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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雲羅

  把柳清放走,也只是一時興起,不想太早將獵物收網而已。

  太平板的遊戲過,是會失去興味的。

  「王。」身著灰色長袍的白髮老者開口。

  他斜睨了眼,「什麼事?」伸手接過侍女端來的茶,輕啜一口。

  長者單膝跪地,行了禮起身,緩緩說道:「聽說三日前,有一名人界女子闖進我狼界,不知此事王要作何處置?」人類闖進狠界,此事非同小可。

  經長老這麼一提,他才想起這事。

  揮退侍女,他才閒閒地淡道:「這幾天我盡顧著處理狐族孽黨,倒是把這事給忘了、」若非長老提起,他真的忘了被關在牢裡的陸可欣。

  長老緩緩上前。「王,此女來得太過怪異。人界與狼界的結界若沒有您的通行令牌,根本無法任意出入。此女乃一介凡人,竟能闖人王所布下的結界,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倘若那名人界女子有不良企圖,可得小心防範,將之誅滅才是良舉。

  郎劫眼角微泛犀利光芒,淡淡掃了長老一眼,然後手指一彈,道:

  「無緒。」

  一名面無表情的驃悍男子立即進房,單膝跪地。「王。」

  「將牢裡的人界女子帶過來。」

  「是。」壯碩的無緒立刻銜命而去。

  郎劫轉而對長老道:「我原本就打算對她詳查一番,沒想到一忙就給忘了。」陸可欣的確出現得太過不尋常。若她真是有目的而來,他定會教她為此舉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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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暗潮濕的地牢裡,陸可欣蜷縮在角落。

  微卷的長髮凌亂地披散雙肩,柔美的嬌顏因為身體的不適而略顯蒼白。

  荏弱的模樣,恁是鐵石心腸之人見了也會軟化成泥。

  中午送來的飯菜,她根本沒吃下丁點。因為焦慮,沒了食慾;也因為地牢的陰冷悶窒,讓她感染了風寒。氣弱體虛的情況下,她實在沒有胃口。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她會關進牢裡?

  還有他……郎劫。她記得,那兩名隨在他身側的大漢喊他「王」……

  在她根本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之前,就莫名其妙地被關了起來。

  有誰可以為她解謎團?她真的好害怕……週遭的一切一切,在在地充斥著令她驚愕的詭異氣息。她好想回家,好想爹地媽咪。

  爹地和媽咪會不會以為她已經墜海死了?

  還是……為她的失蹤而擔心不已呢?

  不行!她得快點回去才行!爹地媽咪現在一定為了她而寢食難安吧?

  費盡全身力氣,她勉強撐起身軀站起來,一瞥見眼前禁錮住她的鐵欄,整個人便又覺得虛軟。

  傻瓜!她要怎麼回去?連牢房的門都走不出去了,還談什麼回家?根本是癡人說夢話!

  才兀自歎氣,身後竟傳來鐵門開啟的聲音。

  旋身一看,赫然是將她關進地牢的兩名大漢之一。這人右頰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面容冰冷、毫無表情。

  由於他的高頭大馬,一時之間,牢裡的空間竟然變得狹隘起來。

  「你……要做什麼?」她不由得往後一退,被縛住的雙手益加增長心裡的恐懼。

  「王要見你。」沒有高低起伏的音調猶如他的面無表情一般,無心無緒。

  陸可欣微微愕然。王……郎劫要見她?「郎劫他

  「放肆!不許直呼王的名諱!」他猙獰的面孔因為肅冷更形駭人。

  她嚇了好大一跳,呆呆的僵住。

  「還不走!」彪形大漢又催促一遍。

  本就覺得一片混亂的腦子被他這一喝,更是轟轟作響了。

  「我跟你走就是。」她隨著彪形大漢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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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門,就見郎劫狀似閒逸地斜臥在榻上,旁邊

  還站著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

  陸可欣不可思議的盯著房子直看。

  這建築、雕工、風格……儼然是她最喜愛的中國式建築!

  再仔細一看,發現每個人身上穿的,都像是混合阿拉伯與希臘風格的長袍。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她又在心裡問了一遍。

  「還不下跪行禮!」長老皺著眉開口一喝。

  郎劫一揮手,長老立即噤了口。

  「過來。」郎劫的目光投到陸可欣身上。

  她緩走上前,在郎劫前方站著。

  她總兒得他的眼閃爍著妖異光芒,心不由得忐忑了起來。

  她沒忘記在湖泊旁見到他時,他對她的冰冷和粗暴。

  郎劫起身,「你從何處進入我國?」

  陸可欣抬起臉,滿是茫然。「我不知道……」她沉吟著,又說:「我只記得自己掉進海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在湖裡了。」

  他俊顏突然一沉,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顎,沉聲道:「別給我耍花槍!說實話。」他已經聽夠她的胡言亂語了!

