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妖女,那你要怎麼解釋眼前的情況?」正常人會比他大上十倍嗎?除了妖怪外,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解釋。
雖然,這妖怪長得不如想像中難看。
「這……那你覺得『巧合』這兩個字怎麼樣?」她陪笑道。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耶穌它們派來的會是個「人」,還是個唐朝的將軍,但不可否認的,他會出現在這兒,應該多少跟她是有點關係……
「非常不具說服力。」浩雲冷冷地回答,絲毫不覺得她的答案有趣。
小亭聳聳肩。「那好吧,我想……你和你的……呃……駱駝們會到這兒來,很可能……是因為我的關係。」
看見他一副「這還用說」的不屑表情,她忍不住吞嚥了口口水。
說也奇怪,這個叫龍浩雲的唐朝小人小歸小,卻挺有氣勢的,儘管她的體型恐怕足足大他十倍有餘,瞧見他不高興的臉色,她總覺得有股說不上來的懼意……就好像……她看見蟑螂一樣。
說起這事,小雪總愛笑她,「虧你長這麼大個子,卻拿那些小小的蟑螂沒轍,你不知道這樣很丟我們人類的臉嗎?」
現在,她就有這種感覺,她暗暗吐吐舌頭,要是他知道她拿蟑螂來跟他比,怕不要氣瘋了呢。
「妖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浩雲終於忍不住開口。
這妖女是怎麼回事,說沒幾句話就一個人在那兒傻笑,這毛病,倒是跟方華挺像的,
「哦,對不起,我剛才在想事情。」小亭回過神來.似乎被他妖女妖女地叫慣了,她也沒想到要反駁。「嗯……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
「不可以!」完全沒得商量。
「哎,拜託啦,你只要告訴我唐朝的人個子是不是都像你這麼小就行了啦!」顧小亭打量著他的身高,臉皮極厚地撒賴。
她真的很好奇,書上不是說古時候的人都比現代人還高嗎?為什麼書上寫的會和事實差這麼多?
「我個子小?堂堂七尺之軀你說小?我看是你自己太「大」
了吧。」
七尺?那不就有一百八了?!可是……她更靠近他一些。
「你那是什麼眼神?懷疑啊?」
「我……不……不是,可是我身高一五八,怎麼會……」
見他一臉狐疑,她又附加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是五尺高耶。」
奇怪,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胡扯!你要是有五尺,那我豈不只有三寸高!」
嗯——這——
「我懂了!」她突然擊掌大叫。
「你懂什麼了?」這妖女從頭到尾究竟在搞什麼花樣?
「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你——縮小了!」她很興奮地站起來,雙手握成拳頭,激動地說:「一定是因為那個黑洞!
你不是說被吸進去時感受到很大的壓力嗎?就是那個時候,超越時空的空間壓把你和駱駝都壓小了。對!一定是這樣!」說到興奮處還用力拍了自己大腿一下。
他縮小了!?龍浩雲震在當場,一時仍無法消化她所說的話。
他不但被個妖女帶到這鬼地方,而且還縮小?!
「喂,我現在全明白了,你別發呆,我馬上就告訴你這是怎麼一回事……」不等他回答,她便自顧自地說起故事來。
接下來的三個鐘頭裡,她把所有的事,包括現今已是二十世紀、她小學三年級的初戀、後來的暗戀,—直到跟前的情況,這中間還包括了向他解釋什麼是小叮噹——整整三小時,聽得龍浩雲是兩耳生繭、雙眼無神……
「所以啊,你說許葉飛過不過分,他簡直……」
「夠了!」龍浩雲突然大吼一聲,嚇得小亭立刻止住了嘴。
「怎……怎麼了?」瞧他忿怒的表情,難道……他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嗎?
