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說什麼?」昝子臣抬頭凝睇著她。
「我的意思是她好可憐,媒體拼了命的抨擊她,說她五官不正、尖嘴猴腮、其貌不揚,反正所有難聽的詞都出現了。」安妮替那女人難過, 「什麼嘛!
哪有人這麼寫一個女孩子的……喂!您要上哪兒去?」安妮望著他急忙衝出去的背影,一陣愕然,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昝子臣迅速到達地下室,開車前往TTDH電視台。
「昝總裁,怎麼來到本台了?真是我們的榮幸,快請坐。」電視台經理出面迎接。
「你們是什麼意思?」走進會客室,昝子臣開門見山便說。
「這……我不明白昝總裁的意思。」經理裝傻。
「你們會不知道嗎?拿今天的報紙來。」昝子臣往後一靠,無表情的俊臉上只有雙瞳裡掠過一絲冷光。
「嗯……好,您稍等。」經理沒轍,將報紙找來,遞給昝子臣。
他接過來翻了幾頁一瞧,臉色驀然漲得火紅!
原來安妮的說法已經很保守了,報上的說詞才是讓人無法接受。
這是由TTDH電視台報導,報紙轉述的。什麼他偏愛醜女症,所以才會挑上一個長相平凡的女人,還說那女子肯定是對他下了蠱、作了法,他才會獨獨約她……
這是什麼跟什麼?而且前後說詞諸多矛盾,這樣的新聞稿發出去,讓那女孩看了會怎麼想?
「她可是為你們做事,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當真火大了!
「她?」經理眉一蹙,「我們台的記者可沒那麼不上相。」
「你說什麼?」昝子臣猛吸了口氣。
「我的意思是……呃,反正這個女人不是我們電視台的人,昝先生你該不會是找錯地方了。」
經理當然知道「她」是許連芬的好友,可就是不肯坦言。那個女人……唉!光從照片上看就覺得像只醜小鴨,還真是虧待了昝總裁。
「我已經知道她是代班的,可當時還有個攝影師與她交頭接耳,那機器上面明明寫著你們電視台的名稱,我要見那個攝影師。」昝子臣的雙眉倏然擰緊。
「呃……這個……」眼看敷衍不下去了,對方開始支吾著。
「快請他過來。」相信見了他!就能從他口中得知那女孩的下落。
眼看這整件事鬧得這麼大,他不能不管了,連他都受不了這樣的報導,何況是一個女孩子?
除了她的姓名外,照片可是一張張的刊在報上,再加上句句惡劣的言詞批評,這對一個女孩子而言是何等殘酷,倘若她想不開早就跳樓了!
「那位攝影師也不在敝台了,他剛好今早辭職了。」他抓抓頭道。
「什麼?辭職了!」昝子臣深抽了口氣,隨即又問:「人事資料上應該有留地址或電話之類的吧!」
「有,您稍等。」唉,人家親自上門要電話,他也不能再裝做不知道了。於是經理按了內線給人事室,請他們調出張友諒的資料來。
昝子臣地址電話一拿到手,冷冷一哼後,走出會客室,又瞧見有攝影機對著他,他立刻火大的朝大門走了出去。
昝子臣回到車裡,馬上打電話給張友諒,可惱人的是電話遲遲無人接聽,之後他又按照地址找上門,按了許久的門鈐也同樣無人回應,他惱怒得不得了。
人海茫茫他要去哪兒找她?又不知她看了報紙或看了新聞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都怪他,當初只是為了擺脫那些人的糾纏,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才將她帶走,萬萬沒想到那些記者居然會無中生有,可是害慘了他們。
他等了很久!就在天色暗了,他正打算離開之際,突然看見有個男人走向那間房子,他連忙下車迫過去,「你是張友諒先生嗎?」
張友諒回過身,一看見是他,很是驚訝, 「你……你……」
「我是昝子臣。」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住的地方挺偏僻的,一般人不會來這裡。
「當然是為了找你而來。」昝子臣不拐彎抹角地直言,「昨天跟你一塊兒去採訪我的女孩住哪兒?』,
「你是指艾菲?」張友諒瞪著他,「你昨天拿她做幌子。」
「所以我要向她道歉。」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被人冤枉成那樣,不知那個叫艾菲的會怎麼想?是不是會氣他、恨他?
