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現在的她一定很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
但他卻只是捧著她柔嫩的臉蛋,細細擦著,不敢逾矩。
「誰不高興你和她說話了?」月影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雨過天晴的臉龐紅通通的,煞是可愛。
「真的嗎?那你剛才是怎麼了?」那麼大費周章地趕人家走,不是吃醋才怪呢!這回,冷天昊可是十分有把握。
「你別想歪了,我、我是有事情要問你啦。」月影心虛地低下了頭。
「喔?那肯定是非常、非——常『緊急』的事嘍。」
聞言,月影怔了一下。
她可以直接問嗎?問他有關冷學長的事情?
不,那可不行,簡直是太危險了!
要是讓冷天昊知道,她竟然為了別的男人的事情,胡搞瞎搞地把他的客戶給趕走了,那他不發更大的火才怪。到時候別說是耳膜了,連頭都會被他轟砹。
惟今之計,可能只有——
「我——我記得你之前曾經說過,想租一個空房間給我。這句話,不知道還算不算數?」只有用美人計,才能輾轉問得冷學長的事了。
冷天昊聞言先是怔愣了一會兒,接著他椰揄地、瞭然於心似的,揚起了性感的唇角。
好好笑,真是個差勁的借口。
不過沒關係,這可是她自己挖了個陷阱往下跳,是死是活怨不得別人。
「當然算數噗,我家隨時敞開大門歡迎你。」他答應得極為爽快利落。「那麼,你準備哪一天搬進來呀?」
他渾然沒有察覺月影異樣的心思。
「啊——等、等我準備好了——再說吧!」她笑得十分虛弱。
完了,這個借口好像並不怎麼明智?她瞪著冷天昊有如陽光般的笑容,背脊卻是一陣涼颶颶的。
「還有什麼要準備的?我那裡什麼都有,你只要把行李收拾好,我星期六就開車去幫你載過來。」開玩笑,肉都到了砧板上,豈有讓它溜走的道理?
「這、這麼快?我原先的租約還沒到期呢,還有一個月的押金——」她忽然發現住進他家似乎不是一個明智的抉擇。
「押金送他了,從我這邊扣。」
「可是——」
「別可是了。既然你這麼急著問我這個問題,那肯定是在原來的地方住得不開心了。既然如此,那就趁早搬過來吧,房租我會算你便宜一點的。」冷天昊拍拍她纖細的肩膀,開心極了。
「也、也對。」月影機械化地點著頭。「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早上去你家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先問了再說吧!
「一個人?喔,你是說我大哥呀?放心啦,他只是回來住一陣子,很快就會離開了。」他那個大哥神出鬼沒,自閉得很,就算他住家裡也未必見得著他人。
是嗎?!「他、他真是你哥?」月影兩眼一瞠,臉上表情迅速地由悲轉喜。
他們是兄弟,兄弟耶!
這麼說來,老天爺果真聽見她每天每夜的祈禱了?
太棒了!真是歪打正著,這會兒她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近冷學長了,怎麼辦?她高興得都快得內傷了。
「你很高興嗎?」冷天昊點點頭,笑咪咪地看著她。「我也很高興。」冷天昊不明白地心裡的愉悅是所為何來,逕自打起他的如意算盤。
聞言,唐月影笑容一僵。
糟糕,她一心只想著冷學長,卻把眼前這個人給忘了。
冷天昊人是不錯啦,可惜她只能把他當成一個朋友,若要談到感情,她的心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給了冷學長,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月影抬眼,有些抱歉地望著頭頂上那張明亮如朝陽般的笑臉。
總之,她和冷學長之間的事情得快點兒解決。
天昊是她的朋友,她真的不希望傷害到他,真的。
第五章
終於——
星期六到了。
唐月影現在的心情,就好比坐在雲霄飛車上,一會兒釩高、一會兒急衝而下,刺激得很。
「可以走了嗎?」冷天昊在把最後一個紙箱搬上車時間。
「你怎麼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嗎?可能你眼花了吧!」聞言,唐月影渾身一震。
要不是因為冷學長,她才不要搬去和冷天昊一起住呢!
月影抬眼望著整整高出她一個頭的冷天昊,那麼挺拔壯實的一個大男人,萬一哪天獸性大發,想要玷污她,那可真的猶如深囊取物,易如反掌。
她,是不是做了什麼會讓自己後悔莫及的決定?
「我——我有點擔心。」她眨著如羽扇般濃密的睫毛,烏溜溜的瞳眸洩漏了她心底的不安。
冷天昊搖搖頭,輕拍她的臉頰。她,的確是該擔心!
