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這麼有魅力的男人啊……為什麼會喜歡她這種女人?他究竟喜歡她哪裡?
姜毓水忖度著自己的心,她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想趙映山的時間,遠比想起哥哥的時候要多。
因為他總是陪在她身旁,照顧她、保護地,讓她情不自禁的依賴。
「你怎麼了?」見姜毓水一會兒看著他發呆,一會兒沉思,趙映山不解的問。
「沒、沒有。」姜毓水趕忙低下頭去。
反正她都拒絕他,還想這些做什麼。就算想知道他喜歡自己什麼地方,一旦錯過了時機,也不可能再問出口。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還是……你的司機在外面等?」趙映山沒有繼續追問。
「送我到外面就可以了。」
兩人正在對話的時候,身後傳來哀怨的聲音。
「毓水啊……」
姜毓水回頭,見是姜毅仲,還對她眨了眨眼睛,頓時心想這人說話幹嘛像唱戲似的?
而趙映山則反射性的皺起眉,姜毅仲老是來攪他們倆的局!
「你為什麼會叫趙映山來輔助你呢?我也很願意的呀,為了你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姜毅仲的俊臉上是裝可憐的表情,姜毓水本來還不怎麼想理會他的,但看到這副模樣,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你笑起來真好看。」見美人終於肯對自己展顏一笑,而不再只顧著趙映山,姜毅仲趁機讚美幾句。「前幾次見到你,你都冷冰冰的,讓我好難過。」
這種話,姜毓水壓根兒就不信,只是抿著唇繼續笑。
而趙映山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的個性向來嚴肅,看到姜毅仲費盡心思逗著姜毓水,已經讓他火冒三丈;再加上姜毓水似乎沒有趕走對方的意思,反而笑得開懷,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內心的確燃起了熊熊妒火。
姜毓水不願意接受他,他沒話說,但他至少可以選擇不要讓自己更痛苦。
「毓水,該走了。」趙映山提醒姜毓水。
他不想看到姜毅仲這輕浮的傢伙,一直在姜毓水身旁打轉。
「這麼急作什麼?」姜毅仲頗有深意的望了趙映山一眼。「你不喜歡我出現在毓水身旁嗎?」
「你想太多了。」趙映山冷漠以對。
「唷……你別把毓水當成是你的好不好?毓水芳心來定,誰都有機會。」姜毅仲笑瞇瞇的回答。
這句話等於刺中了趙映山的痛處,他才剛跟姜毓水告白被拒,他也早已想要對她死心,但如今被挑開這傷口,任誰都會不高興,
「我沒有這種意思。你想追求毓水,那是你和毓水之間的事,我無權干涉,也不想干涉。」趙映山放開了姜毓水輪椅的把手,他垂下臉,對姜毓水低聲說:「毓水,我先離開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姜毓水慌張抬頭,趙映山怎麼了?生氣了嗎?
她想跟上去,但趙映山走得很快,三兩下便走出會議廳,直往外頭去了。
「啊……真無情……」
罪魁禍首還在姜毓水身後感歎,好像這些事都跟他沒關係似的。
姜毅仲感歎完畢,又低下頭,湊近姜毓水。「要是我的話,就絕對不會讓你難過的,要不要考慮看看?我可是很喜歡你的。」
姜毓水橫了他一眼。姜毅仲的話輕佻俏皮,根本讓人不知足真心還是假意。
一對照之下,趙映山的那句「我喜歡你」,儘管如此簡短,但從他這樣嚴肅的人口中說出,卻是絕無虛假,每一分情意都足真實的。
她是錯過了怎樣的一段感情啊……
突然之間,姜毓水剛剛還笑得出來的好心情,全都消失了。
她覺得胸口好悶,她不但弄錯了自己的心意,還做了一件很嚴重的錯事。
「怎麼樣,毓水?」
姜毓水搖搖頭,輕聲答道:「我有喜歡的人,所以別再開我玩笑。」
只是,她還摸不清,自己喜歡的對象,究竟是否是原來的那一個,或是……已經改變了?
姜毅仲看她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雙眼飄啊飄的,竟是往門外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咕噥了句:「喜歡的人?該不會是……」
姓趙的那傢伙吧?
