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三人研討了好一會,依然沒有結論,只好由管彤雲對趙清兒說:「小師嬸,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會想出好辦法的。」
說完,三人又依序離開,接著連憐香和惜玉也跟著退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南宮靖和趙清兒對看著。片刻,她把視線投向窗外,心裡暗歎氣,和心愛的男人結合是每個女人的心願,偏偏自己所傾心的男人,卻還是個「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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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
申時時分,南宮靖隨著木天南的近衛林龍來到「尊天樓」。一進入「颺霄堂」,就看見除了木天南師兄弟三人外,還有總管邱沈。
四人見他到來,立刻起身相迎。
南宮靖在左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待他們也落座後才問:「你們找我來有什麼事?」
木天南瞟了管彤雲一眼,輕咳一聲,「這個由三師弟來向小師叔說明。」
文殊玉亦接口說:「是的,師弟的口才較好,應該可以解釋得很清楚。」
可惡啊!兩個師兄就會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丟給他!管彤雲怒視兩師兄一眼,對南宮靖綻開迷人的笑容,「是這樣的,那天我們和您及小師嬸談過話後,我們覺得您好像不是那麼瞭解夫妻之間的事,所以我們今天請您來就是要告訴你真正的夫妻之道。」
「真正的夫妻之道?」南宮靖眉頭微蹙,這三個師侄葫蘆裡賣什麼藥啊?
管彤雲輕咳一聲清清喉嚨:「真正的夫妻之道是晚上睡覺時,不是兩個人一起並躺睡覺而已。一開始時小師叔要睡到小師嬸的身上,等到兩人都累了,才可以躺下來並睡。」
南宮靖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不解地問:「為什麼要這樣睡?好像很麻煩。」
「小師叔,你不能嫌麻煩,你如果不這樣睡,小師嬸就沒辦法生出我們的小師弟和小師妹呀。」管彤雲話落,轉首看向邱沈,「不相信你問邱總管,雖然總管夫人已去世多年,但他們也是這樣睡,才睡出兩個兒子的,兩個兒子也是這樣,才睡出小孫子的。」
南宮靖不覺把視線投向邱沈。
原來三位谷主找他來是當「見證人」呀,邱沈見少君看向他,只得忙點頭微笑。「是啊,我的兒子和小孫子都是這樣睡出來的。」
南宮靖注視著他,還是弄不懂他們的意思。
管彤雲見他似還頗為疑惑的模樣,便說:「您這樣做,小師嬸一定會很高興的,您一定也希望小師嬸每天都很高興、快樂,對不對?」
「是嗎?清兒會很高興啊……」南宮靖似自語般地說,思忖過後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就來這樣睡吧。」
四人見他終於明白了,不由交換個欣喜的眼神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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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靖回到「翠吟樓」,推開房門,就看見妻子坐在桌邊縫製衣裳。
趙清兒聽見開門聲抬起頭,看見是他便綻開抹微笑,「你煉藥房的事忙完了嗎?」
南宮靖點頭,走至桌邊坐下,提壺倒杯水啜了口,開始回想剛才師侄們的話。他們說他必須要睡在娘子的身上,直到累了才可以停止,雖然不明白為何睡覺會累,也許這要睡過了才會知道吧?
不過,雖然娘子練過武,力氣也不小,背著他還可以施展輕功,但要叫她躺在下面讓他睡,說不定她無法承受呢。思畢,他放下茶杯喚道:「清兒。」
「什麼事?」趙清兒頭也不抬,依然專心地縫製衣裳。這兩天她開始向憐香和惜玉學習縫衣的技巧,身為毒君的妻子,其實她可過著養尊處優的好日子,可是她也想親手為他做點什麼,即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內衣也好。
「那個……你可以拿起多重的東西?」南宮靖問。
趙清兒停手想了想。「一、兩百斤都沒問題吧。」話落抬頭看向他。「你要我去幫你搬東西嗎?」
「不是的,那個……」南宮靖想了想才說:「彤雲他們叫我要睡在你的上面,邱總管也說這樣才生得出兒子,所以我想先問你看看,你是不是能夠承受。」
聽到「承受」二字,趙清兒雙頰倏感發燙,耳根也發熱了起來,連心兒都如小兔般蹦跳不已,她低眉羞怯地輕答:「你也不是很……很那個……所以我想我……應該沒問題的。」
南宮靖聽她說沒問題,遂放心了不少,同時也心想與其晚上再睡,何不現在先試試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思罷,便說:「既然你說沒問題,那我們現在就來睡吧。」
「現……現在!」趙清兒不覺驚呼了起來,本能地轉首看看窗外和房門。「不……不太好吧,現在是大白天的,我……我……萬一有人進來的話,要怎麼辦?」
「那就把房門鎖起來啊。」南宮靖說完,便起身將房門上閂。
趙清兒沒想到他說做就做,雖然大白天的讓她頗覺難為情的,但想到也許可以讓她的笨相公因此開竅,那也是不錯的。
南宮靖返身回來,將妻子手上的衣布拿起放回竹籃中,拉起嬌羞無限的她走向床邊。
「你先上床躺下吧。」
趙清兒杏眼含春羞睨他一眼,輕咬下唇螓首微點,便上床躺下睡好,希望他會溫柔。
南宮靖見她睡下了,也跟著上床,不甚放心地再問一遍:「真的可以嗎?」
趙清兒雙頰嫣紅如蘋,輕點頭。
南宮靖得到妻子的首肯,便挪身上前小心翼翼地睡了上去。
的確是把她給「睡」了!她的天才相公竟把她當床板來睡,趙清兒簡直是欲哭無淚!
