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我們要去一個地方。」他將她的衣物交到她手上,迴避她胸前的風光。
他不自然的舉動引起路紅音的好奇,她不解的低下頭,一看到自己完全裸露的身體,急促地輕呼一聲,連忙抓過被子蓋住身子,不好意的抓住被角猛絞。
好丟臉喔!一定是剛剛親吻時,不小心掙扎掉的。
看到她自我責備的害羞模樣,風馳月幾乎又要駕馭不了自己。他連忙起身將房間留給她。
「我在外面等你。」
關上房門的同時,他無力的靠在門板上。
該死,一遇到她,他就像只發情的野獸。他真的是著魔。
門內的路紅音卻不敢相信的張大嘴。
他,居然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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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紅音換上衣服後,站在鏡前做最後的審視工作。
突然她的臉龐淡淡的浮起各種不同的情緒,是慚愧、是自責,也有歡樂、有自由。
頸間的新月項鏈,在鏡子的映射下,一如往常的神秘美麗。以往這種美總能堅定她等待大哥哥的心志,然而,現在引發她的罪惡感。
她是真的沒資格擁有它了。
輕輕的取下項鏈,猶如取下十九年來的忠誠,路紅音雖然不捨,卻心甘情願,
打開抽屜,她尋覓著適合的小盒子。即使不再戴著它,她還是希望能好好保存它,也許將來有一天,她可以物歸原主,並致上她真摯的歉意。
翻找拉開所有抽屜,路紅音不禁笑起自己的傻。月是個大男人,怎麼會有小首飾盒呢?!
思及此,她反射性的想關上抽屜。然而,一張照片吸引住她的目光。
是她!
月怎麼會有她的照片,而且還是她大學畢業時的照片?她懷疑的想拿出它,立即發現照片是和一疊紙張夾在一起。
好奇心的驅使,使她抱著偷窺的歉疚感,緩緩將文件取出。一看,令她整個人呆楞住了。
他……調查她。
路紅音顫抖著看完一張又一張,報告中將她二十多年來的生活大事一一條列。包括她的求學背景、出國紀錄……還有,關於稚愛園——
二十歲時,將父母遺留的土地以租借的方式讓給稚愛園。雖名為租借,實際上路紅音卻分文未取,加上刻意隱瞞,外人多以為土地為稚愛園所有,實則登記於路紅音名下……
手中的報告一一散落,路紅音渾身無力、面無血色,搖搖晃晃的跌坐在床上。失焦的眼睛,絕望悲哀的充斥著茫然。
這是風東公司的調查報告吧,居然在他手上。難道他才是幕後的主使?那這一切……是否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她痛苦的緊揪住胸口的衣服,感覺心正片片剝落。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一種不祥的直覺讓她快速的接起房中的分機。
「喂,我是路紅音。」
(紅音,快……啊!)
路紅音聽出是稚愛園裡陳老師的聲音,難道出了什麼事?
「陳老師……」她緊張的對著話筒大叫,只是電話裡已經換成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路小姐,還記得我吧!)話筒裡傳來一個嘲笑的男聲。
「李正秦。」路紅音握著話筒的手憤怒的收緊。「你對稚愛園做了什麼?」
(呵呵呵,我想你還是親自來一趟,順便把合約簽一簽吧。)李正秦奸詐的笑聲透過話筒,讓路紅音厭惡的想砸掉它。
她猜得出稚愛園面臨危險了,咬牙切齒的咒罵:「你卑鄙。」
(我說過會不擇手段,只要能拿到土地。)李正秦毫無一絲羞愧,還洋洋自得。(你越慢來,他們受的苦會越多,我想,這不是你的希望吧,哈哈哈……)
「李正秦。」路紅音大叫,然而對方卻已收線。
「小紅,出了什麼事?」
聽到嚷叫聲而趕上樓的風馳月,關心的來到路紅音的身邊,然而她狠狠的蹬著他。
「小紅……」
看得出她正處於暴怒邊緣,風馳月狐疑的伸手想抱住她,安撫她顫抖的身軀,眼睛卻在此時看到散落一地的紙張,他登時明白了。
「聽我說,小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風馳月急著想解釋,不過,路紅音歇斯底里的聲音,完全截斷他開口的機會。
「那是怎麼樣?」路紅音失控的大吼,她原本晶瑩澄澈的眼,此刻正跳動著怒火,痛苦的淚水也跟著流下,緊握的雙拳不客氣的在他身上。「風馳月,你無恥,居然拿稚愛園當籌碼,是我瞎了眼,才會被你騙得團團轉。你要土地,我就給你,現在你得意了吧。我恨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小紅,你冷靜點。」風馳月緊緊的抱住她,想要制止她的發狂。發生了什麼事?東方的報告中到寫了什麼,為什麼紅音看了竟是這種反應?還有,用稚愛園威脅她?這是什麼意思?
