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倒數計時了。」溫靖芝聽見屋裡的倒數聲音。
「有人說,在新年到來的那一刻會決定你這一年會怎麼過。」亞力捧著她的臉,在鍾敲十二響的時候給了溫靖芝一個深深的吻……
因為門禁的時間到了,溫靖芝就先回宿舍去了,沒想到才隔了一個晚上……
溫靖芝還記得亞力的容顏就像是沉沉地睡著了一般,只是身體不再像前一天那麼溫暖。他的時間就像是被上帝停止了一樣,就連脈搏都是……
※ ※ ※
溫靖芝從回憶裡甦醒過來,看著葉桐深沉的睡姿,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心跳……
沉重、穩定、有力的節奏,溫暖的心跳在溫靖芝的掌心裡躍動著,就連熱度都退得差不多了。
看著葉桐平穩的睡臉,溫靖芝不知道為了什麼,只覺得鬆了一大口氣。
第七章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江志成對著沈嘉華那一副公事公辦的臉沉聲道:「你要是再不把總裁的行蹤交代清楚,我就要採取必要行動了。」
「江總所謂的必要行動是指報警處理嗎?」何聿平和氣急敗壞的江志成正好相反,閒散地靠在沈嘉華的辦公室門口。「這樣好像不太好吧!要是造成了公司不必要的損失就有點麻煩嘍!」
江志成當然明白,溫氏總裁失蹤的消息要是被外界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才會隱忍到現在。
但是現在外面已經傳得風風雨雨了,有的說是溫氏總裁溫靖芝是因為蘇家的「毀婚事件」而一蹶不振,甚至自尋短見;也有人認為溫靖芝是因為此次南下的投資不當,跑路去了。
反正現在網路、號子裡、商場上各種稀奇古怪的消息傳來傳去,教那些原本信心十足的股東們也開始浮躁了起來。
雖然外界對這件事十分注目,但是溫氏的高層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更讓流言平息不下來。
江志成看著氣定神閒的何聿平,開始懷疑他什麼時候在溫氏有了這麼大的份量,可以直接進總裁特助辦公室。
「話是這麼說,可是總裁突然失蹤,特別助理不但沒跟著,還成天關在辦公室裡不知道忙什麼,連我們自己公司都快要動搖了。」
「江總應該比誰都清楚溫氏的運作情形,總裁幾天不在,溫氏難道就會倒了嗎?」沈嘉華看著江志成的臉,淡然地說道:「總裁所經營的溫氏企業,應該不是這麼脆弱的組織。」
「你……」江志成被沈嘉華的話堵得滿面通紅。
「還有,江總說的那些流言我都知道。」
沈嘉華當然知道溫靖芝這次的失蹤會給溫氏帶來多大的危機,但是她一直相信,溫靖芝會希望她能將危機化成轉機。
「在您剛剛進來之前,我還聽到另一個最新的傳言。」
「我聽到公司裡有高層人士放出了消息,說總裁的失蹤是因為公司「政變」的關係。」沈嘉華仔細觀察著江志成的臉色。「我相信這是空穴來風,因為總裁現在正在一個相當安全的地方……算是度假吧!」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總裁遲遲不出面澄清傳言?」江志成不曉得急些什麼。「就算只是在董事會露個面也好。」
「沒有這個必要。」何聿平乾脆大大方方地坐在沈嘉華的正對面,滿面笑容的說著。「要是對溫氏沒有信心的,大可以就此撒手。」
「只是,要是因為現在抽手而少發了一些財,可就不關我們的事嘍!」
「何經理,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陳志成發現何聿平和沈嘉華之間的不尋常,臉色開始沉了下來。
「喔!對了,正式的人事命令雖然要到後天才發佈,不過既然江總問了,我也只好回答您。」
江志成看著沈嘉華,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總裁在去度假之前就已經簽下了人事命令。」沈嘉華對著江志成說著:「何經理在接受必要訓練之後,將任職東南亞分部的執行總裁,在總裁度假的這段期間內,何經理將由我負責訓練,實習總裁的工作。」
「這太荒唐了,總裁不可能作這樣的決定……」
「江總,你要看任何相關文件,或是要求證據我都能提供給你……」
「我要求立刻見總裁!」江志成不相信,一個小伙子居然會這麼三兩下地就爬到他的頭上去。
「總裁到下個禮拜五之前是不可能會出現的,」沈嘉華按照溫靖芝留給她的紙條說著。「在那前,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打擾她,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江志成恨恨地看著沈嘉華和何聿平氣定神閒的模樣,一言不發地走出了總裁特助辦公室。
送走了這個難纏的江總,沈嘉華便把目光落在不請自來的何聿平身上。
「我剛剛有請你進來嗎?」沈嘉華氣何聿平破壞了她的計畫,逼她提早和和江志成撕破了臉。
「我敲了門,」何聿平裝出了一臉無辜相。「可是你好像在忙,所以我決定要進來幫你一下,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商量。」