南宮靖只覺得背下的娘子身體軟綿綿的,睡起來甚是舒服,卻也怕把她給壓壞了。「娘子,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很重?」
他是不重啦,但她的心卻傷得很重,趙清兒只好實答:「還好。」
南宮靖似乎覺得她有點怪怪的,但稍稍一動,整個人就從她身上滾了下來,他再試一次,還是滾下來,又試一次,照樣滾落,最後氣得他破口大罵:「這根本沒辦法睡嘛,怎麼有可能睡在人的身上,我又不是小孩子!」
趙清兒雙眸往上吊地癱在床上,任由他睡上去又滾下來,到頭來她只是個讓相公睡不住的「沒路用」床板,還真是悲哀呢。
南宮靖察覺到她的異樣,忙問:「你怎麼了?不高興嗎?彤雲說我只要睡上去你就會很高興了,我沒睡住你生氣了嗎?」
該怎麼回答呢?如果他是真的會「睡」,她大概會高興得起來,可是偏偏他就是不懂得怎麼睡,才叫她想哭也擠不出眼淚,遂翻過身背對著他。「我現在好想哭。」
南宮靖聽了,一時間不知所措,待回神後怒火陡升,下床拉拉衣裳,過去打開房門快步往外走,丟下一句:「我去找那三個混蛋算帳!」
趙清兒聞言翻身坐起,卻只聽見蹬蹬的下樓聲。他要怎麼找那三人算帳呢,她很好奇卻沒那個臉去湊熱鬧,輕歎口氣下床略整衣裳,繼續未完成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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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天樓」的「颺霄堂」裡,木天南和師弟文殊玉、管彤雲邊喝茶邊閒聊,三人說說笑笑,享受難得的閒暇時光。
正當木天南端起茶碗欲就口淺啜時,從外頭進來一臉冰冷的南宮靖。
三人見狀心頭全都咚地一跳!木天南忙放下茶碗,起身迎了上去,「小師叔,有事嗎?」
南宮靖不答,筆直地朝管彤雲走去。
管彤雲見情勢大為不妙,忙站起移步至二師兄身邊,文殊玉見狀也慌忙站起,心裡卻暗罵師弟,是想把他當擋箭牌,還是想拖他一起下水?
管彤雲見小師叔一雙俊目直勾勾地瞪著他,不自禁膽顫心驚了起來,但仍壯著膽子綻開笑容,「小師叔,怎麼了嗎?」
南宮靖用冰冷的眼神定視著他,半晌才說:「你說我只要睡在清兒身上,她就會高興了,可是我睡到她身上,她不但沒有高興的樣子,還說她好想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三人聞言不禁轉首互視,皆心想憑小師叔一個文弱書生,傾全身之力應該也不會讓小師嬸想哭才對,難道這其中另有曲折之事?
「呃……應該不會這樣才對啊……」管彤雲鼓起最大的勇氣發問:「那個……小師叔你……你是怎麼睡的?」
「還能怎麼睡?」南宮靖理所當然地答:「就是叫她躺在床上,然後我再睡到她身上,不動的時候還好,一動就滾下來,我試了兩、三次還是睡不住,你還叫我睡累了才能躺在床上,幸好清兒練過武,要是普通人的話,丈夫又比妻子高大,豈不活生生的就把妻子給壓死了!」
三人聽完,登時傻眼!小師叔竟叫小師嬸當床板給他睡,真教他們啼笑皆非。