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這樣對付你的女朋友的?」冷雪玲純粹出於好奇,她從心底輕視這種不負責的男人。
塗英華仍然不說話,他把煙蒂扔在地上。
「你對女人太不尊重了吧?把她們當成是什麼?衣服還是抹腳布?」冷雪玲見他沒吭聲,卻越說越起勁。
「你是誰?要你管我的事?」塗英華臉上的表情極不友善,他突然扼住她的手腕,大有要捏斷它之勢,低沉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悅。
冷雪玲一愣,他不認識她?怎麼會!雖然他們今天下午才認識,她無權去干涉他的私生活,也不是要去管什麼,這麼巧讓她碰上了,她不過是站在女性的立場說幾句而已,並沒其他意思。
而且下午那個文質彬彬、謙讓有禮的君子,跟眼前這個滿面不羈的男人。真是有著天壤之別。
「你…」放手。」冷雪玲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可理喻到極點,而且他捏痛了她的手,痛得她幾乎掉淚。
他不會這麼健忘,這麼快就忘記她這個人吧?雖然她不是那種一見讓人驚艷,二見讓人念念不忘的人,而且他們並未深交,但對下午那場大雨中認識的人,多少還有點印象吧?不過是相隔了幾個小時而已。
「你懂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塗英華說的話無禮至極。
冷雪玲一愣,她沒以為她是誰,她不過是把心裡的想法表達出來而已,這樣的塗英華很可怕。
塗英華緊緊地盯著她,盯得她有份毛骨悚然的感覺,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全是她的錯,她不該三八地橫加指責他。
塗英華只是冷冷地盯著她,久得讓冷雪玲忘了手腕上的痛,塗英華卻突然放開她,逕自拉開車門,坐上那輛很拉風的跑車,「咻」地揚長而去,徒留下冷雪玲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這個男人太莫名其妙了吧?還是有病啊?不會是他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白天是一個人,晚間又變成另一個人吧?
冷雪玲看著那輛銀灰色跑車消失在夜色下,久久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她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一個有夠奇怪的男人。因為被人指責三八,冷雪玲的心情很不好,回到家後,她拿出那把雨企.發洩似似地跺了幾腳.然後才氣呼呼地去沐浴洗澡。
× × ×
第二天,冷雪玲睡到太陽曬屁股,日上三竿才醒過來。她張開眼睛,看一眼床頭的時鐘,已經是中午時間八時四十分,還差二十分就到九時,她從床上起來,打著哈欠邊洗臉,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鏡中的女子有一張瓜子臉,長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微翹的俏鼻,鼻樑上長著二顆細小的雀斑,紅潤的嘴唇,細巧而秀氣,肌膚雖沒作家筆下的白裡透紅,但也細嫩光滑。
總體說來,她都算得上是美人一個,讀書的時候,她身邊也圍著不少的追求者。但她都還沒來得及去細嘗情愛的滋味,她身邊的朋友一個接著一個為情所傷,令她望而卻步。她發誓她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付出愛,也絕不讓任何一個男人來傷她的心,因為她覺得不值。
今天碧空萬里,陽光燦爛,看樣子應該不會有大雨或暴雨,冷雪玲洗臉完,穿戴整齊,準備到前面巷口的豆漿店吃早餐。
那家豆漿店的豆製品遠近馳名,不論是豆腐、豆漿或是製成品的豆乾,口感細嫩香滑,聽說由他們製成的豆製品,遠銷海內外。
冷雪玲慢悠悠地向前走,但還沒到達目的地,從旁邊的小巷裡走出一個高大英俊的帥哥,他竟然是昨天才認識,昨晚態度惡劣的塗英華。
冷雪玲看見他就不想理他,昨晚被他捏過的手腕,現在還痛呢,雖然沒有青瘀一片,但她是女孩子耶。
冷雪玲打算裝作沒看見他,但可惜天不從人願,塗英華早就看見她了。
「嗨!」塗英華上前熱情地向她打招呼。
冷雪玲一臉不悅地瞪著他,看著他那溫和中帶著喜悅的帥臉,真懷疑他有什麼事值得他如此高興。
「怎麼?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塗英華嘴角含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看著有點臉色不愉快的冷雪玲。
他的笑容很溫暖,柔和得就如此刻天上的驕陽。
昨晚不是罵她三八嗎?怎麼現在又如此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真是怪人一個。
「不,怎麼會忘記呢?」冷雪玲扯出一抹很假的笑容,忘記?哼,忘記才有鬼呢!尤其是昨晚的不愉快。
「看你一臉陌生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塗英華對她的冷臉一點都不以為意。
怎麼會?冷雪玲怪異地瞥他一眼。
「小女子怎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冷雪玲故意把救命恩人幾個字說得重重的,現在的塗英華,是一個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像鄰家大哥哥一般友善、和藹可親,是一個值得相識的朋友。
「哪裡,你言重了。」塗英華滿面笑容,那笑容就好像微薰的春風。
好奇怪的男人,冷雪玲在心底暗自嘀咕。
「你的手肘和膝蓋都沒事了吧?」塗英華關心地看著她。
「沒事,多謝關心。」他還真有心機,冷雪玲在心底冷哼一聲。
塗英華點了下頭,探問的目光留連在她的臉上,他應該沒得罪她吧?她今天的態度很奇怪。
冷雪玲見他沒說話,抬起頭來,卻迎上他一臉探究的目光。
看什麼看嘛?他難道都忘記他昨夜說過的話?還有捏痛她的手?
