梯子來呀!梯子放在後院,你自己去把它搬來。」
「哦!好。」
史幽君搓了搓有些疼的眉心,趕緊跑去後院,努力的搬來了梯子,然後放到樹幹上爬了上去。
褚銀娟站在樹下冷笑著,等她已爬上樹幹後,趁她尋找竹蜻蜓不注意時,褚銀娟偷偷地將梯子搬走,連帶的人也消失了。
史幽君一手攀住樹幹本身,另外一隻手則努力的將手伸向竹蜻蜓所在的位置,然而無論她怎麼努力,竹蜻蜓始終離她有一段距離。
她一咬牙,將攀住樹幹的手略微放鬆,以期將手伸得更長可以碰到竹晴蜓。就在她指尖終於碰到竹晴蜓的同時,她重心一個不穩——
她整個人往下摔!
???
林明霽翻牆進了梁家。
不是梁家不歡迎他走大門,而是他改不了好玩的習性。據他自己所言,偷偷摸摸的要比正大光明刺激多了。
他翻到梁家後院,正要往花園的方向走去,隱隱約約聽到了呼救聲。「救命呀!救命呀!」
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他見到一個女人很不雅觀的吊在樹上,雙手緊抓著樹幹,兩腳晃呀晃的!
他走了過去,很沒同情心的蹲在樹下,仰頭問道:「喂!你在那裡幹什麼?」
「救命呀!快救我下去!」史幽君見有人靠近,叫得更大聲了。
咦?這不是梁詠天的妻子史幽君嗎?
這傻子在搞什麼把戲?林明霽正準備將她救下來時,眼中閃過惡作劇的光芒。「要我救你可以,不過你要當我娘子喔!」
「我……我怎能當你娘子?我已經有了……相公了。」她氣喘吁吁的道。吊在樹上已有一段時間了,她就快沒力了。
看來這傻子並不怎麼笨嘛!林明霽見耍她不成,依舊不甘示弱,「那看你是想要繼續吊在樹上呢?還是要我救你下來?」
「喂!你救我下來嘛!」史幽君試圖討好他,聲音甜甜軟軟的,像小孩子在撒嬌般。
「那就叫我相公。」林明霽將手交叉在胸前,覺得有趣的等著她的反應。
「救我啦!」史幽君哀求著他。
「先叫再說。」
沒想到,史幽君就是不肯叫,她放棄求他而努力的將身子移往樹幹,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隨時有掉下來的可能。
林明霽見她這麼倔強,故意逗弄她,「小心摔下來哦!」
史幽君不理他。這個人好討厭!明明跟他說她已經有相公了,還一直要她叫他相公。娘說過的,一個女人只能有一個相公,那句話叫什麼來著?一……一女不二夫什麼的?她忘了!
林明霽暗暗佩服這傻新娘的執著,看她吊在半空中也挺可憐的,心中一軟,他喊著:「跳下來吧!我會把你接住的。」
「不要!」史幽君大聲的拒絕他。
耶!這可新鮮了!她剛剛不是還求他救她嗎?怎麼沒一會功夫,就改變心意了?林明霽把手舉起來,對她叫道:「你到底要不要下來?」
「我——不……哇!」她的手一鬆,整個人便往下墜,結結實實的跌在林明霽身上。
林明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他沒料到史幽君會突然掉下,心裡沒有準備,著實被撞了個疼!
史幽君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大聲哭喊著:「我不要叫你相公,我不要啦!」她放聲哭了起來。
林明霽本來就討厭女人哭,偏偏史幽君又哭得驚天動地,他連忙摀住了耳朵,心裡後悔著早知道就不戲弄她了。
梁詠天聽到哭聲趕緊跑了過來,一見混亂場面,登時愣住了!「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女人趴坐在一個男人身上,已經夠駭然了;要不是史幽君的「特殊狀況」,她這行為早被人所唾棄鄙視。
「相公……哇!」史幽君見是梁詠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衝了過去,指著林明霽抽抽噎噎的道:「他……他……欺負我。」
梁詠天的眼神像把利劍般飛了過去,他知道林明霽不可能會對史幽君非禮,不過依他的調皮心態,倒是非常有可能欺負她。
「明霽,你做了什麼?」他的臉色相當差。
林明霽從地上爬了起來,撫著胸口道:「我是看她吊在樹上,好心要救她下來,她竟然說我欺負她?詠天,你可要評評理。」
「吊在樹上?」梁詠天更疑惑了,他轉頭望向史幽君。「幽君,這是怎麼回事?」
史幽君擦了擦眼淚道:「我是上去拿竹蜻蜓的。」
眾人向上一看,樹上真的有支竹蜻蜓,還好好的吊在那裡吹風呢!
梁詠天替她拍下幾片落在她發上的葉子,道:「以後這種事情,叫其他人來做就行了。你不用自己上去,知道了嗎?」
「嗯。」她點了點頭。
梁詠天轉頭吩咐來看熱鬧的家丁僕婢,「好了、好了,沒事了。阿忠,你去把竹蜻蜓拿下來。其他的人,都下去吧!」
眾人一哄而散,梁詠天見史幽君還抽抽噎噎的,不斷安撫著她的情緒,「乖,不哭、不哭,以後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好不好?你那樣爬上樹是很危險的。」
史幽君小孩子氣的道:「我不要他當我相公,他好壞,他是壞人,我只要你當我相公啦!」說著她緊緊的摟住梁詠天。
梁詠天見她話說得迷迷糊糊的,向林明霽望去,「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誤會、誤會!」林明霽傻笑起來,怎麼好說他在調戲朋友的妻子呢?
「相公,你快把他趕走啦!」史幽君一面說還一面向他吐了吐舌頭。
梁詠天疑惑的看著他。
林明霽笑得很無措,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敢亂來了。
???
史幽君在花廳看著一旁的盆栽,上面有幾隻螞蟻爬來爬去,她覺得有趣得很,專心的看著小小的身軀爬呀爬的,也不在乎那討厭的人在身旁了。
「詠天,這就是你的好妻子?」林明霽看著史幽君,有絲嘲諷的道。
「幽君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她受欺侮的。明霽,注意你的言語,剛剛在花園的事情我還沒要你解釋清楚哪!」梁詠天正色道。
林明霽看他一臉正經嚴肅,也不敢再拿史幽君開玩笑了。「好,算我失言了。不過,我說詠天,我還以為你只是想給她個歸宿,盡你的責任而已,沒想到你還挺用心的,真把她當成寶似的。」
梁詠天看著史幽君悠悠的道:「這是我欠她的。」
「別說欠不欠的,你這樣說,是想激起我的罪惡感嗎?但是她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我總不能再把她娶進門作補償吧?」
梁詠天捶了他一下,「別胡說。」
「瞧你那副模樣,我總覺得,你不光只是為了良心的問題。」林明霽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什麼意思?」梁詠天不明所以的問。
「不過我總覺得不太可能,這女人連我看了都無奈,你有可能會喜歡上她嗎?」他喃喃自語,梁詠天根本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