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時候她的注意力會被他全身上下的魅力所分散,目光不知不覺隨著他遊走。於是乎,她用更多的工作量來填補每一分、每一秒,再也沒有空餘時間暇思。
好在,這段時間是唱片界的旺季,靚伶卯起勁來工作;另一方面她忙著準備接待後天將從美國前來的偶像團體的一些事宜,並期待傑生的到來。
這一天終於到了,靚伶一整天的心情都處於亢奮狀態,開會的時候竟偶會失神,並不時地看著手錶,這一切齊非都看在眼裡,還不時語出冷嘲之詞。
「怎麼?瞧你迫不及待要會舊情人的樣子。」開完會之後,幾位主管魚貫的走出會議室,靚伶要跟著出去時,齊非突然伸來一隻手撐在門邊,擋住她的去路。
「不關你的事。」靚伶整個神經不自覺的僵直起來。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今天的會議你很安靜,可以說心根本就沒有在會議上;還有我對你安排的最後一天的宣傳行程很不滿意。」
靚伶有些惱怒,心裡直認為他是故意在找碴。「那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最後一天晚上,你沒有為他們安排活動,似乎有些白白浪費時間。」
「這一點我可以說明。我想這些大孩子馬不停蹄的宣傳活動,到最後一定都累了,我想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晚,隔天他們還要飛往日本。」
「你真是太體貼了。不過,我可不認為你是在為他們著想,他們可是精力旺盛的十七、八歲男孩,怎能忍心要他們早早就上床睡覺?」齊非冷嘲熱諷的說:「還是你要跟你的舊情人早早上床、繾綣一整夜?」
「你腦子裡只有這件事嗎?」靚伶對他說得如此露骨,實是又氣又躁。
「那可不。」齊非語帶曖昧。「這是人之常情,何況你們也分開這麼些日子,所以你不用覺得難以啟齒,我也不是這麼不通情理的人。」
他說對了一半,她是別有用心。她想利用最後一晚好好跟傑生聚一聚、聊一聊,順便帶他認識她現在所居住的城市。
「我想你一定有腹案了。」靚伶不想跟他扯腥膻話題,這大危險了。
「他們是走鄰家男孩的形象,不需要搞些大明星跟歌迷玩躲貓貓的遊戲。我決定最後一晚辦個Party,讓他們跟媒體記者及歌迷一起同樂,可以為他們此行加分。」
「我會照辦。」靚伶心裡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可是這樣一來,這三天她跟傑生能單獨好好說上一句的機會就寥寥可數了。
「很抱歉,打破你的美夢。」齊非狡黠的說。
「咦?你……」靚伶看到他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時,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她沒有反駁的餘地。
「時間緊迫,給你十五分鐘去辦這件事。十五分鐘之後,我在停車場等你;他們一行人現在應該已經抵達飯店,休息一小時準備開記者會,如果你不想遲到的話,就把握時間。」
「你要參加記者會?」靚伶頗感意外。
「有朋自遠方來,我當然要盡盡地主之誼。」他聳一聳肩、吊一吊眼角,微帶計較的意味說:「此外,我對你的舊情人頗感好奇。」
靚伶怔怔的杵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
大多時候,齊非這個我行我素的男人常常會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舉動,她必須要有強壯的心臟才能隨時接招。
???
「傑生!」靚伶在記者台後瞧見他,於是高興的奔跑過去。
傑生聞聲,早已張開手臂迎接她,待她來到跟前,即將她緊抱滿懷,不顧眾目睽睽之下,給她一個熱烈的吻。
「麗莎,你還是這麼漂亮!」傑生直叫靚伶的英文名字,並細細的打量她,關心的說:「你瘦了,不習慣這裡的生活嗎?」
「不,我很好。」靚伶笑嘻嘻的說:「不過你倒是改變不少,沒想到你竟會把你那頭飄逸的金髮剪掉,以前的你可是誓死護髮的男人。」她踮起腳尖,好奇的摸著他的頭。
傑生摸摸腦勺,慘淡一笑。「這些日子少了你替我整理頭髮,整個髮絲都糾結在一起、亂成一團。」
「這樣很好啊!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少了頹廢、多了精幹。」靚伶故意聽不懂他的話中的含義,半戲謔、半認真的說。
齊非一直在旁冷眼觀覷,忍不住插話了。「靚伶,不替我介紹從美國公司來的經紀人嗎?」齊非用中文說。
「傑生,他就是齊非,齊氏唱片的負責人,擁有BNG旗下歌手在亞洲的代理權。」靚伶介紹彼此,看著他們兩人相互握手。
「歡迎來台灣。這三天需要公司配合的地方!請儘管提出,我們的人員一定會全力以赴。」齊非說完這番寒暄的話之後,看著靚伶,等著她翻譯。
靚伶面帶微笑的轉述,心裡卻是有氣。他明明可以說流利的英文,卻故意要經過她來轉譯,司馬昭之心由此可見,他是故意不讓她跟傑生好好說上幾句話。
傑生也禮貌性回說幾句,靚伶又重新用中文說一遍,如此一來一往好幾回。
「對了,第三天晚上的行程今天臨時有變動,公司還來不及……」齊非正要說明時,前面的記者會已準備進行,負責接待的宣傳前來請教靚伶一些事宜。
靚伶對傑生和齊非告退,跟宣傳離開,留下他們兩個人。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齊非不急著說話,一派悠閒又自然的注視他;而傑生卻顯得侷促不安。
冷不防的,齊非用英文跟傑生聊起,驚得傑生瞠目結舌,這才開始正視眼前東方男子。
逐漸地,傑生心裡大起醋勁,眼裡也難掩妒意。
???