「你真混賬!」冷雪玲想起昨晚,心裡就很惱火,狠狠地剛他一眼,嘴裡很溜地說出指責他的說話。
「我……混賬?」塗英華揚了揚眉,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哼,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既然敢做就要敢當,才是男子漢的所為。」冷雪玲不屑地撇轉臉不理他。
真是沒品的男人,她最瞧不起他了,那個女人都有他的孩子了,他的態度還這麼惡劣,爽的時候就愛啊愛,不爽的時候就把女人棄如敝屣,男人都是這麼可惡兼討厭,好在她看透了男人的嘴臉,從不涉足情啊愛啊什麼的,否則弄得自己一身傷,傷心又傷身,多不值。
他應該承認自己混賬嗎?塗英華真的有點哭笑不得,還是他做了什麼令她覺得他不像男子漢了?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不過似乎一大早,雖然不算很早,但站在街邊來討論他是不是混賬,似乎很不妥。
「你要去哪兒嗎?」塗英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連忙轉移話題。
咦,她和他站在路邊說了一大堆廢話,都幾乎忘記自己出來是要去吃早餐了,冷雪玲頓時醒悟到在路邊討論那些敏感的話題,似乎也不安。
「我去買早餐,拜拜!」冷雪玲說著,向他揮揮手。
「這麼巧,我也是出來買早餐的。」他幾乎熬了大半夜通宵,差不多快天亮的時候才上床睡覺,所以到現在這個時候才出門吃早餐。
冷雪玲斜睨他一眼,沒理他,見他和她一起走進豆漿店,凶凶地瞪他一眼。
「你跟著我幹什麼?」
真是冤枉啊!塗英華揚了揚眉,他可以肯定他昨天做了令她很不爽的事,才令她如此不可理喻吧?塗英華好脾氣地沒跟她一般見識,反而客氣地問她:
「你要吃什麼?」
「要一碗一旦漿和油條。」冷雪玲沒理他,掏出錢包只顧著低下頭掏錢。
「我的和她的一樣,要二份,收我的錢就可以了。」塗英華先她一步,把錢遞給老闆娘。
冷雪玲霎時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我請你吧!」塗英華淡淡地笑了笑。
誰要他請了?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冷雪玲皺起眉頭看著他。
塗英華份了錢,拉著還在發愣的冷雪玲找位置坐下,夥計把豆漿和油條送過來,冷雪玲看看他,又看看面前的豆漿和油條。
「你這是賠禮道歉嗎?」冷雪玲完全被他搞糊塗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塗英華聞言愣了一愣,但很快便了悟到什麼,眸光中閃過一抹精光,他看著冷雪玲,淡淡地笑了。
「算是吧!」他什麼也沒作解釋,端起豆漿喝了一口。
「豆漿加油條,是不是太便宜了?你以為我會接受嗎?」冷雪玲冷笑一聲,他以為她這就可以原諒他嗎?她的手腕到現在還痛呢!
「當然,怎麼算呢?為表我的誠意,今晚我補請你吃飯。」塗英華不以為意地揚了揚眉。
「你說的喔,你到時別想耍賴。」冷雪玲無心敲他一頓飯,吃飯而已,她又不是付不起,只不過他說得順;她也答得溜。冷雪玲弄不明白的是,他對她的態度為何忽晴忽暗,令人摸不著頭腦。
「好,那就一言為定,你到時別不敢來喔。」塗英華笑著激她。
「不到的是小狗。」敢用激將法激她?他以為她不敢去嗎?只不過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她還開得起,也不會當真。
「我是說真的喔。」塗英華喝了一口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