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整慘她了,如果你是想聽這類消息的話。」
「心疼了?」岑海藍挑眉。
他吐出一個煙圈。「如果我心疼,當初就會阻止她繼續進行,現在一切也就沒事了。」
「這麼說——」岑海藍的口氣更譏誚,「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嘍?」
伊森想起桑妮那張可憐兮兮的臉……他歎了口氣,身子往前傾,深深望進那雙他朝思暮想的黑色眼眸,「海藍,放過她吧,她很可憐的。你比她強得太多,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
「她可憐嗎?那誰來可憐我?」岑海藍冷冷地看著他,唇角極高傲嘲弄地向上一掀。「求我吧。當初你一腳把我踢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狀況?你以為你掌握了無比的權勢財富,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我的手裡?」
一個冷漠的嘴角,一雙殘酷的眼睛,伊森都快要不認識她了!昔日那個柔媚、驕傲卻甜美、靈黠可人的海藍到哪兒去了?如果這一切全是他的錯,他真的罪該萬死!
這一剎那,他的心疼痛如絞,完全忘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只是墜入對海藍強烈的絕情之中。
他衝動地伸出手,重重覆住她的手背,心痛地說:「不管怎樣,我都不想看見變得如此冷酷無情的你。」
他的話與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岑海藍陡地一震,她慌忙抽出手來,之前裝出來的冷靜與鎮定全都不見,以尖銳的聲音說「你沒資格說這些了!」
「當然有!」他固執地道,情緒更激動了,「你的心裡清楚得很,我愛的始終是你,不是別人,我關心你,我希望你過得快樂!」
「你到現在還愛著我?」她冷笑著,胸口因激動而劇烈起伏,氣得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他。「我該感謝你嗎?還是我該痛哭流涕?」
他追過去,一下子就反她扳過身來,他的眼中有著不想掩飾的情意,「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巴不得毀了我,可是你沒理由把自己賠進去!」
她被動地轉過身來,即刻淹沒在他認真而複雜的凝望之中,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距離,她的身體猛地繃緊。忽然之間她開始害怕起來,不只怕伊森那強烈的表達方式,也怕她自己,她怕她支持不住,又跌落他無邊無盡的愛情裡。
她只能繼續用嘲諷的語氣當作武器:「我把我自己賠進去幹你何事?你是擔心你那親愛的老婆被我欺負,還是怕我的報復……」
「丟掉你那該死的嘲諷!」他突地打斷她,聲音既憤怒又絕望,他的手緊緊捏著她的肩,「你知道我是說真的!」
他的激動把岑海藍完全震嚇住了,他那激動的語氣和炙熱的眼光使她昏亂。他為什麼不離她遠一點?為什麼要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她簡直回到她所熟悉的記憶之中,對他的所有印象,他的情,他的愛,甚至他的身體……
岑海藍閉了閉眼睛,從尖銳被打成柔弱,從主動被打成被動,再睜開眼,她的嘴角不再嘲弄,她的眼神不再冰冷,只是複雜而水霧瀰漫地靜靜瞅著他。
「老天——」他呻吟一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眼光可以殺掉我?」
他猛地拉過她來,嘴唇熱烈地壓在她的唇上,帶著壓抑好久好久的渴望,飢渴、需求地索求著她的回應;她在他的吻之下幾乎昏厥,也嚇壞了,腦子像一塊結凍的冰,再也動不了,然而他的熱度讓她又要化開。
是如此的熟悉,他的唇舌,他的氣息,他的身體——她曾經吻過他的每一寸肌膚……這想法令她興奮而顫抖。
他的身子緊貼著她,她的全身充滿一種奇異的慾望,她從來不知道她竟然對他還有著這麼濃烈的慾望,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拉住他的手掌,帶他滑自己的衣服裡。
「海藍……」他叫著,嘴離開她的唇,在她的頭間流連,靈魂深處的激狂已被她燃起,那激情力量完全無力抗拒,他的手掌愛撫著她柔軟溫香的腰際,再不滿足,索性把她的衣服從短裙拉出,往上撩,尋找她悸動的雙峰。
一把火迅速燒遍她的週身引發她狂野的呻吟,一節變得迷亂,她全身發軟得攀著他才不至於跌坐下去。
兩人情慾都是那麼的強烈,壓抑隱瞞了太久,一發不可收拾。他抱起她,反她放大辦公桌上,她感覺他發熱的手在解除她身上的障礙,她聽見公文夾一個個掉落地面的聲音。
公文夾這三個字滑進她的腦海裡,這是她上班的地方,工作的地方,他今天是來談公事,談她如何毀滅他的公事,他們在做什麼?她在想什麼?
