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反正跟我無關。」抓抓頭髮,艾菲又躺下,直瞪著那片礙眼的白色天花板。
「本來是跟你無關,可現在有關係了。」像是極其興奮,許連芬的嗓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什麼關係?」艾菲皺起鼻子。
「我想請你幫個忙,因為這關係著我這個月的業績,我不能讓其他同業或同事指指點點了。」想到電視台幾個陰狠的角色,許連芬就一肚子火,他們竟然跟在她屁股後面挖新聞,一點道德也沒有。
「我能幫什麼忙?」抓住額前的劉海,艾菲無聊地吹了吹。
「你現在不是失業嗎?那就幫我去挖這條新聞,我不能失去它呀!」說著,許連芬連哭音都出現了。
「啥?喂!你別動歪腦筋。」艾菲嚇得僵住身子,「我、我哪會控新聞啊!叫我挖地洞還差不多,昨天在李勁的婚禮上我就挖了好幾個地洞想跳進去。」
「也不是挖新聞啦,就是一看到他就追著他跑。」
「追著他跑?」艾菲摸摸自己的臉, 「我那麼平凡,迫著他跑他就會為我駐足留步嗎?」
「唉!我是要你追著他訪問,不是要你倒追他。」許連芬撫額大歎。
「那沒意思,我不去。」皺皺鼻子,艾菲轉身趴過去。
「喂!」許連芬沒轍,只好大叫,「哎呀!」
「你又怎麼了?」艾菲被她這一聲給震得坐直起來。
「我腰也扭到了,你若不幫我……我全身都閃給你看。」許連芬抽抽噎噎地說: 「到時候我們就一塊失業,一塊到街上當遊民。」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我答應你啦!」唉!她認了,誰要她不但遇人不淑,還交友不慎呢!
「真的?」
「別高興得太早,我又不認識那個男的,怎麼追呀?」她又吐了口氣。
「你放心,我可以叫友諒為你帶路。」友諒就是連芬那位攝影師男友。
「那……好吧。」艾菲托著腮,臉上的表情只能用無奈來形容。
「太棒了!艾菲,真的謝謝你,等事情一辦成,我會好好答謝你的。」
「你還是別謝我謝得太早,我根本就沒有信心能為你做什麼事,還有,這種事可是我第一次做,連要訪問什麼都沒主意,唉……反正不管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艾菲雙手直抓著自己零亂的頭髮,神情中出現了後悔。
「這你別擔心,所有的訪問詞我都會交給張友諒,他會拿給你的,你只要在車上好好預習,我相信絕對OK的。」
許連芬對她可是信心十足,再說艾菲對工作向來認真,交給她的事她絕不會馬虎。
「好吧!不過我告訴你,事情如果搞砸了,你可別怪我。」想想,她還是得事先跟連芬說清楚,要她做什麼都成,要她追男人那可是件苦差事。
「別煩惱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你有辦法的。」許連芬終於放下一顆心,「謝謝你了。」
不等艾菲說話,她便掛了電話。
一直陪在許連芬身側的張友諒,忍不住質疑道:「艾菲真的可以嗎?」
經他這麼一問,許連芬也不免懷疑,「是啊!她可以嗎?」
「我覺得你還是找別人吧!至少比她有希望點。」
「可是,我沒人可找了,其他人都是同事,我哪能信任?只有艾菲是最值得信賴的,而且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想了想,許連芬還是決定讓艾菲替她執行這次的採訪任務,無論結果如何,也總比讓人家搶去這份功勞好吧!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也只好盡力配合了,訪問稿呢?我帶去給她。」從許連芬手裡接過訪問稿之後,他便扛著攝影機快步離開。
「我說友諒,你覺得我行嗎?」隨著張友諒快步直奔飯店的艾菲,始終對自己的能力產生質疑。
「連芬不是說了,只要你盡力就好,訪問稿記起來沒?」張友諒直往飯店邁進,還不時叮嚀。
「那種東西我怎麼背得起來?待會兒拿在手裡念不就好了,我比較擔心根本迫不到那個大人物,到時候被他溜了,我鐵定會被連芬給念死。艾菲皺起眉頭,把她平凡的臉又增添了幾分難看的線條。
「別想那麼多了,只要盡力就好,快到了,你看前面不就一大堆記者在那兒守株待兔了?我們絕不能輸給別人。」張友諒比她還積極,扛著沉重的攝影機拚命地往前直奔。
