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地放開她,兩人的目光超近距離地碰上,視線中的真實感覺,讓白杏希知道——這不是夢。「晅次你沒打我,那……是不是代表你心裡還有我?」他緩緩地問。「……這重要嗎?」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白杏希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抖,她害怕方傑文的回答不如她所預期.「重要。」簡單的兩個字,讓白杏希鼻頭倏地一酸。「為什麼重要?」她的聲音更加發抖。
「因為,你已經偷了我的感情,如果你偷心後便狠心地離開,那我不是虧大了?我從不做賠本生意,這次,我不也容許虧本。」
聽到期待了二十多年的話,淚,一如潰堤的洪水般,不住地奔騰。「騙人……」她邊哭邊說。「沒空騙你。」指腹溫柔地拭去她的淚珠。
「你明明說……」越哭越厲害,她的語音開始不清晰。
「之前說過什麼,我不記得了。你也當作沒聽過,知道嗎?」
「好霸道,你說過……我怎能當沒聽過嘛……」她吸一下鼻子,輕槌他一下。
「我霸道也不是今天開始的。現在,霸道的我要問你,你必須老實地回答——你和林緒生到底是怎樣的關係?」直看進她清澈的眼底,不容她說半點謊。老問題再度浮現,白杏希愣了一下,「朋友啊。」「真的?」方傑文像是還在懷疑。「如果你不相信,就算問多少次也是一樣。」
「你好像真的有點變了。」以前她從不曾用這種語氣、這種用詞跟他說話。
以往的她總是怕一時失言觸怒他,或是惹他不高興,所以說話總是非常謹慎,以致內容越來越乏味。
可現在,她變了。
努力收起淚容,白杏希道:「即使改變再多,有一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是什麼?」聲調柔化許多。
「你知道的。」
她的心意,他一直都很清楚.
水眸中的深情,即使不用百語,也可直達方傑文的內心。
壓在心上的大石,因白杏希的話得以移走,方傑文頓覺心頭沒那麼沉重,伴隨安心感而來的,是無法百喻的喜悅。
她還是愛他的,太好了!他沒有失去她!一抹真心的笑容,在方傑文俊美的臉上綻放開來。「那你呢?」她表白過,也該換他了。他挑一挑眉,沒想到白杏希會逼他表白。
「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個不多話的你。」他開著玩笑。
看到她眉心暗皺,疑慮漸漸覆上嬌顏,方傑文親吻她的臉頰。「這樣子,你還要多問嗎?」
不喜歡一個人,怎會吻她?
「我想聽你說。」
白杏希還是覺得心很不踏實,一切都來得過於突然,只有方傑文一句真切的表白,才能消弭她內心所有的不安。
「改天。」要心高氣傲的他,親口承認愛上她,的確有一點難度。「今天。」她討價還價。「改天!」他不肯退讓。「今天!」
「那個乖乖牌的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他真有點懷念過去那個百依百順的白杏希。
「你是不肯說,還是說不出口?」方傑文諸多迴避,擴大了白杏希心中的疑惑。
方傑文是真的愛她嗎?
她眸中的苦楚,揪痛了他的心。「笨蛋!」把唇湊到她耳邊,輕輕呢喃出伊人等待良久的一句話。當第三個字說出時,她才剛收起的眼淚,又再度奪眶而出。她的耐心等候,終於有意義了。「不准哭。」用詞雖是命令,可動作、語調卻是十足的溫柔。「你別讓一個病患來安慰你好嗎?」
聽罷,這才憶起方傑文還在發燒,之前一直沉溺在情感當中,全忘了他有病在身。
「快躺好。」推開他,離開他溫暖的懷抱。
「其實我沒什麼事。」醫生也只說他有一點發燒罷了,她不用把他當急症病患看待。
他的體質向比一般人強健,病魔鮮少能靠近,或許是近來喝酒太多,降低了身體的抵抗力,才會有這次的感冒。
「病了就該好好休息,不然怎麼會好?」她強迫半坐在床上的他躺下。見她一臉緊張,他也就順她的意躺在床上。「對了,要打電話給方伯母。」一直忘了要通知她。正想拿起方傑文房間的無線電話,白杏希匆地憶起一件令她納悶的事。「你為什麼問方伯母,我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猜猜?」百般無聊的方傑文,趁機賣關子。「不知道。」
「你忘了上午在這裡,曾經和我這個病患有怎樣的親密行為了嗎?」
想了幾秒,白杏希才意會到方傑文意指為何。
他是事後想到跟他接吻的她,會被傳染上感冒,所以才問方伯母的嗎?