啊——頓時,一種莫名的感動湧自心底,原來,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像許葉飛這麼狠心的。他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下竟還能想到要關心她!真的是——
她不由得對他投以感激的眼神。並對自己方才把他比作蟑螂的行徑感刊很抱歉。
不理會她的反應,龍浩雲煩躁地自彈簧床上立起來,雙臂環胸地來回走動著(正確一點說應該是——彈跳著)。「好,你的意思是,我得幫你完成你的戀情後,一切才能恢復原狀?!」
他並不想相信她所說的一切,什麼佛祖、耶穌、小叮噹,還有縮小?!但眼前的情況,除了她那番荒謬的故事外,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嗯……我想原則上應該是這樣沒錯。」電影上都這麼演,應該是不會錯吧,難不成馳們會粗心地讓個唐朝小人留在她家?想也不可能,「喂,你停一停好不好,瞧得我眼都花了。」
瞧他一蹦一跳的,轉得這麼急卻沒跌倒,可見對彈簧床的彈力掌握得挺好。
「什麼叫作原則上沒錯?」他陡地停下腳步。怒目瞪視她。
「噯……你別緊張嘛,我只是……不很確定……」越說聲音越小。
「你該死的不確定!」龍浩雲突然暴跳起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管,只想回到屬於我的地方,不論你剛什麼方法,把我弄回去!」
聲音大得將兩隻駱駝嚇得四處亂逃,在彈簧床上又跌又爬的。
「噓——你小聲點行不行,會吵醒我家人的。」小亭緊張地伸手按莊兩隻慌張的駱駝,卻忌於他於中心武器而個敢輕舉妄動。
「你的家人?那你把我弄列這鬼地方來,我的家人又怎麼辦?!」
她把駱駝抱在懷裡,像是安慰小baby似的哄著它們:「你別這麼情緒化嘛……哦,乖,乖,則怕喔.小亭姐姐會照顧你們的……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啊,像你這麼吵,吵得出什麼東西,嘖!」
「我情緒化?!」真不敢相信這種批評會加諸在他身上,他們龍家人可是出了名的冷靜。
「本來就是。」好不容易安撫好了駱駝,她輕輕地將它們放回枕頭上。「好,休息一下喔……」
「喂,到底是駱駝重要還是我重要?你說話專心點行不行?」瞧她那樣子,簡直就是目中無人!「搞清楚,我可比你大上十歲,起碼該給我基本的尊重吧!」
「十歲?嘩!好老——」她的評語引來他的瞪視,「呃……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好……成熟。」
浩雲不再理她,沉色道:「說!你準備怎麼辦?」
「這個……你讓我想想……」既然他來得心不甘情不願,而且很明顯的不打算幫她,那她還是請上面換人來好了。「有了,你等等,我再跟上面談淡!」
這樣或許會有用——
二話不說,她立即迅速地爬上了窗台,咚地一聲,雙手合十的跪在窗前。
「天上的佛祖、耶穌啊,又是我顧小亭啦。我已經接到你們送來的東西了——」她稍稍停了停。「可是,他好像不願意執行任務耶……而且,那兩隻駱駝除了跌倒外什麼也不會……
我是想……你們可不可以把他們接回去,再另外派人來呢?」
她輕咳一聲。「我知道你們已經很幫忙了,也曉得不該再麻煩你們,可是……」她回頭偷看了龍浩雲一眼,聲音隨即小了許多。「我跟你們說,他真的很不高興耶,我想,你們真的要趕快把他送回去才行。好了,我說完了,拜託拜託了!」然後又是一陣膜拜。
遠處,星光一閃。
她看著星光,滿意地自窗台跳了下來,像是解決事情似地拍了拍手。好啦,這樣應該就行了!
未料猛一抬頭——
「你怎麼還在這裡?!」這叫聲簡直就可以嚇死人,龍浩雲皺起了眉頭,兩隻駱駝又開始不安起來。
「顧小亭!你再這樣吵下去,我可要過去砍人了!」小雪的聲音自隔壁傳來,伴隨著敲擊牆壁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我作噩夢了!」小亭連聲道歉,隔壁才靜下來。
「你……們怎麼會還在這裡啊?」她靠近床鋪壓低了聲音問。
「我當然還在這裡。」浩雲實在是不想理她。「你以為你說了那一堆鬼話,就可以把事情解決了嗎?」
「可是……但……你就是這樣來的啊,我以為……」
「夠了、夠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他無奈地揮揮手。「那個人叫什麼?許葉飛是吧?」現下之計,除此之外怕是別無他法了。
「你肯幫我?!」顧小亭喜出望外。「你真的肯幫我?!」她幾乎想拉起他的小手歡呼了。
龍浩雲避開她伸出的手,倏地飛跳向書桌。「不是我肯幫你,而是不得不。」話聲冷竣,面孔朝向窗外,在玻璃上反射出他憂心的表情。
「不得不?」嘩!好棒的輕功!這可是她生平頭一次見到耶!
「或許正如你所說的,完成任務後我就能回去了。」透明格子外的景色十分奇特,是他從未見過的。二十世紀,大唐千年後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