「什麼事?」沈嘉華愈來愈害怕看到這個會讓人頭疼的傢伙。「你有十分鐘的時間,現在可以開始說了。」
「這件事情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何聿平煞有介事地皺起了英挺的眉毛。「我希望能和你到一個隱密一點的地方談。」
「隱密的地方?例如?」沈嘉華在心底歎口氣,等著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下班之後,我會來接你。」何聿平對著沈嘉華鐵青的臉色甜甜一笑。「我們總得小心隔壁的那只耳朵……」他輕手輕腳地走向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開了門。
沈嘉華一點也不意外地看見蔣依蓮正以奇怪的姿勢站在門外。
「蔣小姐,我的事已經說完了,請便。」何聿平轉過身來對著沈嘉華眨了眨眼,然後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
※ ※ ※
完全不知道溫氏已經開始出現危機的溫靖芝,現在居然無聊到和葉桐玩一些很無聊的遊戲。
「不對,你太快了,你的動作要跟著我。」葉桐的耐性逐漸被溫靖芝磨光。「慢一點,注意力集中一點。」
溫靖芝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為什麼她就一定得配合葉桐做這樣的活動?
「算了,休息一下好了。」葉桐看著她的表情,決定暫時放棄。
溫靖芝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鬆了下來。
「你啊!可真是沒天分。」葉桐對著天花板無力地喃喃自語。「居然連這種小遊戲都玩不起來。」
溫靖芝聽了也只有一頭悶,從小到大她還沒聽過誰敢說她沒天分的,就只有這個傢伙敢這麼看不起她。
不行!說什麼都得讓他把這句話收回去。
「等我休息夠了再來上訴。」溫靖芝揉揉發酸的手,轉了轉眼珠子。
「上訴?哈!」葉桐似乎對她相當沒信心。「你再上訴幾次都沒用,像你這樣子,根本就抓不到當「鏡子」的訣竅。」
「我又怎麼樣了?」她又是哪裡惹到他了,非得讓他這麼糗著玩?
從他那天退了燒之後,整個人就開始怪怪的,老是喜歡找她的碴。不過,她本來還以為氣氛會更尷尬的。因為她根本不應該這麼衝動地就把那件往事說出來。
「悶--你的神經僵硬得要命,就像戴了層龜殼似的。」
葉桐老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形容她,不是刺蝟就是烏龜。
「小姐啊!要是像你這樣躲在龜殼裡面生活,感覺都會走樣的。」
葉桐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正經八百地坐起來,嚴肅地看著溫靖芝。
「如果我猜錯的話,你可別告我。」葉桐好像又要說一些奇怪的話。「你該不會是因為「冷感症」才去找布萊克醫生的吧!」
「你為什麼這麼問?」驚訝於葉桐的敏感,溫靖芝不由得愣了一會兒。
「沒什麼,男人的直覺而已。」葉桐聳了聳肩,幾乎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難道真的這麼明顯?溫靖芝不禁感到氣悶起來,果然是她有問題嗎?
「如果你相信我,願意配合我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做一些小改變。」葉桐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溫靖芝的神情。「反正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以我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對你怎麼樣。」
看著溫靖芝認真考慮的模樣,葉桐的唇邊綻開了一抹隱隱的微笑。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
「怎麼試?」溫靖芝自認不是會這麼簡單就被男人騙的女人,試試又何妨?
「這個嘛!」葉桐笑得胸有成竹。「我們還是先從「鏡子遊戲」開始吧!」
※ ※ ※
「你要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沈嘉華用完甜點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何聿平。「再不說的話,我也沒時間陪你了。」
「我現在才正要開始而已。」
何聿平看向侍者,用眼神示意他們過來收拾盤子。
「謝謝。」
沈嘉華突然明白溫靖芝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何聿平的事,因為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奇異特質,就像溫靖芝自己一樣。就像是這樣用眼神召來侍者,或是在一揚眉間就讓對手備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