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顏瞇眼看了她一眼,俐落的閃過她手上那足以要人命的銀器,然後輕巧的拾起床上的銀色長褲套上。
她朝著他輕笑了聲,將禮服下多餘的裙擺撕開,蹬著一雙好幾寸的高跟鞋向他踢來,然後擲出手中的銀器。
冷顏偏頭閃過銀器,但胸前卻中了她幾腳,不由得悶哼了聲,她足下的高跟鞋還真要人命。
看來,她是培訓出來的殺人工具,冷顏犀利的打量著眼前閃著致命光芒的美人,她的確身手不凡,如果他再如此大意,難保不會成為她的囊中物。
她看出他眼中的遲疑,一抹得逞的笑再次浮上她美麗的嘴角,她順勢取下床單,企圖困住他。
冷顏藉著茶几的力量輕易閃過,跳至房間的另一頭。
她冷冷的瞅著他「別再做無謂的反抗了。」
冷顏聞苦,狂傲的挑起一邊眉,「是嗎?」覺得愈來愈有趣了。
她回給他一個誘惑力十足的笑容。「那就看鹿死誰手了。」
她將繫在大腿後側的匕首抽了出來,然後充滿殺意的奔向他。冷顏不想正面與她衝突,只退不進,但她卻拚命跟進。
她舉起手中的匕首殺氣騰騰的往他腦門砍下來,冷顏迅速瞥了一眼,然後偏過頭,翻了個身制住她。
扭動問,她手臂上的蕾絲手套滑落,一道疤痕映入他眼裡。
看到她右手臂上那道足足有十公分的疤痕後他激動的抬起頭看著她。「你是雷庭?」
鏗的一聲,匕首霎時掉落在地。
第二章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停止了攻擊,雷庭望著冷顏的大眼裡滿是詢問。
冷顏不由分說的抱住了她。「該死的,你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說,這十年來你都躲到哪裡去了?居然讓我找不到你。」
「慢著……」雷庭被他激動的情緒嚇住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她實在太訝異了。
冷顏抬起頭來,眼神裡有抹動容。「我是雷徹,庭庭。」
「雷徹?」
雷庭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他說他叫雷徹,她明明不認得他,但為何會對這個名字覺得熟悉呢?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好吧!就算你叫雷徹,你又是怎麼認出我的?」
冷顏輕輕的抬起她的右手臂。「憑你手臂上的疤痕。」
聽他這麼一說,她更不懂了,「你到是什麼意思?」
知道她不明白,他索性撩起自己右手上的袖子,然後露出與她一模一樣的醜陋疤痕。
雷庭顯然被他手臂上的疤痕嚇愣住,「這是……」
冷顏溫柔的撥開散落在她頰上的發,眼神裡一片柔情 「你忘了嗎?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都是被雷克隆收養的?他為了宣示我們是他的所有物,所以在我們手臂上做了這個記號,而且將我們冠上他的姓,然後訓練成在他與毒販交易時,保護他安全的殺人工具。在十年前的一次行動中,雷克隆計劃黑吃黑,我們因為在交易中被對方識破,等到我甩開他們回去找你時,雷克隆早帶著你離開香港。從此以後,無論我如何打探,就是再也找不到你。」
他的話,引起雷庭的震撼。
她不能說自己完全不記得,畢竟有些片段仍殘留在她腦海,但她就是無法讓自己去相信他說的就是事實。
父親的叮嚀言猶在耳,或許她能趁此機會完成父親的心願。
冷顏看出她眼中的遲疑。「該死的,你該不會忘了吧!」
雷庭哼笑了聲,她當然忘了,但她不會告訴他。
「我當然沒忘,我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分離那麼久,現在能再度遇見你,我好開心。」她虛偽的故裝喜極而泣。
冷顏沒有懷疑,只是激動的摟著她。「別再離開我了,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雷庭埋在他懷裡點頭應允。
而冷顏絕對想不到,那個他曾經用心呵護備至的寶貝,現在已經成了滿腦子只想著如何利用他的這項弱點,好將他殺掉的冷血女人了。
× × ×
「這十年來你都上哪兒去了?」
用餐時,雷庭狀似不經意的打探著。
父親曾教過她,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雖然她已成功的留在冷顏身旁,也順利撤掉他的戒心,但離目標還有一大段距離,如果她能熟知他的一切,那到時取他性命便可說是易如反掌。
回答她的是一張深不可測的臉。「被雷克隆控制了七年,要不是因為那次任務失敗,我可能到現在都還是呆呆的為他賣命的傀儡,我本來是不打算再回到香港的,但一想到你還在他的手中,而憑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救出你,所以我選擇加入『幻影』一方面是想借由完成幻影的任務來減低我被雷克隆控制期間所犯下的罪孽,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你。」