沒料到一向我行我素,不太會關心別人感受的方傑文,也有如此細心關懷別人的一天。
而他關心的人,正是她白杏希。
一抹如花的笑靨,在她精緻的容顏上漾出。
「為了保險,你最好也吃點藥,預防感冒,畢竟你剛才跟我親過、抱過。」「別說了!」他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談論剛才的情事,她卻不可以,
她臉皮一向很薄的!「照顧病人的美麗護士小姐臉紅了。」方傑文繼續逗她。「你還說!」溫馨,終於降臨在這間屋子。白杏希又重新進駐方傑文家。得知這事的兩家父母,笑得合不攏嘴。為讓小倆口更甜蜜,白母更是主動打電話方傑文,呈上獨家情報。「你知道杏希在你家丟了什麼東西,讓她一定要拿回嗎?」經白母一提醒,他才記起那時白杏希很緊張某樣東西。「是她跟某人唯一的一張合照。」方傑文一愣,接著笑開了。他自始至終,都在杏希心上佔著最重要的位置,一直都沒變更過。「還有,杏希一直很想擁有近代小提琴家——巴拉札的小提琴。」「她不是對小提琴沒興趣了嗎?」所以才不繼續學下去。
「十六歲那年,在你的生日宴上,杏希應我們要求,即席拉了一首曲子,明明是天籟,你偏偏唱反調說難聽死了,遺嘲諷杏希,叫她不要再拉小提琴,以免荼毒別人的耳朵。杏希自那天後,便不再學小提琴了。」
「是因為我?」她是因為他惡意的謊言,才突然放棄拉小提琴的?
「當然是因為你。杏希的一喜一憂全都繫在你身上,我敢保證,你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杏希更愛你的人了。」
「伯母請放心,我會好好珍惜她的。」內心彷彿塞滿了杏希對他的濃情厚愛,方傑文許下諾言。
他承諾,他方傑文一定會愛護她,不再讓她掉半顆淚。
回到方傑文家的第三天早上,白杏希被一陣花香弄醒了。玫瑰花?一張開眼,她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擺滿半間房間的白色玫瑰花。白杏希走下床,好奇地走向那些多不勝數的花朵。她拿起一朵玫瑰花,湊到鼻前。好香!她微笑。
這些白色玫瑰花出自誰之手,白杏希不難猜到,除了玫瑰花長出腳來外,可能性就只有一個。
欣賞玫瑰花好一會兒,她梳洗一番,緩步走到飯廳。
「起來了?」方傑文穿著一身休閒服,帥氣地坐在沙發上看英文財經報紙。
「你想在家開花店?」她笑著走近。
放下報紙,一手摟過嬌小的她,吻了她好半晌,才說道:「晨跑回來時,經過花店,覺得那些白玫瑰很漂亮,心血來潮便買下來了。」
說完,不忘又落下一連串輕吻。
「想必賣花給你的老闆笑咧了嘴,一大早就把所有的白玫瑰賣了出去。」她笑得燦爛。
「賣花給我的是老闆娘,」方傑文惡質地一笑,「她不但給我打折,還一直向我拋媚眼呢!」「是嗎?」深知方傑文是想她吃醋,白杏希才不上當。「今天我們出去逛逛吧!」「不用上班嗎?」自從他們在一起後,方傑文大半的時間都和她在一起。
「不一定要到公司去,才能工作。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在家也可以遙控、指揮公司。」
「真的可以嗎?」可以和方傑文出外約會,朝夕共處,白杏希當然很高興,但她不想影響到他的事業。
要做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必須要全力支持他在事業上打拚。
「你好煩,我不想回答了。」方傑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親了白杏希的臉頰一下。
紼紅在一瞬間全然襲上她雪白小臉。「你臉紅的模樣真的很好看,讓我想……一口吃下!」說著,他緊摟著她,低頭深深吻住她。
兩人濃情蜜意了一番,好不容易才出門。
驅車來到一間高級義式餐廳,才剛進門,立刻認出貴客前來的經理,連忙迎了上來。
「方先生,歡迎歡迎。」經理親自帶領兩人前往貴賓室。可在踏進去貴賓室前,卻意外遇見從另一間貴賓室出來的李君悅。「咦?傑文?好巧啊!」本來心情開朗的白杏希,在看見李君悅後,快樂明顯減了不少。任誰見到和自己男友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都會有這種反應吧!知道白杏希興致大減,方傑文不動聲色跟李君悅說:「下回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