「不用了。」說起這個,張友諒不免氣悶,「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人言可畏。」
「她好嗎?」聽他這番抱怨,昝子臣更愧疚了。
「怎麼會好呢?」他看著昝子臣,「她現在啊!不敢出門,更不敢接電話,就像隱居在深山中一樣。」
昝於臣咬著牙又問:「告訴我她住哪兒,我去看看她。」
「你真要去看她?」張友諒從口袋裡拿出麥克筆,大膽地寫在他的襯衫上,「不過為了她好,你還是別去了。」「為什麼?」
「免得又引來一堆狗仔隊啊!」張友諒是攝影師,對這事敏銳得很,還對昝子臣眨眨眼,暗示他背後已出現了跟屁蟲。
「謝謝,你放心,我一定會甩掉他們的。」說著,他巳迫不及待的跳上車。
他的高級跑車性能很好,他先拐到郊區飆了場車,直到確定甩開他們,才駛進市區找人去了。
當他來到胡艾菲的住處,立刻被這裡的屋舍道路的簡陋給揪了心。
她為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呢?四周垃圾味瀰漫,野狗也不少,吸進鼻間的儘是發霉的味道。
就在他準備下車按門鈴時,看見有個女人從鐵門內走了出來,直到她走遠後,昝子臣才下車。
他輕敲了下鐵門,等著她出來。
「連芬嗎?你是不是又忘了東西?真是的。」
門扉在剎那間開啟,在兩人看到對方的瞬間,艾菲完全僵住了!
是他……怎麼是他呢?他又為什麼來?
昝子臣臉色僵凝,見她拿著絲巾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的樣子,活像是回教徒般羞於見人。
他忍不住大笑出聲,「哈……」
「你還笑!」今天發生的事,都快將她給逼哭了。
「你的打扮好有趣,我忍不住嘛!」他咧開嘴,不知為什麼,冷了一整天的臭臉在遇上她時再也臭不起來。
她指著自己,不平地大喊道:「才不好玩呢!我為了蒙著臉,都快沒法子呼吸了。」
「怎麼了?那麼生氣呀!」他偷瞄她那雙低垂的眼,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找你找了好久,很累耶!」
「這樣就累了,我才累呢廠轉過身,艾菲用力扯掉臉上的絲巾,雖沒說話,可意思就是「他可以進來了」。
昝子臣自行這麼解釋後,跟著她走進屋裡,「門……要關嗎?」
他禮貌地一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是不介意啦!就怕她這個彆扭又麻煩的小女人囉嗦。
「關啊!不開我還怕會有記者衝進來呢!」她懊惱地說,但隨即想到什麼似的,趕緊推開他衝到屋外,左顧右盼、探頭探腦的,活像個賊。
『你在看什麼?」他張大眼,也被她弄得緊張兮兮的。
「你那麼神,我擔心你勾引了記者過來,那我就雞犬不寧了。」還好沒見到可疑人物,她這才放心地關上門。
「真的很抱歉,我就是因為不放心你,才來……來看看。」見她如此戰戰兢兢地過日子,自己不就是那禍首?
「放心,我不會尋死的,要死,像我這樣四處被人嫌,不早就上吊一百次了?」艾菲轉首笑望著他,「我也要向你說對不起,那天我喝多了。」
「說起這事,還真要怪你。」昝子臣坦然地對姓說。
「什麼?你還真怪我!」艾菲委屈地皺起鼻子,
「人家還不是怕吵醒你,怕弄得兩人都不自在才先溜,我又沒拿你的東西,你怪我什麼?」
「我是……」
她不等他答話,繼續說:「我知道,你是覺得讓我給白吃了一頓,覺得很委屈是不是?那……那我賠你嘛!」
「真的,你要回請我?」昝子臣眸子一亮,雖然他根本沒這個意思,不過她既然這麼說,他也就接受了,畢竟他可是找了她大半天,都還沒空填肚子呢!
「啊,你這是什麼表情?」原以為他會顯現男子風範說「不必了」,想不到他卻一副雀躍的樣子,像是等著領獎賞的小學生。
「我當然是欣然接受羅!說真的,我還真餓了呢!」也惟有在她面前他不用維持總裁的鐵臉,有什麼就說什麼。
「你也會餓啊?」艾菲指著他的鼻尖。
「對啊!人脫離不了五穀雜糧,是很脆弱的。」昝子臣抱著肚子,做出一副餓極的可憐狀。
「好吧!不過我告訴你,我沒什麼錢,只能請你吃路邊攤。」想了想,她皮包裡應該還有一千塊錢吧?
「路邊攤?」他一雙眼張得好大。
「怎麼?嫌不衛生,還是有辱你昝總裁的身份1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一千塊雖不多,但還可以吃好幾天的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