艾菲看見這情形,也不好耽誤了人家,只好拎起裙擺隨著他的腳步往那群人跑了過去。
該死的,她腳上的這雙鞋怎麼這麼難穿啊!本來不想穿高跟鞋來的,但連芬事後又打電話來,希望她能穿正式點。沒轍了,她只好將昨天參加婚禮的這雙鞋再度拿出來派上用場。
「喂!張友諒,你能不能走慢點?」她已是氣喘吁吁。
好不容易,她終於走到眾人集聚的地方,這時候正好瞧見前面有扇門倏然開啟,當一個男人從裡面走出來時,所有人毫不遲疑地蜂擁而上。
「快快!艾菲,就是他。」張友諒回頭對著她大喊,立刻將攝影機架上肩,也往那兒直衝過去。
艾菲點點頭,趕緊從背包拿出訪問稿。
「昝先生,你怎麼會來這間飯店住宿呢?你的女伴怎麼沒和你一道出來?」這時候有記者先問了。
可那男人似乎挺煩躁地推開他,不置一詞地往前走。
「昝先生,昨天那位金髮小姐是誰?你的新歡嗎?她沒跟你一塊出來,是不是趁昨晚先走了?」一大批記者隨著他的身影移步,詢問的聲音也此起彼落。
「聽說你要投資千風集團,這消息是真是假?」
「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現在有新的女友嗎?昨天那位小姐是否是你的新歡?」他們一面迫,一面問。
張友諒忍不住推了推艾菲的肩,「問啊!大家都問,咱們不問怎麼寫新聞稿?」
「哦!一向前幾步,但艾菲又折回他身邊! 「問題是大家問的問題他沒回答半個,一樣不能寫啊!」
她又重重吐了口氣,邊跑邊揉著腳,抱怨聲不斷,「早知道對方是個木頭我就不來了,還要猛追,我的腳痛死了。」
張友諒搖搖頭,「無論怎麼樣你都得盡力,否則這趟才真的是白來了。」
「要問是嗎?好吧!那我就問!」像是受了刺激,艾菲加快腳步往前走。她可是老虎不發威,發威起來無人能敵!
就見她雙手往兩側拚命揮動,力排狂瀾,終於逼近了那位男主角, 「喂!你這個人怎麼都不說話啊?我問你,你是啞巴,還是聾子!」
當她這麼問出口,不但張友諒快昏倒,就連在場的記者們也都頓住了步伐,以一種看妖怪的眼神看著她。
而男主角也被她這麼一問,稍稍凝了下神,但隨即又加快腳步往前走。
「喂!姓什麼的,我告訴你,做人不能這麼踐,大家問你是因為你出名,要是你跟我一樣默默無名,只能當個在男人背後追著的女人,我看你還能拽哪兒去?」艾菲居然說出更聳動的話。
這句話終於讓男主角停下步伐,突地轉過身,讓艾菲不用再對著他的後腦勺說話,可就因為這樣的四自交接,她想繼續發言的嘴就這麼張著,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畦……他好帥呀!
像是混血兒的五官帶著些許倨傲,半瞇的眼裡更彰顯出他的不耐,還有那過分頎長的身形,少說也有一八五吧!
這樣的男人果然有本錢……有本錢讓那麼多男男女女追著跑。
「你是哪個電視台的?」
沒想到他看著她說話耶!「我……我是……」老天!連芬是哪個電視台的?她怎麼想不起來!
「我們是TTDH電視台。」結果還得勞駕攝影師張友諒為她開口。
「我記住了。」說完,他轉身繼續走。
看他的臉色,真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怨恨。
「你記住電視台名稱沒用啊!能不能告訴我……等一等……」艾菲趕緊拿出訪問稿照本宜科,「請問你去年和齊……齊成公司的商標著作權糾紛,什麼時候會有結果?」
該死!這連芬的字怎麼那麼草呢?有幾個字還真看不懂。
「是齊威公司,不是齊成。」昝子臣終於笑了出來,利落清脆的笑聲如天籟般,好聽得不得了。
艾菲的一張臉已經漲紅到不行,她抬起頭看了看其他記者與攝影師們對她投來的驚奇眼神,可是更難為情了。的障眼法又是什麼意思?」昝子臣索性不走了,轉過身,雙臂環胸笑望著她。
「啊?什麼意思?」她哪知道是什麼意思?艾菲只好再度討救兵,「友諒,那是什麼意思?」
張友諒只好卸下機器走過去,附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艾菲恍然大悟地挑眉笑說:「就是傳聞你和某國大使女兒深交,為的就是……就是什麼我忘了的利益,所以為了避開大家對此事的深究,才故意找個金髮美女當幌子對不對?呵呵……瞧你那張變黑的臉就知道我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