「我擔心——萬一讓同事們知道我們住在一起,不知道會傳得多難聽?」說不定,她和冷學長還沒來得及有結果,她那一身的皮包骨就要讓愛慕冷天吳的女人們給拆了。
好恐怖,她忍不住捂起了臉頰,想像自己被海扁的樣子。
「你的顧慮是多餘的,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又知道我們住在一起了?」冷天昊輕鬆自在地說道,這他才不管咧。
「這種事情瞞不了多久的。你家又離公司這麼近,難保哪天不被人看見——」
月影說著說著,竟開始有些後悔了,或許接近冷學長還有其他更明智的方法,她這麼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然而,她看似求饒的臉,對冷天昊可起不了半點作用,他手一揮,兀自打斷了她的話。
「總而言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我會負責將傳言給壓下來的,這點你就不必擔心了。」
冷天昊安慰似的摸摸她的頭,一派溫和的笑容底下,正是暗藏了一個極為陰險的計謀——
他已決定要將她追到手,就不知道她的心意怎麼樣嘍?!
萬一,事情果真如她所說的傳了開來,那麼他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正式公開他們倆的關係。嘿嘿,這麼一來,月影就算是插翅也難飛嘍!
「真的嗎?你這麼有把握?」她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兒怪怪的,好像在開心什麼似的。
她愈來愈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奇怪了,人咧?
月影像只警犬似的,偷偷摸摸地在整棟房子裡展開詳盡的地毯式搜索,半個鐘頭下來,卻依舊沒什麼收穫。
「你在幹什麼?掉了什麼東西嗎?」冷天昊突然鬼魁似的、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把正趴在地板上、瞇起一隻眼睛朝門縫裡瞄的唐月影給嚇了一大跳。
她猛地直起上身,頭頂不偏不倚地就撞上了正要彎下身來的冷天昊。
「唉呀!好痛。」她立刻伸手按住頭,使勁地揉著。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冷天昊的下巴也舒服不到哪裡去,不過他還是忍著痛.很紳士地先將唐月影扶起。
「你在找什麼?要不要我幫忙?」語畢,他好心地捲起袖口。
「不!不用了,我只是在熟悉環境而已。」月影背靠著牆,嘴角抽動、十分心虛地笑道。
開玩笑,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像隻狗一樣趴在地上找「男人」,他不卯起來捉狂才怪。
不過說也奇怪,她都來了大半天,怎麼都沒看見冷學長咧?
「喔——熟悉環境啊,那你繼續『忙』吧,我不打擾你了。」冷天昊點點頭.一臉恍然大悟。
吱,把他冷天昊當成白癡了!誰認識環境是用爬的?又不是四隻腳的畜牲。
這女人有問題,她一定還有什麼事情沒老實說。
「月影,你的褲子都髒了,要不要回房間換一件?」他指著她髒兮兮的兩個膝蓋。
「哎呀,真的很髒耶,我——我先回房去了。」
唐月影臉一紅,頭也不敢抬地便溜回了房間。
冷天昊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待她關上了房門,才輕輕地伸手將身旁的那扇門打開。
那是冷天旭的房間。不過他已經出去了,所以裡頭當然沒人。那面光可鑒人的木質地板上.更是連根髮夾都沒有,月影到底在找什麼呢?
他凝眉,臉上的神情深不可測。
四十分鐘後——
「月影?你在睡覺嗎?」冷天昊站在唐月影的臥房外頭,輕輕敲著房門。
裡頭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他試著再敲了一次。
「來了——」
唐月影終於從房裡探出頭來。
「幹什麼?你找我?」她慵懶的嗓音軟綿綿的,紅唇微噘,一張白淨的小臉有三分之一都讓散亂的長髮給遮仟,模樣兒看似純真,卻很誘人。
幸好冷天昊是見過世面的,否則以她這種毫無警覺的個性,清白早就不保了。
「你在睡覺?」
「嗯,忙了一下午,有點累了。」她抬手伸了個懶腰,上衣和短褲間便露出了一截冰肌玉膚,冷天昊眨了眨眼皮,連忙將她的上衣拉下。
「嗯?你拉我衣服幹什麼?!」月影一怔,立刻嘟起了嘴,用力將自己的衣角搶回。
別以為她睡迷糊了,她對色狼向來可都很敏感的。
「別睡了,天都快黑了,你肚子一定餓扁了吧?我們一起吃晚飯。」冷天昊不以為意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