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煒冠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出心中最擔心的問題,「現在是什麼狀況?裡面的人呢?」
「根據初步的判斷,是瓦斯氣爆引發了火災,目前現場還在勘驗中,尚未發現任何的屍體。」一名消防人員見他滿臉擔心,好心相告。
「沒人死亡?」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應該沒有吧……」不過他也還不敢很肯定。
「沒有……」天,謝謝?。
得到這個答案,應煒冠緊繃的心驟的放鬆,幾乎要虛脫的跪在地上感謝老天了。
「不過……」消防人員遲疑的開口,讓他的背脊不禁一凜。
「該死,一次說完。」他一雙手幾乎要忍不住掐抓對方的衣襟。
「有人受傷。」
「送到哪間醫院?!」應煒冠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全身每根神經都在劇烈顫抖著。
「榮總,不過--」
沒等他將話說完,應煒冠已經火速的沖離現場,躍上跑車,直駛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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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冰艷消失了。
就好像世界上從來沒有過這個人存在一樣,任憑應煒冠用盡各種方法找尋她的下落,得到的卻只有失望的答案。
那天他心急如焚的跑到醫院,結果看到的卻是輕度灼傷的男人,哪有她跟丫丫的蹤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出事現場並沒有找到任何的屍體,包括鳥。
但是……她們究竟是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音訊全無?
難道她真的是惡魔,任務完成之後,就再也不打算出現?
只有藉著在瓦斯氣爆事件前幾天,楊芯玲整形前後的照片被公佈在網絡上廣為宣傳,還有張家澤被整得聲名狼藉,他才有她依然存在的感覺。
應煒冠失魂落魄的走入維也納森林。
這裡已經變成他每天結束工作之後,唯一可以安置他寂寞靈魂的處所了。
「歡迎光臨。」
才剛推開門,James爽朗的招呼聲便揚了起來。
「幻影一杯。」
Hermit早算準他會來報到的時間,他才一坐下,他的專屬調酒就已送到面前。
不過自從他那天喝得爛醉之後,她一天便只為他調製一杯,要多沒有。
「幻影……」看著每天喝下肚的美酒,他幾乎要懷疑那曾經跟「惡魔」的交集是否也只是幻影。
「她還是沒出現嗎?」他朝James詢問的聲音充滿疲憊。
James語氣裡帶著深深的憐憫。「她沒來。」現在。他偷偷在心中加上一句。
「是嗎。」難掩濃濃的失望,應煒冠將視線轉向手中的杯子,出神的望著杯中的漂亮色彩。
James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向吧檯,看看Hermit問:「真的不告訴他嗎?」
「用不著。」她簡短的回答。
「但是他很可憐耶……」瞧瞧他,那原本氣宇軒昂的貴公子模樣,現在卻像是個不得志的頹廢流浪漢。
唉,愛情的魔力真大啊,要毀掉一個人輕而易舉。
Hermit沒有多說,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還是不要介入太深的好。
仰頭飲盡最後一口酒,應煒冠放下酒杯,緩緩的站起身準備離開。
工作,維也納森林,回家,無眠的夜晚與日夜對她的思念,這已經成為他日復一日的行程表了。
而現在,又該回家去度過那無法入睡想她的夜。
拖著疲憊的腳步,他走向了木門,正打算推開門扉時,卻不經意的瞄到那片釘滿照片的牆上,其中有張簇新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黯淡的眼神霎時一亮,大步跨向那張照片牆,鼻尖幾乎要貼上那張照片了。
是她,是她跟丫丫!
