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的想著,唇舌卻一刻也不曾放鬆,恣意掠奪著她口中的蜜津,身下的亢奮緊繃得近乎疼痛。
他的唇沿著她滑嫩的頸項一路往下,來到她堅挺的胸脯上。
阻礙在眼前的衣服,擋住了他的唇,邵爾濤不滿的咕噥了幾句,隨即粗魯的伸出手,一把撕開她身上的薄棉上衣。
他對那陡生的驚羞低呼置若罔聞,他的眸翻騰著深沉的慾望,也變得更加幽暗了。
他從來不知道,夢可以這麼真實、這麼美好。
而那個令他討厭到極點的雪初蕾,竟會有這麼令人著迷的身體,光是不經意逸出的輕喘、嬌吟,都足以讓他衝動得不能自己。
像是已達到忍耐的極限,他迅速解放自己幾乎快爆炸的慾望,放低身子將自己滑進她溫熱的腿間。
一個飽含痛楚的悶哼自身下傳來,但邵爾濤已然迷失了自己。
「好痛——不——不要了——讓我走——」
恍惚間,他聽到她低聲的啜泣與哀求,讓他的心口微微緊抽了一下——好似不捨。
「給我——別再逃開了,我已經等待太久了!」
他以瘖啞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奇跡的是,身下的人兒竟然停止了掙扎。
「乖女孩!」他滿意的親吻了她的發。
他不知道自己怎會對雪初蕾有慾望,甚至為她疼痛的反應感到心疼。
他寧願說服自己相信,他姑且縱容這個夢境繼續演變下去,全是因為這只是個夢,一個絕對不真實的夢!
他也寧願相信——他要的只是一個女人,而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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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爾濤——邵爾濤!該起來囉!」
朦朧中,他聽到一個熟悉卻又遙遠的聲音,在耳畔輕聲呼喚著。
他覺得自己彷彿聽到了雪初蕾的聲音,清脆甜軟中帶點屬於她的獨特鼻音,那是他記憶中怎麼也不會錯認的聲音。
但該死,他的夢裡不該有她!
他奮力睜開眼,眼前果真出現那張化成灰他都認得的美麗臉龐,正站在陽光燦爛的窗邊,俯身朝他笑著。
雪初蕾?
他一定是在做惡夢——他痛苦的捧著像是快炸開的頭,這麼告訴自己。
「你覺得怎麼樣?」
Shit!這個該死的雪初蕾陰魂不散,連聲音都追到夢裡來了。
「滾出我的夢!」他沒好氣的吼道。
雪初蕾彈跳起來,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
「你不是在作夢。」雪初蕾小心說道。
他不是作夢?邵爾濤盯著眼前的臉孔,好半天才終於相信,他此刻確實置身現實。
「這是哪裡?」他捧著彷彿有千斤重的頭坐了起來。
「這是我的房間。」雪初蕾小聲的提醒他。
她的房間?
他怔了下,目光立刻掃向身下鋪著的白色蕾絲床單,鼻端還隱約聞到女孩子房間獨有的香甜氣息。
他倏地跳了起來,像是突然發現自己被丟進虎欄裡,錯愕得不得了。
突然間,他猛然想起昨晚那個夢,那個美好且激烈、讓他得到前所未有美好歡愉的夢。
邵爾濤狐疑盯著她臉上那抹嬌羞的緋紅,以及欲語還休的神情,忍不住低咒一聲。
那個夢,該不會是——真的吧?
他臉色微微一變,迅速低頭檢查身上的衣物。
不,不可能!他的衣服都在身上,除了有些狼狽,樣子還算整齊,他不由自主的大大鬆了口氣。
他只是做了個夢——他堅決的這麼相信!
「我見鬼的為什麼會在你房間裡?」一放下心,他立刻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
「是Jason帶你來的。」她眨眨眼,表情看來煞是無辜。
「誰是Jason?」他沒好氣的問道。
怎麼一覺醒來,他老覺得她在說些自己聽不懂的外太空語言,難不成他醉了不只一晚,而是一百年?!
「喔,就是寬遠啦,在這裡大家都叫他Jason。」她趕緊解釋道。
邵爾濤恨恨低咒了一聲。他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被朋友出賣!
這個該下地獄的宋寬遠,好端端的竟把他送到雪初蕾家來,難不成他不知道他們倆是死對頭,是前輩子的仇人嗎?