「嗯?」姜毓水終於回過神來,將目光定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你說什麼?」
「沒什麼啦!」姜毅仲不打算問,問得這麼清楚明白,斷了自己的可能性要做什麼?想到這,他隨即露出最具魅力的笑容。「來,要不要去吃飯?我請你吃好吃的,慶祝我們的勝利?」
我們?到底誰跟誰算是我們啊?姜毓水看了姜毅仲一眼,忍不住歎氣。
她比較希望在自己面前的,是趙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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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接下了公司,姜毓水就不可能像以往一樣,只待在家裡,連出都不出大門一步。
但一出門,隨之而來的就有種種的問題。
還在姜家的屋內時,所有一切設備,都是姜枕石考慮到姜毓水的行動問題而特別請人設計的。
可是一出姜家大門,就處處都是阻礙。
要出姜家那個沒有設置殘障步道的大門前往搭車,姜毓水就必須找人把自己的輪椅抬下去。
而公司裡的設備,更是處處像跟行動不方便的人作對似的,姜毓水的辦公室設在頂層,雖然可以從地下室停車場坐高速電梯直達辦公室,避開其他人,但若是要聽下屬的會報時,姜毓水就非得露面不可。
每當這個時候,姜毓水就覺得似乎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會往她的腳看上幾眼。
或許她本來就特別對自己的缺陷很敏感,所以別人隨便的…眼,都會讓她產生疙瘩。
以前在家裡還無所謂,要生氣就生氣,要任性就任性,不如意就想逃回房裡,可是,當現在她必須出入公眾場合,甚至因為別人的視線而發過脾氣後,趙映山就找她來苦心勸告過—番。
「雖然你是公司的最高領導者,其他人都是你的員工,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隨便對員工發脾氣。員工對領導者的信賴是很重要的,如果你不分青紅皂白的隨意罵人,以後誰會跟隨你?」
趙映山若有教訓的話要跟姜毓水說,通常都是關起辦公室的門說的,因為他不希望她在員工面前削了面子、損了自尊。
在其他員工眼裡,姜毓水是老闆,而趙映山則是老闆的助理,根本是個微不足道的職位。
但一關起辦公室的門,姜毓水就覺得,趙映山很像是老師,而她是被罵得抬不起頭來、萬分委屈的學生。
「可是,我就是討厭他們看我的腳,」姜毓水皺起眉,「誰知道他們背地裡說我什麼?」
每當有人看她的腳,她就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在心裡嘲笑自己。
在別人面前她已經很少顯露任性的這—面了,不過相對的,在趙映山面前,她這副模樣卻是越來越常見。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撒嬌。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
趙映山回得有點心虛,其實他或多或少,也有聽過公司裡職員對於姜毓水的風言風語。
她年輕,容貌冷艷、皮膚白皙、一頭及腰的長髮烏黑亮眼,再加上不凡身價,哪個員工不想多看美麗有錢的老闆幾眼?腳這問題反而還是其次了。
「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姜毓水美麗的臉龐漾著憤怒的火花。「這種事我還分辨得出來。」
真的分辨得出來嗎?連敵意的視線、還是愛慕的視線都分不清的人……趙映山覺得她的話很難相信。
「既然如此,要不要考慮復健看看?」
「復健?」
「對,復健。難道你不想靠自己的雙腿走走看嗎?」
「不要說得這麼容易,那很痛。」
一想到那種痛楚,姜毓水的臉有點扭曲。她以前曾復健過,支架綁得她腿部痛得要命,沒幾天就喊著不想再復健下去了。
痛的又不是趙映山,他當然說得很輕鬆。
「我知道那很痛。」趙映山溫柔的說。「你復健的時候,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不會讓你一個人痛苦,好不好?」
姜毓水瞄了他一眼,他會全程都陪著她?思……有點心動。
過往姜枕石總是因為工作忙碌,把她交給家庭醫生,而她總是半途而廢,換來姜枕石無奈和責備的話語。「你現在二十多歲,就算坐輪椅,健康上的問題也還不大;可是你以後怎麼辦?隨著年紀增長,長期坐在輪椅上,肌肉會因無力而萎縮,緊接著脊椎也會出現問題。」
「你講的話,活像是我的主治醫生說的那套。」姜毓水板著臉瞪他。
「因為我就是問他,才會知道這些事。」
趙映山先前曾找過姜毓水的主治醫生,問過她身體健康的問題。得到的回答是必須進行復健,並鍛煉身體。姜毓水若是撐著枴杖或是用支架的話,是可以自行站立的。
只要能夠習慣輔具的存在,並且適當的配合輪椅一起使用,便可以延後肌肉萎縮、無力的症狀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