那是張丫丫站在蔣冰艷肩頭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略顯削瘦,原本烏黑慧黠的晶亮大眼彷彿蒙上一層霧,迷迷濛濛,而丫丫則是側頭望著她,神色中流露出關心的靈性。
這應該是最近才照的照片。
應煒冠宛若中了頭獎似的興奮大喊,「這照片是誰照的?」
店中的客人紛紛將視線投向他身上,好奇且詫異。
「快告訴我,這照片是誰照的?」他迫不及待的自牆上拔下照片,衝到James面前問道。
「這片牆的每一個故事都是老闆的傑作,很厲害吧。」James驕傲的笑笑,好像是他自己被誇似的。
「老闆呢?」他緊張的追問,只要問他,應該可以問出她的下落。
「我在這裡。」Kin在後面廚房早聽到他高昂的聲調,擦擦剛烹調完洗淨的雙手,走了出來。
「告訴我,她在哪裡。」他相信他一定知道。
「我不能告訴你。」Kin微笑的道。
「為什麼?」應煒冠的笑容頓時僵住,蹙起眉問。
「我答應過她不能說。」他溫和的回答。
「她不想見我。」應煒冠的臉霎時沮喪的垮了下來。
他搖搖頭,「她只說不能由我們透露她的行蹤。」
應煒冠困惑的望向他,努力理解他話中的含意,腦中靈光一閃--「她要我自己找到她?!」
Kin微笑的點頭,「這就是線索。」
看著手中的照片,她身後的背景似曾相識,雖然當天他是從另一條路誤闖而入,但他看得出來,那正是溫泉浴池的門口。
「謝謝,我知道了。」應煒冠朝他點頭致意,隨即全身又重新充滿力量似的轉頭衝了出去。
如果這是惡魔的考驗,即使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在所不惜,就算是地獄,他也豁出去了。
誰都別想跟他搶她,包括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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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丫丫關心的圍著蔣冰艷飛著。
這陣子主人始終愁眉不展,實在讓牠擔心極了。
蔣冰艷坐在溫泉浴池中,朝丫丫扯出一抹帶著憂愁的笑容,「丫丫,我再泡一下就起來,你再等等我喔。」
「嘎--」牠響應了一聲。
牠一點都不介意等主人啊,只要主人可以開心一點,就算整天耗在這邊也沒關係。
丫丫拍拍翅膀,乖乖的飛到一旁的枝頭停歇,等候著她。
她知道丫丫在擔心她,雖然牠只是隻鳥,但是卻貼心得緊,若沒有牠,她真懷疑自己這陣子能不能獨自一個人撐下去。
惡魔的身份被公開之後,曾經受過她「欺凌」的男人紛紛找上門想要報復,她本來一直不以為意,直到那天那場瓦斯氣爆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掉以輕心。
想起那場爆炸,她的雞皮疙瘩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若不是丫丫夠靈敏,還沒進屋就發現不對勁,硬是要她離開的話,她想現在自己應該已經隨著那場氣爆而命歸黃泉了吧!
所以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丫丫,剛好曾受過她幫忙的旅館老闆娘表示旅館將暫時歇業,邀她到這邊躲藏一陣子,她也就不再推托,住進這已成淨空的旅館。
在這裡,她一邊沉澱心緒,一邊等待應煒冠給她答案。
不知道他看到照片了嗎?
唉,想起那天他不聽她解釋就斷然掉頭離去,她其實還滿火的哩。
雖然她也有錯,不過他好歹也該聽到最後啊。
打探到他每天都到酒館去買醉,還真讓她有點心軟,幾乎要忍不住現身見他了。
可還不行,她已經主動釋放出求和的訊息,如果他拉不下臉來找她的話,那這段感情不要也罷。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蔣冰艷知道自己的心其實是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她在害怕他不會出現,更害怕她高估了他對她的感情。
會不會他恨他多過愛她呢?
唉,輕歎了聲,她自空蕩蕩的溫泉池站起身,才剛用毛巾包裹住身子,一雙粗壯的臂膀突然自身後將她緊緊攬住,讓她尖聲驚叫了起來。
「誰--」該死,會不會是想報復的男人?
這個念頭一閃過她的腦際,她忍不住頭皮發麻。
再怎麼說,她畢竟只是個女人,現在的狀況對她實在太不利了。
「放開我,我男友在外面,一聽到我尖叫馬上就會進來了。」她試圖想要掙脫,卻無法動彈,就連想側過頭看清楚來人的長相都沒辦法。
男人的手腕在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用力的收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空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頭探過來覆住她的唇瓣。
她抗拒的想要甩開頭,卻在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男人氣味之後霎時停止動作。
這個帶著懲罰意味的吻是如此的熟悉,只有他可以這樣挑動她的靈魂深處。
蔣冰艷放棄掙扎,沉醉的接受著他的擁吻。
感謝上帝,他終於來了呵。
「該死!」應煒冠移開了唇瓣,懊惱的低咒出聲,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彷彿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體內似的緊摟著她。
「妳男朋友在哪裡?我要殺了他。」他粗重的鼻息熨燙著她的肌膚,讓她微微的輕顫著。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她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帶著委屈的輕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