  她的臉色益加泛白,咬牙忍住下顎傳來的痛楚。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被縛住的雙手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郎劫劍眉一挑,冷冷地道:「沒有人能任意進出我布下的結界。而你——」口氣倏地轉為凌厲。「居然輕而易舉的穿過結界!說!你是不是狐界派來的?」

  陸可欣的雙眼已經泛出水光。「我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結界、什麼狐界,我根本就沒聽說過。」委屈與不安的情緒高張,將隱忍的淚水逼出眼眶。

  郎劫瞬也不瞬的直盯住她的眼。

  柔弱、嬌憐的眼眸,正透露著一股清新純真。

  但就因為她這雙純真無邪的瞳眸,他對她更加懷疑!

  尋常人能夠有乾淨如新生兒的純真,又同時兼具完全相悖的妖邪氣韻嗎?

  她的異常氣息,在在地顯示著她的非比尋常!

  「請你放手,好……嗎?」陸可欣看著他攫住她下顎的手。

  郎劫的唇微微一勾,勾出一抹冰冷的笑痕。「痛嗎?好可憐。很可惜,我一點也不會同情你。倘若不說出實情,我可要對你動刑了。」他冷冷的笑容裡蘊含著一股凶狠戾氣。

  陸可欣一愣,而後開始掙扎起來,直喊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天呀!他竟恫嚇她!動刑?老天,誰來救救她!

  郎劫一彈指,「無言,取鞭子來。」他的耐性已然告罄。「不給你嘗點苦頭,你是不會學乖的。」他伸手接過一根皮鞭。

  陸可欣愕然地看著他手中那根皮鞭,頓時涼透背脊,一陣驚驚佔據心頭。

  「不……你不可以這樣。王法……難道這個地方沒有王法嗎?」她驚懼的眼怖滿著無法置信。

  只見皮鞭咻地一揚,在空氣中劃出一聲刺耳的驚然。

  郎劫的唇輕啟:「我,就是王法。」墨黑的瞳眸瞬間透射成金色燦芒,無比的妖異。

  金色的……眼睛?他竟能在一瞬間就變換瞳眸顏色!

  「你說是不說?」他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她往後退了一步,搖頭,「我不會說……」她的意思是不知該怎麼說,他卻聽成是她不願據實吐言。

  郎劫手一揚,鞭子往她身上落去——

  「不!」背過身的同時,一道火燙熱辣烙上她的背脊,一陣劇痛讓她贏弱的身軀隨即仆臥在地。

  他走到她面前,聽到她口中不斷喃喃念著:

  「我沒有……說謊……沒有……騙你……」

  他蹲下身,伸手捉住她抖顫的肩,看著她的眼,「你說的當真屬實?」金色瞳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說的……都是實話。」意識逐漸渙散……金色眼眸似乎含著笑意……

  「好,我相信你。」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話。

  他金色的眼眸底下,有一抹她所不明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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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女人!

  「誰?你是誰?」

  暗黑之中,一抹身影佇立在雲霧裡。

  她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雲霧太濃、四周亦太暗。

  哼哼……一陣冷冷嗤笑聲自那團雲霧裡頭傳出。

  她微微一愣。這笑聲是……「你到底是什麼人?」

  哼哼……這兒,似乎走個挺好玩的地方。

  一道亮光投射進濃霧,霧中身影倏地消失——

  「你到底是誰?」她匆匆伸出手想要捉住那遠去的身影,不料,背部傳來一陣劇烈痛楚——

  「好痛!」吃痛地低呼一聲,待眼睛睜開一看,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夢?」她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才稍微動了動手臂,背部就傳來一陣火辣劇痛。

  她咬牙忍住,小心翼翼的坐起來,打量著所在之處。

  屋裡的每一樣擺設、器具、床、桌椅,都是中國式的仿古風格。

  這時,房門咿呀一聲地被人推了開。

  一名身穿黃色輕紗長袍的女子進來,她手上端著一隻銀盤,上頭放著瓶瓶罐罐。

  「你醒了?太好了!」黃衣女子走來。

  「你是……」

  「我是月牙兒,你呢?」月牙兒清秀的臉蛋漾著溫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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