「為了我?」雷庭不動聲色的舀起熱湯就口喝著。
回想起過往,冷顏不覺有些感歎,「『幻影』的勢力遍佈全世界,雖然表面上它是個亦正亦邪的組織,但所殺之人全是那些向正義挑戰的惡勢力,我加入他們,為的就是等有一天可以接到組織所派予我狙殺雷克隆的任務。」而他也是「幻影」裡唯一不是因為被親人遺棄而加入的特例。
雷庭顯然被冷顏的話震懾住。「照你的意思,他們好像很清楚你和父……雷克隆之間的恩怨。」
冷顏靜靜的啜了一口白蘭地。「早在加入『幻影』前,我就已經告訴過他們。」
雷庭仔細的偏頭打量著他。「事隔十年,你好像還是很恨他?」
「恨?」冷顏低頭玩味這個字眼,然後一臉漠然的抬起頭來。「除了你,我和他之間還有很深的仇要報;倒是你,應該還繼續在當他的殺人工具吧!否則你不會出現在我房裡。」
面對他瞭然的眼神,雷庭倏地大驚,驚詫於他的敏銳。「你猜得沒錯,你就是他這次要我解決的對象。」他實在太聰明了,她不能瞞他。
「哦?」冷顏不驚反笑。「你認為他是看得起你,還是低估了我?或者是……別有用心?」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雷庭冷冷的瞪視著他。
傳聞中「幻影」的鐵面機智無情,她敢保證眼前這男人絕對比鐵面還要可怕上百倍,居然連這點心機也看得出來。
或許真讓他猜中了,雷克隆之所以會選擇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冷顏回她一個頗具深意的表情,「你別誤會,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雷克隆這個人太過陰險卑鄙,我不希望你淪為被他操縱的傀似,就跟我當年一樣。」
聽見他的話,雷庭的心中不覺浮現一抹苦澀打從她有記憶以來,她早就變成任他操控的傀儡娃娃了。
像是洞悉她的哀傷,冷顏情不自禁的將她掇入懷中。「別難過,分別了那麼久、我帶你四處走走。」
靠在這個陌生的胸膛,雷庭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絲茫然的感動。
× × ×
若問香港何處堪稱絕色美景,那就非這個擁有「百萬黃金的夜景」之稱的太平山頂莫屬了。
站在山頂上,俯瞰著山下美麗的香港島全景,雷庭暫時拋開了被委派的任務與煩惱,盡情欣賞著遠方點點星光與燦燦火光的醉人城市。
「我從來不知道香港的夜景竟是如此的迷人。」雷庭忘我的高舉著雙手,立在陣陣微風中,興奮的神情教冷顏看了不覺莞爾。
「娃娃,我好懷念你甜美的笑容。」
聽見他口中的呢稱,雷庭一時震驚的迅速轉過身。「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小名?」
「娃娃」這個名字是她十年前失去記憶後,唯一記得的事,但她從來不曾向任何人提起,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冷顏倍感憐惜的輕撫著她嫩得不可思議的雙頰。「你忘了嗎?娃娃這個名字是我替你取的呀!」
「你替我取的?!」
「嗯。」他憂心的看著她帶點迷惑的表情。「娃娃,你怎麼了,你好像忘記了許多我們兩人之間共同的記憶?」打從他告訴她他是怎麼認出她的時候起,他就有此感覺了。
「忘記?」雷庭茫然的抬起頭望著他。如果這只是他揭穿她身份的把戲,她會說他非常高明,但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她十年前的失憶就是所有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但現在,她並不打算告訴他,「自你離開後,我在雷克隆的控制下獨自生活了十年,這十年來孤獨的日子,早讓我忘了如何去回憶以前的甜蜜。」這句話倒是真的。
冷顏萬分不捨的摟緊她。「娃娃,跟著我,不要再回到以前那種天天令自己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們可以一起為幻影做事,做正義的使者。」
「正義的使者?」
冷顏被她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逗笑了,「我認為這個說法比較貼切,要不然嘛!罪惡的剋星,或是民族的救星任你選,怎麼樣?」
雷庭情不自禁的在他懷裡撤嬌,「瞧你把『幻影』說得好像多麼了不起似的,如果如你所說,那社會要警察做什麼,有你們『幻影』不就萬事0K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