她抗撕自己心中那把火焰。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伊森重重一推,掙扎地起來。
他急促的呼吸仍未平息,瞪著她,慾望和失望在他心中交替,他眼中的不解是個問號。
「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岑海藍穿好衣服的手明顯在發抖,她的聲音也是顫抖的,「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就可以讓我聽命於你,幫忙你解決桑妮的問題,和你的商譽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明知道不是的!」他惱怒地捏住她的肩頭,如果她不是女人,他肯定光火地給她一巴掌!「好,我們現在再也不要談公司的問題,只管我們兩個,這樣你是不是滿意了?」
「不滿意。」岑海藍的情緒已經冷靜下來,她拍掉他的手。從容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撿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夾。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現實一點吧,伊森,如果你真的可以把你的事業甩在一邊,當初你就不可能拋棄我了。」
伊森重重坐在椅子上,把臉埋進掌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海藍剛才也是要他的,他明白海藍對他還有著濃濃的情意,只是她對他的恨強過了一切。
「我們非得這樣不可?」他喃喃地說。
「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岑海藍重新坐回辦公桌的後面,一切恢復正常,她把手肘放在桌面上,緩緩地說:「言歸正傳,你要我放過桑妮,可以;要我給她正確的配方,讓她的工廣開工,讓你克里昂家的商譽不受損,也可以,可是……」她深深自了伊森一眼。「任何事都有代價的,伊森。」
「你要什麼?」他的聲音透著疲憊,不過海藍有某些地方的確是說對了。當他的理智回來之後,他想起他的事業,他的名利;提羅塔,克里昂已死,克里昂家的聲名,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我要——」岑海藍直直盯著他。「CBT銀行的經營權。」
「我不懂你的意思。」然而他心裡卻流過一股冷意。「CBT銀行不是克里昂家的。」
「可是就快要是了,是不是?」她冷漠地詭笑,那笑容教人心底發寒。「克里昂先生在世的時候花了那麼的力氣,你不可能放棄吧?」
「你的意思是——」伊森藍色的眼眸雙得深沉,「要我用克里昂家的力量,去把CBT銀行吃下來,然後再把經營權讓給你?
岑海藍的唇慢慢彎成弧形,「而且是無條件的把經營權讓給我。」
「辦不到!」伊森本能地吼出來,這比教桑妮的化妝品工廣倒掉,比教克里昂家的名譽反拍還嚴重得多!
「你一定在想,不如讓桑妮的工廠倒掉算了,她不要答應我的條件,是不是?」岑海藍有把握地笑笑。「可是,沒有了cBT銀行,你只是少賺一點錢而已要是桑妮的工廠倒了,哦——那可是她唯一的事業,一直看成比生命還貴的事業,萬一真的垮了,她會有多傷心?」
伊森銳利地盯著岑海藍看,像在看一個外星人。
岑海藍不理會他的眼神,那眼神會教她心痛。她繼續說下去:「不管是老克里昂先生的遺言。或者是看在克里昂的財產全在桑妮的名下,我想你都得好好照顧她,不能讓她覺得嫁給你一點也快樂,不是不?」
夜晚的窗映出海藍的身影,這是現在的海藍,她所不熟悉的海藍,他又是心疼又是憤怒,那雙藍色的眼眸變得又冰莫名地推斷疼起來。她知道她這麼做,是把兩人過去的情意完全抹滅掉,宣告敵對,可她長久以來計劃的,不就是這樣的復仇?
他欠她的終該還,而她說過要毀了他。岑海藍靜靜坐著,即使心中波起伏,表面上仍是看不出來。
這一切讓伊森感覺如痛而又憤怒,他憤怒的是海藍無情改變,她是自己半年前的那個決定——
這一刻,長外以來頭一回,他競希望自己半年前沒有娶桑妮,沒有做那樣的一個決定。如此一來,他不會海藍變成一個仇恨的女人,他不必活在愧疚與厭惡自己的狀態中,他不必跟一個他根本從來沒愛個女人一起生活,還逼著自己得每天演出相親相愛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