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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白芸

  將她的沉默當成心虛,於寒的眼眸更加寒冷。「看來我給你的懲罰實再大輕,像你這種女人,只要有人肯要你,就會自動送上門,是吧!」想到雖然她是個處女,卻從未真正抗拒過他,這種女人,分明就是水性楊花!

  「不是這樣的!」曦潔拚命搖頭,在他冷漠的黑眸中,看見自己的淚,一滴又一滴。

  「還想狡辨!」於寒厲聲道:「剛才你去哪兒了?是不是跟你的買主接頭?」

  「我去醫院了!」曦潔不禁脫口而出。

  「醫院?你生病了嗎?」於寒明顯不相信地盯著她。

  「只是……感冒。」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又怎能告訴他去醫院的真正目的?他對她的誤會,實在大深!偏偏她又百口莫辯!

  「一個感冒竟會在醫院從早泡到晚,你這個借口未免太爛!你以為我會相信?」於寒加重了手勁。「難怪你總是在我的書房進進出出,恐怕就是在那個時間偷的資料吧!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的眼睛底下搞鬼。」

  「反正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我,是嗎?」強抑著雙手與下頷處的劇痛,她露出一個淒楚而虛弱的微笑。

  於寒一怔,這個笑容如此淒楚美麗,看來幾乎萬念俱灰,他的心口沒由來的微微一痛。

  「沒錯,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緩緩說出這句話,她知道自己已身處懸崖,無路可退。前一步萬丈深淵,退一步荊棘叢生,人生,竟是這樣的舉步維艱!

  累了!真的累了!快點結束吧!這種非人的折磨,懷疑的猜忌,無情的傷害!如果要懲罰,那就快點來吧,再怎麼樣的懲罰都無所謂,再怎樣的懲罰都比不上他不愛她這個事實更令她傷痛!

  既然遲早一天要離開,不如就趁此做個了結吧!

  果然,他眼中剎那迸射的寒光幾乎要凍結她的靈魂,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她白皙的臉上頓時出現數道指痕,幾乎與此同時,眼前一黑,她完完全全地陷入黑暗。

  ?   ?   ?

  「她怎麼樣?」臥房內,於寒眉頭深鎖,問章宇道,業已昏迷不醒的曦潔正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已經快和雪白的床單融為一色,那接近死亡的顏色,白得如此驚心怵目,白得他心頭一陣揪痛!

  他不該打她的!當她昏倒在他懷裡,他就已經後悔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一向冷漠沉靜的內心,竟會因她一個小小的欺騙而掀起軒然大波,怒火瞬間高漲,吞噬了一切,包括他的理智與清醒。

  他怎麼會這樣,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自從父親死後,這種情形幾乎已經絕跡,但沒想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傭,竟然能讓他的情緒失控至此!

  章宇收起聽診器,臉色凝重地盯著於寒,緩緩道:「她懷孕了!」

  什麼!於寒一把揪住章宇的衣襟,咬牙切齒道:「你撒謊!」

  章宇毫無懼色,靜靜道看著他道:「她已有將近一個月身孕,你做了自己最清楚。」

  於寒緩緩鬆開他,腳步不穩地走到玻璃窗前,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胸膛微微起伏,半晌不語。

  「難怪今天早上我在醫院看見她,原來她是去驗孕。」章宇道。

  「你今天在醫院看到她了?」於寒猛然抬頭,問道。

  「是啊,她沒跟你說嗎?」章宇奇道。

  於寒搖搖頭,原來剛才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是去醫院!

  「你打算怎麼辦?」章宇道。

  長久的沉默,於寒終於緩緩說道:「我非常討厭小孩。」低沉的聲音微震著玻璃,出現了一絲顫音。「我最痛恨那些為人父母的,將孩子生下卻根本不負任何教養責任。我這一生都不想要孩子,因為我不想帶他們到這個世上受苦。」

  最重要的一點,他沒有說,那就是他害怕,害怕成為一個父親,更害怕成為一個不合格的父親。在他那孤絕冷漠的血液裡,其實流動著深深的自卑,在經過那樣一個童年之後,他不自信自己竟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因為害怕失敗,所以寧可選擇放棄!