看著邵爾濤陰晴不定的臉色,雪初蕾的心不禁沉到了谷底,前一刻的柔情繾綣好像都化為了泡影。
她很清楚邵爾濤討厭她,她也知道早在事情即將發生的第一時間,她就該推開他,不應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
但是,他的懷抱是那樣寬闊溫暖,他的氣息是那樣醺人欲醉,她沉溺在他的懷抱裡,根本無力去拒絕。
第一次承受歡愛的腿間還有些隱隱作痛,但她不敢提,更不敢讓他知道他夢中那個情人就是她。
她不想用這層關係去要求感情上的回報,她只要他的真心,即使這個願望看來似乎遙遙無期,但她仍固執的相信,有一天能感動他。
「剛剛——我沒做什麼吧?」他求證似的問道。
「沒有!」雪初蕾忙不迭的搖頭。
邵爾濤懷疑的來回審視她整齊的衣著、若無其事的表情半晌,才終於悻悻然點點頭。
那果然是個夢!
說不出此刻心裡的感覺是如釋重負還是失落,他沒來由的感到生氣。
「忘了這件事,從今後不許再提起,知道嗎?」
無視於雪初蕾不尋常的神色,邵爾濤惡狠狠的丟下這句話,便遽然轉身衝出房間。
對他來說,今晚荒謬的脫軌狀況,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恥辱。
第六章
回到下榻的飯店,時間已近中午了。
一回到房間,邵爾濤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正要往床邊櫃一放,卻發現上頭有通留言訊息,他按下擴音鍵邊聽取留言,邊轉身脫去身上的襯衫。
「爾濤,我是阿寬——」
從電話裡傳來的聲音,讓他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你回來了嗎?抱歉,昨晚你喝醉了,又不知道你住哪家旅館,我只好把你送到雪初蕾那兒去。回來記得打通電話給我,就這樣了,拜!」
這個沒道義的傢伙,虧自己還把他當成哥兒們,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出賣他,還把喝醉的他丟給死對頭。
恨恨的切掉聽取鍵,他決定從此跟這小子斷絕往來。
宿醉的頭似乎更痛了,邵爾濤勉強轉身步進浴室,想洗去身上令人討厭的酒味及疲憊,卻不經意在鏡中看到自己光裸的下身竟然——有血。
他猛的一驚,立刻低頭檢視,發現男性象徵上竟然有一層乾涸的血跡。
很明顯的,那不是他的血,而是沾上去的。
好痛——不——不要了——讓我走——
腦海裡彷彿隱約響起,那個驚惶且充滿痛楚的聲音。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何一點記憶也沒有?只隱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美好得不像真實的夢。
難道,昨晚那場夢是真的?不,不可能的,邵爾濤堅決推翻這個可能。
他討厭雪初蕾討厭得入骨,怎麼可能會跟她發生那麼親暱的關係?昨晚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
只是,他男性象徵上已然乾涸的血又該如何解釋?
他當然無法解釋。昨晚的他,醉得連自己怎麼被宋寬遠那小子扛到雪初蕾家,都渾然不覺了,怎麼可能還記得曾經做了什麼?!
他近乎生氣的步入浴室,扭開蓮蓬頭,讓噴灑而下的水花衝去他紛亂的思緒,也衝去最後一絲懷疑。
他拒絕去回想,因為他打從潛意識拒絕相信,自己會對雪初蕾做出這種事來。
抽了條毛巾裹住下半身,他立刻有了決定。
他要離開這裡——在最快的時間內!
撈起電話,他撥了航空公司的電話。
「我要一張飛往台灣台北的頭等艙機票,明天立刻就要!」
掛上電話,紛亂的心緒總算慢慢沉澱了下來。
就跟十四年前一樣,唯有遠遠離開她,他的心才能重新獲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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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位邵爾濤先生是不是住在貴飯店?能不能幫我轉接?」房間裡,雪初蕾抱著無線電話,以流利的英文緊張的詢問道。
「什麼?他退房了?今天傍晚五點四十的飛機?!」
櫃檯服務員還熱心的告訴她,他搭了飯店的專車前往機場搭機。
一聽到電話裡傳來的這個消息,雪初蕾的心情徹底跌落谷底。
自從昨天早上他氣沖沖的扭頭離去之後,她的嘴角就沒有拉開過。為此,她利用父親在商界的關係,千方百計查到他下榻的飯店,一問之下竟然得到這個令她無法接受的結果。
他這麼匆忙?是打算不告而別嗎?
雖然知道他得離開這是遲早的事,但一想到往後只能靠回憶來思念他,她就覺得心痛。
那種感覺就像是心被挖了個大洞,怎麼樣也填補不平,空得好難受。
她可以猜想得到,看到她,他肯定不會太開心,但錯過這次,未來不知還要等上多久才有機會見面。
不管!她要去送機,去見他最後一面——雪初蕾丟下電話跳了起來,轉身就衝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