傑生來台這三天,靚伶根本找不到時間跟他獨處,於是她便在第三天起了個大清早,來到傑生下榻的飯店跟他吃一頓早餐,聊了將近一個鐘頭,才又匆匆趕到公司上班。
最後一天的Party靚伶精心策劃,想讓這幾個大男孩玩個盡興,留下一個難忘的夜晚,而不只是來台宣傳唱片的制式活動而已。
這一晚的Party,除了有齊氏旗下幾位美少女歌手作陪同樂,並挑選出一百位歌迷齊聚共歡之外,另還開放媒體記者進場,對男孩們做近距離的真實採訪、攝影。
大家都玩得很瘋狂,尤其是幾個來自美國的大孩子,絲毫不吝表現各自精湛的舞藝,喝采和歡呼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謝謝你,他們很高興有這樣的安排,今晚完全不像在工作。」傑生跟靚伶站在二樓的音樂控台上,俯瞰一樓舞池的震天價響。
「今晚的活動不是出自我的想法,而是老闆的主意。」靚伶據實以告。
「你……」傑生頓了一下,才把到嘴邊的話說出來。「你跟他之間的關係很特殊?」
「特殊?」靚伶對他的用詞頗感意外。她撥一撥頭髮,明白相告:「我在齊氏工作,他是我的老闆,這是擺明的關係,就這樣。」
「我跟他有過二次短暫的接觸之後,發現他是一個很難捉摸、又高傲的人。麗莎,你應付得了他嗎?」
靚伶沉吟一會,才說:「齊非是一個多變的人,跟他一起工作必須隨時抓住他的思考節奏,我把它當做是一種挑戰,也很過癮。」
「他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傑生酸溜溜的說。
靚伶不願在這一點做任何的註解。
「麗莎,」傑生握住她的手,略激動的說:「我真不該就這樣放手讓你離開。這段時間我全處於失落和懊悔之中。我應該對你霸道一些,在你對我提出分手時,我就應該把你強拉到我身體底下,讓你明白我是多麼需要你,而不是傾聽你那套什麼我們更適合做知己的說法,然後什麼也不能做,靜靜的看你走遠。」
「不,你不會這麼做。」靚伶在他唇上輕輕打個呶兒後,笑著對他說:「我就是欣賞你懂得尊重。」
對靚伶的恭維,傑生只能無奈的自我嘲笑一番。
「對不起,齊先生要我端來給二位。」一位服務端來二杯酒,恭敬地等二人各自拿起酒杯。
靚伶四處搜尋齊非的身影,瞧見他倚在扶梯上,目光游離不定,沒有一定的目標。
傑生循著她的視線也向下望去,正巧遇到齊非朝他們這邊微仰起的臉。
齊非點頭致意,然後步上階梯,朝他們走來。「傑生,這三天的活動沒有讓你失望吧?」
「沒有,行程豐富、宣傳也很順利。這裡的歌迷很棒,友善又熱情,讓我們很感動。」
齊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聽說你們以前是朋友,相信你一定利用這幾天,找了許多機會跟她好好的敘敘舊?」齊非語帶曖昧的說。
靚伶和傑生面面相覷。
「我們現在還是朋友。」靚伶死瞪著齊非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沒有好口氣的再補上一句:「如果你能成全,我和傑生可以多一點『敘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