  章宇看著他,道:「可是她已經有了,難道你忍心去扼殺一個無辜的生命?更何況連瞎子都看得出,她的眼裡只有你。女人的心是很柔軟的,尤其在她們愛上了一個人之後。可是你呢,卻這樣殘忍地傷害她,總有一天,她的心會被你傷透,到時候你想再嬴得她的心,就不可能了。」

  「是她先背叛了我。」於寒喃喃道。

  「她為什麼要背叛你?你有沒有試過聽聽她心裡真實的想法,哪怕就這麼一次?對於像她這樣清純的女孩子,卻會做出那樣的事來,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你不親自去問她,還是你根本沒有試著去瞭解,就已經對她下了結論。就像你對所有女人下的結論一樣,認為她們都不是好東西?」章宇痛心地看著於寒。

  「女人本來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於寒一字一字道。

  「你太偏激了,」章宇皺緊眉頭。「為什麼你就不能忘記過去,非得讓身邊的每個人都這麼痛苦?」

  「別逼我。」於寒疲憊地說道。

  「沒有任何人逼你,是你自己逼自己。」章宇沈痛地說道:「你父母對你造成了傷害,你卻反過來傷害她,這公平嗎?於寒,別讓你以前的陰影,毀了這一生的幸福。」

  突然,清脆的手機聲打斷兩人的對話,於寒匆匆接起,對了兩句話後臉色突然凝重起來,他轉向對章宇道:「公司有事,我必須去一趟。」

  「我也正好要去上班。那她?」

  「我會讓王伯照看她的。」說罷兩人一起往門外走去,直到關上房內那一刻,兩人都沒發覺原以為一直昏迷不醒的曦潔,竟突然自眼角泌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轉瞬溶入雪白的被單中。

  ?   ?   ?

  風動大廈內總裁辦公室

  推門房門,一眼便看見歐陽冉懶洋洋地翹著腿坐在椅子中,看見他,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嗨,來得真快呀!」

  「少廢話,這麼急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於寒坐到椅子上。

  「讓你看一樣東西。」歐陽冉一按遙控器,自動窗簾徐徐拉上,室內一片黑暗,接著電視螢幕突然亮起,圖像起初一片模糊,但後來漸漸清晰,光線極暗。

  於寒心裡一緊,這是攝影機中偷錄下的,該是記錄了技術部失竊的全部過程,自從第一次程式被竊後技術部便裝上了針孔攝影機,縱使再高明的小偷,料也難逃其蹤。

  畫面中一個身材矮小纖細的女子在辦公室內偷偷摸摸地東找西找,然後又打開電腦,黑暗中螢光一閃,照出那女子的容貌,那是一張十分普通,毫無特色的五官。

  「不是她?」於寒脫口而出。

  「你以為會是誰?」歐陽冉關上電視,拉開窗簾,室內一片明亮。「曦潔?那個被你弄到家裡做牛做馬的傭人?」

  「難道……」於寒遲疑地說出心中的疑慮。

  「她是無辜的。」歐陽冉以斬鐵截鐵的語氣證實他心中的疑問。他從桌上拿出一疊文件,道:「畫面上那個女孩,叫趙艷容,是技術一組的員工,與曦潔幾乎同時進公司。第一次程式被竊時,她是當天第二個晚離開公司的人,曦潔是最後一個。」

  「有什麼問題?」於寒沉吟道。

  「問題可大了。如果不是第二次被竊,我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我去查了查她的背景,她有一個同居男友,兩人馬上就要結婚,急需用錢,偏偏他們薪水都不高,手頭十分拮据。但是最近她的經濟情況突然開始好轉,儼然一副闊太太的樣子。這次被抓後我曾找她談過,起初她還想把責任都推給曦潔,說是她在背後策劃這一切,但事實上,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幹的。」

  「如果不是曦潔做的,那她為什麼要親口承認?」於寒不置信地看著歐陽冉。

  「曦潔和趙艷容,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而且,她們是同一所孤兒院的孤兒,感情非同一般。」「她是孤兒?」於寒心裡一沉,她竟然是個孤兒,可從來都沒見她提過!

  「我猜可能是為了維護好友,所以她承擔下所有的罪名,真是無辜的羔羊啊。」歐陽冉似笑非笑地看著於寒。「偏偏又碰上你這座無情無義、根本不懂憐香惜玉的大冰山,也活該她倒霉。」

  「她是無辜的。」於寒喃喃道,深深吸一口氣,胸口像被什麼堵著似的難以呼吸。他對她做了些什麼?

  ——她為什麼要背叛你?

  ——你有沒有試著聽過她心裡真正的想法……還是一開始就對她下了定論?

  章宇的話此刻清晰無比地迴盪在耳邊,如針般刺著他的內心,於寒暗暗握緊拳頭。

  「嘿!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歐陽冉維持著一貫的笑容,靜靜看著他從未流露出的脆弱表情。認識了他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臉上的寒冰漸漸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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