路紅音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她又踢又咬的掙脫風馳月。
「不要碰我!」
風馳月不再靠近,只是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不讓她有任何傷害自己的可能。
他可以體會任何人發現自己被調查後的生氣,但是她的反應太不尋常、太過激動。該死的東方,他到底調查了什麼?該死的自己,為什麼東方把報告交給自己後,他卻只是將它收起來?
是的,他沒看。因為他在早一步就已確定了她的身份,以至於東方連連催促,他都沒去拿資料;甚至在東方親自送來後,他也只是抽出照片,卻沒有去翻動任何資料。
如果他早知道這份資料會讓她發狂,說什麼他也不會隨便收下。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只想確定小紅說的不是真的。
她恨他。不,他絕不允許。
路紅音緩下自己的情緒。她死心了,就當自己戲耍了一次。土地他要,就給他吧!她只要院長和大家都平安。
「你要去哪裡?」
風馳月攔住走向房門的路紅音,擔心她會做出傻事。
「風少爺,請讓開。你這樣我根本無法去簽約。」路紅音不看他,冷冷的語調比對陌生人還更甚。
「簽約?你在說什麼?」
「你何必裝蒜呢?其實你心底正在大笑吧,笑我這個傻子,賠了自己不夠,還賠上稚愛園。」路紅音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面對他。她已經徹底的輸了,但是她還要保留最後一點尊嚴。「我要走了,請讓路。」
「我跟你去。」風馳月完全聽不懂她的話,但是她冰冷的語氣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猶如千萬支針剌入他的心頭。他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要跟著我,也不准再調查我的去向。我是說真的,不要逼我恨你。」冷漠的丟下幾句話,路紅音無視風馳月挫敗渴望的神情,強逼自己挺起背脊踏出白屋。
很抱歉,奶奶,我無法對你信守承諾了。路紅音在心底歎息。
路紅音站在大門前,回頭深深的看了白屋一眼,看到了跟著下樓後,也正望著她的風馳月。她靜靜的凝視他,然後,瀟灑的回身,拉開大門,昂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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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音,你在嗎?」
席心寧推開白屋大門,有點詫異大白天的居然沒有人回答。如果沒人在家,大門沒道理不上鎖啊?
她懷疑的又扯開喉嚨:「紅……呃,風馳月?你怎、麼在這裡?紅音呢?」
坐在樓梯角落的風馳月,無精打采的瞄了眼來人,眼底不禁閃過一絲訝異。
「席心寧?你找小紅?」
「小紅?你是?」席心寧敏銳的第六感在他的一句話中已經聽出不尋常。紅音說過,這個稱呼是專屬那個大哥哥的,而風馳月卻叫得這麼自然,彷彿練習過無數次。是紅音允許的,還是他……
「你認識小紅?」風馳月才不管席心寧探索的神情,他只想知道她和小紅的關係。
他和席心寧只見過一次面,她是准大嫂甯雨娃的好朋友。
約莫半年前,為了協助大哥風馳日,他和兩個妹妹來到台灣時曾見過她。雖然僅是一面,但是他們都知道席心寧不是普通人。如果是在平常,他會很有興趣會會她;但是現在,他只關心一個人,小紅。
「當然,我們是好朋友。紅音沒說嗎?我還以為她會向你問些雨娃的近況呢!」
「她也認識大嫂。」風馳月喃喃自語。所以她才會問起大哥,天!他還以為……
「你瘋了?」他突然大笑,讓席心寧摸不著頭緒。「紅音呢?」
聽到路紅音,他又沮喪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席心寧更糊塗了。他和紅音的情況似乎很「詭異」。
「她走了。」
「走了?什麼時候?」看來她晚了一步。
「半小時前。」
「到底怎麼回事?」
風馳月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希望以她對小紅的瞭解,能告訴他到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